她馬上縮回胸部,瞪了他一眼,「不準偷看!」
「我是正大光明的看。」他皮皮地說,先前那個有如閻王的慕林已不復見。
「去看別的女人!別盡往我這里看。」她佯怒道。
「這里只有一個女人,一個會安慰人、會生氣、會生病,還會威脅我的女人。」他指著自己的雙眼處。
她突然不語,羞紅的臉不知該偏向何方。
他卻將她的紅頰扳向他,「我很想問妳一個問題,可以誠實的回答我嗎?」
「什、什麼問題?」她被他瞧得語無倫次。
「妳想和我在一起嗎?」話落,他便後悔自己這麼問。
通常都是女人倒貼他的,他根本無須費心去求一個女人。
他真是瘋了!這女人令他瘋狂。
「和你在一起?做什麼?」她已迷失在他的邀請中。
「一起工作。」他旋即轉個彎,趁勢轉移先前的「失言」。
她彷佛听見自己的心,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有些輕疼,也有些失望,「哦!是一起--工作啊。」
「嗯。」他睜大雙眼,彷若這麼做,才能證明自己沒有誤導對方的意思。
「我不能。」她拒絕。
其實她這麼說,他也松了一口氣,「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但他仍忍不住追問。
「因為我有自己的研究。再說,你我工作的領域有一大段的差距,我不認為自己可以成為你的工作伙伴。」她回歸正常的應對。
「妳分析得有點道理。」他點了點頭,「那麼回到紐約我們可以偶爾一起吃個飯嗎?」
「這是邀請?」她學聰明了。
「妳說是就是。」他笑了。
「什麼樣的邀約?」她進一步問明白,免得又是一身傷。
「妳希望是什麼形式的?」他反問。
「就是--」她覷見他眼中狡黠的波光,忽然靈光一動,「你餓了,我也餓,正好要用餐,就這麼湊在一塊兒。」
「哈!女人,妳的IQ又長進了些。」他拐個彎夸她。
「拜托,我的IQ不是又長進了,而是一直都很高。」她才不上當。
「有趣。不過,我認為燭光晚餐比較適合我們。」他補充道。
「我們又不是情侶。」她反駁道。
「但我們曾經生死與共。」他認真道。
突然,貴賓室傳來廣播員的聲音,「飛往紐約的九九九班機準備起飛,請頭等艙的旅客準備登機。」
梆風蝶立刻站了起來,「是生死與共的伙伴,所以現在我們要一起飛上青天,然後在那里共進比商務艙、經濟艙稍為好一點的飛機餐。」她促狹地笑了笑,拉起自己的手提行李。
「狡猾的女人。」他搶過她的行李,也隨她一起步出貴賓室。
她則回了一句,「狡猾的男人。」
「半斤八兩,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他又問。
「一起工作就省了吧。」她答得爽快。
「那一起呢?」他湊近她的耳邊誘惑她。
「我的尺寸不合你的喜好,不行。」她故意低頭看了胸部一眼。
「我可以關上燈,假裝沒看見。」他笑得很曖昧,還有那麼點得意。
「不,這樣太委屈你了。」她反其道回應他。
「不會。有的吃,怎麼會委屈?」他更大膽地舌忝了她的耳垂一下。
「啊!」登時她全身一顫,低聲驚呼。
「哈--和妳共赴雲雨,應該很有趣。」
「Stop,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她推開他。
他又笑了,而且很大聲。
鈴……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見這號碼,她立刻按下通話鍵,「什麼事,花仙?」她叫著二妹的名字。
「姊,老船長去世了!」葛花仙沉重地說道。
「什麼?」她的手機一下子摔在地上,臉色慘白。
他立刻為她拾起手機,「喂?」
「你是誰?我姊呢?」葛花仙問道。
「我是慕林,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問。
「精神料的慕林醫師嗎?」葛花仙又問。
「是的。」
「告訴你也無妨,請你讓我姊趕快回紐約,因為老船長去世了。」
慕林輕輕地合上手機,心情不比葛風蝶好過。
第八章
紐約。
梆風蝶與慕林兼程趕回紐約老船長那稱不上家的住處,她的三個妹妹也全跟在身邊。
梆花仙先開口說︰「幾天前他打電話來找妳,我們都不在家。當我們趕來這里,還是晚了一步,他已回天乏術,然後社會局就接手了一切。他老人家留給了一封信給妳,應該是遺書。」
梆花仙交出那皺皺的信封給大姊。
她以顫抖的手接下那封信,對上慕林的雙眼時,她發現慕林那深測難懂的眼神中,夾著壓抑的波光。
她想,他和自己一樣,也很難接受老船長離開人世的事,畢竟,他們曾答應布古娃老太太,要讓這對年輕時就相愛的伴侶再相逢,如今老船長卻先走了一步。
她的眼中含著淚光,委實不願接受,這個帶給她「伊莎貝拉」的老人家就這麼離她而去的事實!
「看信吧。」還是慕林喚回她的心神。
「嗯。」她緩緩展開信紙。
超乎她的想象,老船長的字跡寫得如此地工整,就像早期英國紳士的特殊筆法,一眼便可看出他受過良好的教育。
可惜她有眼不識泰山,沒能在他生前就得知這位老人家的過人之處。
她深深吸了口氣,低頭看著遺書。
我親愛的小伊莎貝拉︰
當妳讀到這封信時,我相信我已經乘著幻蝶--伊莎貝拉的羽翼飛回天堂。
別難過,這是萬物之神對人類最公道、公平、仁慈的一件事--死亡。
我從不畏懼死亡,「死亡」對我而言,反而是種的解月兌。
妳知道我終日幾乎陷入昏沉中,即使妳好心地帶我去看慕林醫生,可是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
我別無他求,只求妳一件事,就是將我的骨灰帶回法國阿爾卑斯山邊。
一棟獨立遺世的房子里,讓我的魂魄永遠與「伊莎貝拉」長伴。
年輕時,我有一個心愛的女子,地也叫伊莎貝拉,那棟小屋就是當年和她共同打造的愛的船屋,帶我回去吧,讓我的靈魂在那里安息吧!
大恩不言謝,妳多保重。
對了,妳若有心研究幻蝶--伊莎貝拉,記住,只有在大自然中才得見牠們最真實的一面!
老船長絕筆
閱完信後,葛風蝶的臉已布滿了淚水,抽抽噎噎地將老船長的遺書轉交給慕林。
慕林神色凝重的接過信,看完之後,刀雕俊絕的臉更加嚴峻,「妳決定怎麼做?」他再次睇著淚眼汪汪的葛風蝶。
「回去。」她毫不猶豫地說。
「好,我陪妳。」他義無反顧地說。
她抬眼望著他,有感動,也有感激。點了點頭,珠光仍在那張臉蛋閃爍著。
這時,三妹葛雪靈與麼妹葛月兒異口同聲地問︰「你們打算回去哪里?老船長的遺書說了什麼?」
慕林將信交給她們,同時回應︰「我們要帶著老船長的骨灰回到阿爾卑斯山下。」
「這是老船長的遺願。」慕林肯定地說。
屋內頓時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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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葛風蝶整裝完畢,準備再度前往法國時,卻有一個人擋在她的門
那斯文卻神色凝重的男子,不發一語取餅她的行李,「我送妳去機場。」
「不用了,我和--」葛風蝶試圖取回手提行李。
「和慕林約好了?」區約書冷冷地苦笑道。
「你--知道?」她訝問。
「我妹妹告訴我的。」他直言不諱。
她的胃突然冒出大量的胃酸,有點不舒服。
原來慕林和區薛琳提過這件事!看來「同事情誼」更甚他們的「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