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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煮飯婆 第2頁

作者︰風光

「你崇拜穆大人?」穆丞的表情變得古怪,卻又有些難以表明的喜悅。

「當然呀,在這兒,誰不崇拜穆大人?他為官清廉不阿,盡心盡力地為百姓做事,還治水修渠救了黃河沿岸數百萬條人命,這樣的人不崇拜他,要崇拜誰?」

「姐姐,不如你嫁給穆大人吧?」不知哪來的奇想,穆丞突然眼楮一亮。

「穆大人才看不上我這黃毛丫頭呢。」忻桐忍俊不禁的笑了。「不過若是有個機會能服侍大人,也是好的。」

「為什麼?」他不明白。那穆大人……橫看豎看不就是個男人嗎?而且還是個天天板著臉、沒啥表情的男人,怎麼一說到他,每個百姓就比看到戲班子里最紅的伶人還興奮?

「我一家子的性命,就是穆大人救的。」忻桐忽然端正臉色,對著穆丞認真地說︰「我老家在山西文水縣,那里三天一小淹、五天一大淹,路上總是泥濘不堪,作物都種不活。但自從穆大人來山西上任之後,修築了堤道、興建水利,瘠田成良田,窮苦的百姓終于有了活路,當然把穆大人當成活神仙一樣。」

「那姐姐的父母怎麼會過世的?」

「早年因為水患,我爹娘早就積憂成疾,幸好穆大人治水,讓我爹娘安享了幾年晚年,只可惜為時已晚,穆大人調至河南後,不久他們也過世了。」她突然靈機一動,表情有些淒涼地看向穆丞。「所以我小時候家里一貧如洗,吃的都是樹根雜草,好不容易水患緩了,能開始過好日子了,父母卻又突然過世,房子也被匪人強佔了。」

瞧他听得眉頭深結,忻桐更夸大了,繪聲繪影的敘述。

「我來到開封府的路程,著實吃了不少苦頭,住的是鬧鬼的破廟,每夜就見鬼火飄來飄去。白日趕路磨破了鞋也不敢換,腳上的水泡用針挑了,拿塊布纏著繼續走。真的餓到不行,就找條河喝水喝個飽,好不容易才苦盡笆來,能在這榆林巷小小一隅弄個攤子賺錢,卻老踫到凶神惡煞索錢砸攤……」

穆丞的小臉終于完全垮下來。「姐姐,你好可憐。」

「比你可憐多了吧?在我眼中,你已經夠幸福了,該不該回家了呢?」她鼓動著,盡量不露出自己的陰謀。

小小的心靈陷入掙扎,穆丞倏地給了她一個異想天開的答案。「姐姐,不如你和我回家吧?」

忻桐聞言,差點沒把蒸籠給翻了,她笑不可抑地道︰「怎麼可能呢?我一個人在這里過得很好。」

「可是你不是很崇拜穆大人……哎呀,我是說,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啦。」他語焉不詳,索性耍賴起來。

「你呀,要再繼續賴著我不回家,到時你父母報了官,告我個拐帶人口,將我抓起來怎麼辦?」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不會的。姐姐,其實我……我是……」

「終于找到了!」

就在穆丞為難地想要說些什麼時,他身後一道狠厲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讓兩人一起嚇了一大跳。

來者是三名彪形大漢,領頭那位滿臉虯髯、橫眉豎目,頗有三國張飛的氣勢,後頭則是兩名官差,表情也十分不善。

忻桐立刻將穆丞抓到背後,用身體護著他,提防地問︰「你們想做什麼?」

「放開那孩子!」虯髯大漢怒吼一聲,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一推。

她立刻狼狽倒地,足踝處傳來劇痛。

「將她給我抓起來!」

虯髯大漢拎著噤聲嚇呆的穆丞,吩咐身後兩名官差動手,他們立刻將忻桐綁得結結實實,扛起人就要走。

「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擄人,還有王法嗎?我的包子攤……」肚子被官差的肩頭頂著,忻桐只剩雙腳能在空中揮踢掙扎。

「你拐帶河南巡撫穆大人之子,意圖不軌,證據確鑿。我們是奉穆大人之命,前來捉拿。」

「穆……穆大人?」她頓時停止了掙扎,愣愣地望向被大漢拎在手中、一臉心虛的穆丞。「穆大人之子?」

結果,忻桐和穆丞被送回河南巡撫的府邸,而不是衙門公堂。看來穆大人並不是想立刻將她給辦了,這令她的心里好受了點。

兩人被安排至偏廳等候,門外有官兵看守,那名虯髯大漢也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廳內,令忻桐有些坐立不安,連向穆丞問個清楚都不敢,幸好綁著她的繩索是已經解開了。

而穆丞更是低頭不語,擰著小手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1章(2)

半晌,廳內走進了一人,忻桐抬頭一看,卻是屏住呼吸,目光復雜。

穆弘儒沒料到將兒子拐帶走的會是個弱質縴縴的女子,而且對方還敢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令他有些不舒坦。

「大膽民女!」他清了清喉嚨,對著她道︰「我問你,你——」豈料他話都沒說完,就被她突兀地打斷。

「你……你真是穆大人?穆弘儒大人?曾任山西巡撫的穆弘儒大人?」眼前這男人出乎她意料的年輕俊朗,所以她得用力地確認一下。

「如假包換。」穆弘儒皺起眉頭。當官十數載,第一次有人懷疑他的身分。

「你怎麼和在山西時看起來……不太一樣了?你皮膚沒這麼白呀?當時不是還留著和這位仁兄一樣的大胡子?」她比了比虯髯大漢,「還有,當時你穿的衣服是緋紅色。」她又朝胸前比畫了下,「這里繡著一只錦雞,頭上的冠帽是白色瓖邊中嵌翡翠……」

總之,整體看起來像個邋遢的老頭,哪里有現在劍眉星目、神清氣爽的模樣?

不過,她印象中的穆大人,和眼前這個一樣,都喜歡板著臉就是了。

「因為如今沒有水患,不需要日日頂著烈陽盯築堤工程,皮膚自然會白了些,也有空打理儀容了。」穆弘儒雖然表情凝重,面對平民時仍是習慣性地耐心說明。「至于衣服,紅色的是官服,現在的是便服,當然不一樣……」他究竟和她說那麼多干麼?話聲突然打住,他揚了揚眉,「你在山西見過我?」

忻桐二話不說,突然跪下,令在場一干人等不由得一愣。

尤其是穆丞,他還以為姐姐莫名其妙要認罪了,連忙過去抓住她的手臂。

但忻桐沒理他,逕自叩了三個響頭,「民女一家蒙受穆大人的大恩大德,今生難以為報,只能叩頭感謝大人,願大人長命百歲、官運亨通……」

穆弘儒被她搞得一頭霧水,只能伸手先止住她的話。「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拐帶我的兒子?」

「民女並未拐帶大人的兒子。」忻桐急得直搖頭,「當時穆丞……穆丞穿得像個乞兒,告訴我他在家里沒人管、沒東西吃,肚子餓得慌,所以我才給了他兩個包子。」

犀利的眼神瞄向兒子,令他打了個冷顫。「他沒人管,是因為逃了夫子的課;沒東西吃,是給他的懲罰。」注意力又轉回她身上,不放過任何疑點。「你給了他包子,怎地又將他帶走,不讓他回家?」

「因為他怎麼也不說自己家住哪兒,堅持要跟我走啊。何況當時他腿上有傷,說是被他的父親……呃,狠狠的教訓……我怕他回家真會被打,就沒勉強他……」忻桐說得有點心虛,現在才知道自己大概誤會大了。

穆弘儒不再多言,走向穆丞,將他的褲管拉起,果然看到膝上的傷。不過傷口顯然受到良好的照顧,現在已然結痂生皮。

他瞪著兒子。「狠狠的教訓?」

穆丞尷尬地一笑,老實坦承,「爹常很凶的罵我嘛……」

「為父又何曾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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