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信了,她還是不信。
這兩天來,她不知用盡了多少方法試探他。雖然還是拆穿不了他的把戲、找不出他的破綻,可她就是不死心。
獨孤閑雲有反應了。對于向彎月的刺激加威脅,獨孤閑雲有反應了。
獨孤閑雲突然對她眨了一下眼,眼則。亮著笑意。
向彎月的心猛地一跳。
「掐死你……」卜一剎,獨孤閑雲的手已經如法炮制地壓在向彎月的脖頸上,他得意地笑著︰「我是老狐狸……老狐狸也要掐死你……哈哈……」
向彎月變臉了。向彎月氣得變臉了。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
她放下手。而她放下手,他也跟著做。
她握緊拳頭,準備他真搖頭就用揍的。
獨孤閑雲看著她,突然認真地看著她。
向彎月的心竟又是無法克制地一跳。
「我叫獨孤閑雲、我是老狐狸、我是天下最聰明的人。我是傻子……」
向彎月還沒听完,忍不住一掌就要接過去,突然——
向彎月被抱住。向彎月被一雙臂膀結結實實地圈抱住。
向彎月猝不及防地陷入一具寬厚溫暖的胸懷里。
獨孤閑雲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將盛怒中的女娃兒揉進懷里。
回過神的向灣月開始用力地掙扎。
「你……該死……可惡……放開我!」
「……好香、好軟……我不放、不放!」他的語氣就像貪婪的小孩。
掙不開他驚人的力量,向彎月在怒意中竟感到另一種怪異的心悸。
「你……你……」
獨孤閑雲將臉埋在她幽香淡淡的秀發中,而他那一臉分明不痴也不傻的狡黠與精明也順勢被掩去。
「真的好香……好舒服……嗯……」他嘀咕著。
他竟然就這麼將她纏住不放!
向彎月又氣又惱。向彎月無端地耳根一陣火燒的躁熱。
從沒和人這麼貼近過,更何況是男人。一個大男人,而且是獨孤閑雲……
獨孤閑雲清爽獨特的氣息直沖向她的腦門,而她第一次發現這男人的胸膛舒服地讓人想賴著不放……
猛地,向彎月及時煞住腦中那陣亂七八糟的念頭。接著,她發現不大對勁。
不大對勁。她怎麼感到肩上的力量愈來愈沉重。
向彎月又推了推他。
咦?推開了。
向彎月推開了枕在她肩上的那顆頭顱。她看到了那張臉。那張可惡的臉。
她看到這男人可惡的臉,然後,她傻了。
這男人,閉著眼楮。
這男人,竟睡著了。
這男人,竟然閉著楮楮枕在她肩上睡著了。
獨孤閑雲真正讓她傻眼了。
第八章
五日。獨孤閑雲沒離開淵園半步。連向彎月也是。
因為變傻了的獨孤閑雲一直賴著向彎月,不肯讓她離開身邊一步,所以連向彎月也跟著被困在淵園里。
向彎月快瘋了。
被困在這里整整五天,向彎月快瘋了。
為什麼連她也要被困在這里?變白痴的人又不是她!
沒人能治獨孤閑雲的病,這五天下來,向彎月也開始懷疑起他是真的傻了。
就是裝傻,一個人有可能裝傻得這麼久?裝傻得這麼像嗎?
這幾日下來,最接近獨孤閑雲的人就是她,可是就連她也找不出他裝傻的破綻,她原本的堅持,早已經開始危險的動搖了。
可她就是還不願意承認。她就是還不願意承認獨孤閑雲真傻的事。
行!就算他真傻好了。她就不相信天下之大,沒有一個大夫治得好他的傻病。
「踫!」突然,廳門被打開。
向彎月一抬頭就看到一個討厭的人影。
「又是你?老伯伯呢?」
是何震雲。
「他在忙。」
「又在忙?他已經兩天沒到淵園來了,他到底都在忙些什麼?」向彎月隨口問。
何震雲的視線在搜尋。「他呢?」
注意到他不尋常的神態,向彎月丟下手上鬼畫符的筆。
「他?獨孤閉雲?你好像愈來愈不尊重自己的主子了。
何震雲著向她。他笑了。他冷冷地、深沉地笑了。
「丫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好像把本姑娘傻瓜?你以為我是現在的獨孤閑雲?」
面對何震雲,向彎月就是不客氣,向彎月就是不想客氣。
他臉上那中笑,讓她很不舒服,讓她直想揍人。
「丫頭,我勸你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則那一天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例如說也變成一個跟獨孤閑雲一樣的傻瓜,就別怪別人沒警告你……」何震雲的神情陰邪。
一股怒意直往上蟲的向彎月沒注意到他話中的詭異。
「你威脅我?」
冷哼∼聲,何震雲舉步就住房內走。
疇內,寧靜。
床上,躺著正在午睡的獨孤閑雲。
何震雲一走近床邊就要搖醒他。
苞進來的向彎月立刻攔住他。
「你要做什麼?」
何震雲一揮手就推開礙事的向彎月,並已順手點向她。
向彎月沒想到他會來這招。向灣月來不及防備地被他點住穴道。
「你……你這混蛋、小人!你點我的穴道做什麼?」
何震雲不再理她。他伸手用力地搖醒獨孤閑雲。
獨孤閑雲醒了。迷迷糊糊地張開眼楮,獨孤閑雲醒了。
「嗯……晤……要吃飯了嗎?……」
一睡醒就要飯吃,是獨孤閑雲最近的口頭禪。
對付∼個傻子,何震雲根本已經不需要費力。
「對,要吃飯了,不過你要先做一件事,我才拿飯給你吃。」
何震雲從懷里掏出了幾張紙和筆。
「來,筆拿著,我要你在這里寫上你的名字……」他把筆塞到獨孤閑雲手上,把那幾張紙攤在他前面。
「喂!你到底想做什麼?」向彎月動也不能動,背對著床的方向讓她只能听不能看,她有些急躁。這家伙根本不對勁。這家伙對獨孤閑雲的態度根本完全不對勁。這家伙已經目中無人了。「喂!來人哪!必九、藏風你們還不快進來……」向彎月大叫。
「別浪費力氣了,你現在喊什麼人也沒用。」潑了她一桶冷水,何震雲至此已經不再掩飾他的企圖。向彎月怔了一下,突地,∼種
冷冷的意識掠過。「彎月兒……你別欺負我的彎月兒……」一個不滿的聲音響起。向彎月的腰被一只溫熱的臂膀從後面圈住。是獨孤閑雲。「好好!我不欺負她。來,你快寫……」何震雲又得哄人。
「喂!你什麼話都別听他的,獨孤……」
向彎月乍地往口。
這回,向彎月被點住了啞穴。
可惡!混蛋!懊死……
向彎月又氣又急,卻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來,快寫。你趕快寫,寫完我就讓你吃飯……」
「好。吃飯……」獨孤閑雲眼楮∼亮,低頭就筆。
下一剎,何震雲大喝∼聲,抓過他手中的筆。
「你……你在畫什麼鬼東西?我是要你簽下名字……」
「名字……好好,名字……」獨孤閑雲一手又把筆搶回來,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哇」’何震雲∼看又被他毀了一張紙,乾脆把那支筆丟掉。他陰沉地盯著獨孤閑雲,衡量他在裝傻的可能。
不!不可能,他明明看著他服下「忘塵散」。他明明看著他發燒了好幾天……
不!獨孤閑雲不可能在裝傻。
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他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一天。
何震雲絕不容許他的計劃出差錯。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已經把∼切全賭在這里了。他不能出錯。
何震雲拿出預備的東西。
他抓住獨孤閑雲的手。
「不要緊,你按手印也行……」
一下子,何震雲就得到了他要的東西。
向彎月的穴道終于被解開。
向彎月怒氣騰騰地瞪著何震雲。
「丫頭,從現在開始,我勸你乖乖地待在這里,最好半步也不要踏出這個屋子,否則後果自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