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地方做什麼?」若男瞪大了眼。
淑芬聳了聳肩,可卿笑了笑,喝了口熱茶。「我不知道你們對太子有興趣。」
「有興趣,當然有興趣!」淑芬一邊泡咖啡,一邊笑道︰「咱們家的太子又帥又多金,可是名列十大黃金單身漢的第一名呢,我們怎麼可能會沒興趣?」
「淑芬,我記得你死會了吧?」正在準備日式煎茶的方若男挑眉問。
「喲,你不知道死會是可以活標的嗎?喔呵呵呵……」淑芬掩嘴嬌笑。
「少三八了,瞧你那騷樣,活像狐狸精下凡亂世,小心偷雞不著蝕把米,太子抓不到,男友也跑了。」若男忍不住潑她冷水。
「才不會呢,我家達令愛死我了。」她嘟起紅艷的豐唇,嬌聲道︰「何況男人是寵不得的,有時候要給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才會努力積極奮發向上啊,了解?」
可卿和若男聞言不禁笑了出來。
笑聲未歇,就見那位可愛的助理秘書緊張兮兮的跑了進來。
「唐秘書,總裁找你。」
她一听立刻收起笑容,放下杯子,轉身走了出去。
在自己桌上拿了速記簿來到總裁辦公室外,她抬手輕扣兩下門。
「進來。」
她推門進去,誰知道一進門,她就愣住了。
仇總桌前站了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即使穿了三件式的西裝,仍無法修飾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野性。
他背對著她,但那背影卻熟得教她心驚。
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想轉身逃跑。
「唐秘書。」
听到老板的聲音,她勉強穩住心神,這自己向前。
仇靖遠和能干的秘書微一頷首,介紹身前男子,「這是我兒子,仇天放,下個月開始,他會接任我的位子。」
男人轉過身來,果然是那個在博物館里遇到的陌生人,她血色盡失的瞪著他,胸口又是一陣莫名的悶痛。
他朝她伸出手。
她不得已只好也跟著伸手,讓他溫熱的大掌包覆住她的手。
「唐秘書,你好。」
她心頭忽然一顫,因為他低沉的嗓音,也因為他有力的大手。
他膚色黝黑,掌心粗糙,臉部線條剛硬,眼神堅定,怎麼看都不像是豪門世家出身,更不似一般二世主那般軟弱。
事實上,他給人的壓迫感比他父親還恐怖。
「你好。」她鎮定的看著他。
他松開手,黑瞳卻仍直視著她,像終于逮住獵物的猛獸。
她頭皮一陣發麻,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想逃跑的沖動站在原地。
「天放剛從國外回來,對公司內部還不是很清楚,你帶他大致熟悉一下。」
「好。」她緊緊抓著速記簿,垂下眼睫,避開他灼人的視線,轉身打開門。「仇先生,這邊請。」
他跟著她走出辦公室。
雖然有些緊張不安,她還是冷靜地一邊帶著他走向電梯,一邊道︰「煌統大樓一共二十八層,這一層主要是集團高級主管的辦公室。」
她帶頭走進電梯,按了下一層的樓層。「會議室在二十七樓,地下二到四樓是停車場,地下一樓是員工餐廳。十七樓設有SPA和運動俱樂部供員工使用。詳細的部門樓層,我會另外檢附文件資料給你。」
靶覺到他灼熱的視線一直盯在她身上,她死盯著速記簿,抓著筆,「公司最近在談的幾件case文件和合約,我明天會送到總裁辦公室里。仇先生若還需要什麼資料,可以先和我說,我會一並整理後送去。」
「你進公司幾年?」
她一愣,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他,不懂他為什麼問這個,卻還是很快的回答他的問題。
「七年。」
他眼角微微一抽,下顎緊繃,黑瞳閃過一陣激狂的怒氣。
她嚇了一跳,不自覺退了一步,跟著卻猛然回神,氣自己的膽小,緊抓著紙筆,神情冷然的道︰「如果仇先生對我的資歷不滿意,秘書室還有其他能干的秘書可以替——」
「不用。」他斷然否定她的提議。
可卿瞪著他,懷疑他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咬牙切齒。
「你很好。」他說,斬釘截鐵的。
他終于收回看著她的視線,火大的伸手拉住打開又欲合上的電梯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瞪著他怒氣沖天的背影,有些呆愣。
兩秒後,她才回過神來,連忙追了出去。
忙。
在他接班的這一個月以來,她常忙到連作那些惡夢的時間都沒有,每天回到家,她洗完澡後常常連頭發都沒吹干就倒在床上一睡到天亮。
仇天放是一個工作狂,聰明、干練,精力旺盛,他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連帶著她這個秘書也忙到天昏地暗,她的工作比以前要暴增一倍以上。
開會、記錄、打報告,安排行程、過濾電話……
她每天不斷重復同樣又不相同的工作,跟著他到處開會、應酬,遞給他一份又一份的文件資料。
忙碌的一個月轉眼飛逝。
罷開始,她還怕他會提起那天在博物館的意外,但他卻從來沒提過。
他不提,她也假裝當沒那回事。
假裝。
她可以假裝那個吻沒發生過,卻無法在每次面對他時,不去想到那個吻,不去注意他。
而她,的確是有很多機會可以注意觀察他的,畢竟她是他的貼身秘書。
除了第一天那異常的怒氣之外,他的情緒從不外露,無論面對誰,他總是一張冷淡的撲克臉。
她沒看他笑過,甚至在應酬時,他也從來不笑,至少不是真正的笑。
不像其他黃金單身貴族,除了工作上的應酬約會,他也沒有眾多的女性友人,她從來沒接過像他女友之類的人打來的電話,他也從沒交代她替他買花或禮物送任何女性友人。
他一天三餐,不是出去吃應酬飯,就是在公司吃員工便當。
他也沒有什麼休閑娛樂活動,因為就連假日,他都在工作,因為她也必須加班作陪。
若非她一再告訴自己這只是總裁接班的過渡時期,這麼煩重操勞的工作量,真的會讓她請他高抬貴手、另請高明。
他的生活,似乎就是工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他長得高大英挺,又名列財經周刊十大黃金單身貴族的第一名,卻沒有女朋友的原因。
看看,晚上九點半了,這人還在和國外主管連線開視訊會議,會有時間交女友才奇怪。
將下午的會議紀錄送到他的桌上,她收起他桌上那壺已見底的咖啡,重新換上干淨的茶杯,回身替他泡了一壺清茶。
「你們那邊還需要多少時間?」
「最快兩個月,不,四十五天。」
「好,就四十五天。」他手指交疊在桌上,當機立斷的給了確切的回答,「羅杰,日期可以再延,東西一定要做好,測試結果一定要百分之百沒問題,煌統不出有問題的產品。」
「我知道。」
「明天把報告傳來……」
抱起他批好的公文,她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從頭到尾,他看都沒看她一眼。
他低沉的聲音消失在掩上的門後,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卻不由自主的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說真的,這份工作待遇很好,若非必要,她不是很想辭掉它。
所以,她當然應該慶幸他沒當那個吻是一回事,不是嗎?
當然是。
反正,只是個吻而已。
再說,那男人說不定壓根沒認出她,畢竟博物館里有些昏暗,她上班時又總是刻意扮老,盤著髻、戴著古板的黑框眼鏡、穿著制式的套裝,避免招惹太多異性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