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會想要開關河運,往內陸發展,沒想到原本一切順利的事,如今卻卡在她身上……
聖旨既下她若堅持不成親,揚州宮員勢必對戰家多所刁難,往後戰家在內地營運時,各地官員商家勢必也會咬著這事不放,所以如要繼續這項計劃,她就一定得嫁。
戰青僵站著,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她沒有辦法拋下戰家,沒有辦法舍棄那些等著她帶好消息回去的叔伯長輩,所以雖然她知道蕭靖並非心甘情願,雖然她知道他很本不愛她,她也只能點頭答應這門親事,答應嫁給他。
「丫頭?」祁士貞見她久未回話,不禁開口。
戰青神色慘淡,只問︰「什麼時候?」「啥?」
「成親。」她雙臂抱胸,聲音輕的幾乎消失在空氣中。
知道她是答應了,祁士貞忙道︰「明晚。」
戰青臉色更白,說話不禁有些艱難,「為什麼……那麼快?」
「這是我的意思。夜長夢多,難保那小子不會改變心意。」
她不禁瑟縮了一下,心頭的苦澀漫到了喉間。雖然知道二叔不是有意的,但她卻仍忍不住要想——
原來,她是這般不堪,這般讓人嫌棄的嗎?
呵,世間女子有哪個像她一般,因為怕新郎官反悔,所以嫁人還得趕著辦?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多麼簡單的幾句話,就這樣定了兩個人的下半生。
紅中蓋頭讓人掀了開,她瞧見了她的夫婿;大紅雙燭立于桌案兩旁,明亮的燭光映照在他俊逸的臉上。
從今以後,他就是她的夫婿、她的相公、她的天、她的地……
「這珠簾……」他撥開了從她頭飾垂下來的串串珍珠,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她的容顏,微揚嘴角問道︰
「很重吧?」
「還……」她開口回答,卻發現自個兒聲音有些沙啞,不覺輕咳兩聲,清了清喉嚨才道︰「還好。」
伸手替她將重達數斤的珠花頭飾解了下來,蕭靖轉身倒了杯水酒給她,「喝一點,潤潤喉。」
「謝謝。」戰青接過酒杯,有些不自在的向他道謝,聲音仍是干啞.「別和我客氣。」他見她一口便喝掉了杯中的水酒,便問︰「還要不要?」
「嗯。」戰青點點頭,對他站得如此近感到有些緊張。
蕭靖又替她倒了杯酒,她因為緊張不自覺又一口喝掉,他嘴角一揚,笑問︰「你很渴嗎?」
「沒……沒有。」她倏地抬眼看他,說話卻有些結巴,雙手則緊緊握著那小巧的白瓷杯。
見她唇邊沾著一滴酒液,蕭靖以食指替她拂去,引得她心頭小鹿亂撞。
看清她眼楮的慌亂,他微微一笑,輕聲道︰「別怕。」
「我……我才不怕……」戰青語音微弱的辯駁著,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後縮。
他從她手中拿走酒杯,然後握住她有些僵直的手,用拇指細細摩掌著她手背上的疤,戰青有些驚恐,她想縮回手,卻無法將手從他掌中抽出。
蕭靖溫柔而堅定的握著她的手,另一手則輕輕扳起她低垂的螓首,聲音低啞的道︰「青,看著我。」
听聞他那聲親昵的叫喚,她驀然紅了芙蓉粉頰,視線無可避免的對上了他。
「你知道洞房花燭夜要做什麼的嗎?」他柔聲問,黑色的雙瞳流轉著奇異的波光,教她莫名心悸,卻又離不開他那雙魅惑的眼楮。
戰青紅著臉,點了點頭,「知……知道……」她邊說邊試著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卻徒勞無功,只覺得他的手莫名灼燙,傳遞著炙人的溫度,被他觸踫的肌膚幾乎因此燃燒起來。
「是嗎?」他俯身向前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原本輕反著她下巴的大手向下游移至她細滑的頸項,然後經過她的右耳滑至她的發間,輕撫著她的後頭,將她微微往前帶。「你也知道,夫妻間這樣親密是很自然的事?」說著,他的臉越靠越近,近到呼出來的氣都吹到她臉上了。
「啊?」戰青臉紅心跳的看著他,發出茫然的聲音。
他把握機會吻了下去,先是輕舌忝了下她唇上的胭脂,然後才探進去細細品嘗她嘴里帶著水酒滋味的丁香。
她駭了一跳,直覺想退縮,但後頸卻被他溫柔的箝住而無法移動,然後還沒來得及細想,一股燥熱便由小骯蔓延全身,教她無力抗拒。
他的大手輕輕按摩著她的頸項,唇舌退了出來卻沒離開,只在她唇邊摩拿,「放松點……」他邊說邊輕舌忝她的紅唇,靈活的唇舌瞬間又進佔其中。
她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卻在下一刻感覺到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時采進了她繁復的衣裙內,撫模著她敏感的大腿內側,而且還有往上移動的跡象。
她瞄見自己修長的雙腿露出了大半,忙伸手想將他的手拉開,他卻整個人住前傾,將她壓倒在床上,那只手更是趁此上移,靈巧的撤去那片薄薄的衣料。
第八章
叩叩叩——
有人敲門。
外頭的人才敲第一聲,蕭靖便立時清醒,雖然舍不得離開懷中的人兒,但為了怕她被吵醒,他還是輕手輕腳、動作迅速地下了床,隨意披件長袍便去開門。
「什麼事?」他蹙眉低問,卻意外的看到門外站著神色嚴肅的祁士貞。
「小子,咱也不想這麼不識相,在洞方花燭夜的第二天一早就來打擾你們,但恐怕你們必須起床了。」他灰眉深鎖,遞給蕭靖一張字條,「你現在已是戰家的姑爺,這件事你也該知道一下。」
蕭靖接過字條,看完後不禁也神色凝重。
「丫頭是當家主子,我們必須馬上趕回去。」祁士貞直截了當的道。
「幾時出發?」蕭靖將字條遞還給他,正色的問。
「越快越好。」
「大伙兒幾時能集合準備好?一他知道船上的水手們昨日皆上岸來喝喜酒,怕是有人醉得不省人事了。
「放心,咱們的人訓練有素,半個時辰後就可以開船。」祁士貞有些驕傲的說。
「那好,就半個時辰後開船。」
「好,半個時辰後,碼頭見。」祁士貞點點頭,回身便要去召集船員,蕭靖卻突然開口叫住他。
「二爺——」.祁士貞回頭,嘿笑道︰「還叫二爺?該改口了,小子!」
蕭靖會意的笑了笑,「二叔,謝謝。」若不是有二叔幫忙,憑他自個兒恐是沒那麼容易娶戰青進門。
「別謝的太早,你要是對不起青丫頭……」他布滿了皺紋的老臉帶著和善的笑容,眼中卻閃著警告的寒光,「我絕對會把你砍成十段八段丟到海里喂鯊魚!」
「我知道。」蕭靖微笑炳首。
祁士貞嘿嘿笑了兩聲,這才轉身到前頭去忙。
蕭靖回房入內,凝望著躺在床上的戰青。見她睡得如此安適,他實在不想搖醒他知道,她一曉得這事,必然會二話不說的立刻趕回島上去,想都不言想到他這新婚夫婿,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可能連小周都比不上。
蕭靖在床邊坐下,楔撫她的容顏,手指滑至她的頸項,停在昨晚歡愛時他留下的印記上面。想起昨夜她的熱情,他微微揚起了嘴角,也許他在她心中還是有些重量的,接下來的日子,他會不斷設法蠶食鯨吞地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直到她對他的在乎和他一樣多為止。
他自嘲地笑了笑,伸手輕拍她的面頰,「青,醒醒。」
她在睡夢中低嘆一聲,粗臉向他的大手靠近,卻未清醒過來。
蕭靖又叫了一次,才見她睜開迷蒙的雙瞳,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早。」他露出溫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