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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竇為你開 第15頁

作者︰何若

戒色自季聖理眼中升起。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那溫冠威感覺太威脅,尤其看他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挑戰性,敵意橫生的態度,讓季聖理覺得他的出現很不單純。

‘他還沒走?’

‘他正在休假中。不過有回國發展的打算,應該會留在台灣好一陣子。’楊俐看他。

‘怎麼了,你不高興?’

‘我不喜歡他。’他坦白而言。

‘聖理,他是恩恩的爸爸。’

‘我知道,我不該介意的,只是我——’他嘆口氣,攤攤手。‘說實話吧,我心里不安,怕你被搶走。’

‘什麼?’

‘我有這種恐懼是正常的。’

‘聖理!’楊俐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你在想什麼,怎麼可能。我跟冠威已經離婚了,他也再婚……雖然現在又離婚了,不過絕絕對對不可能的,你根本是窮操心。’

‘他也這麼想嗎?’他不認為。

‘我和他現在是朋友,離了婚還是可以維持友誼吧,你吃醋的模樣好像小孩子。’

‘你在罵我幼稚?’

‘討厭,你嫌我比你老了。’

‘才沒有!’

‘你明知道我很在乎的。’

‘我才不在乎!’他說完,與楊俐對望,自己都覺得好笑。‘我們的心似乎都不夠踏實。’

她依住他肩頭。‘我喜歡你,聖理。我不想否認過去的感情,因為那確實是我的經歷,但也真的已經過去了。我有恩恩的監護權,但是不能剝奪冠威愛他的權利,他們畢竟是親父子,你……能了解嗎?’她仰首,詢問地看他。

季聖理沉默了會兒,點頭。

‘除此之外,我和冠威沒有其他牽系了。如果你吃醋,那很莫名其妙,然後我們會吵架,我嘴笨又吵不贏,就會很委屈,我不喜歡這樣。’

‘我在胡思亂想?’

‘對。’

‘對不起,我反省。’

‘好。’她釋懷地笑。

她光明坦蕩的樣子真令人對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

‘溫先生——我會與他和平相處。’季聖理雖然這麼說,心里的迷疑仍難削減,這是男人的直覺,一種屬地被侵的警訊。

溫冠威真的沒有企圖嗎?

第七章

超奇怪的畫面。

因為恩恩說希望和爸爸媽媽一起共進豪華晚餐,為了寶貝兒子的心願,溫冠威跟楊俐都必須出席,而有楊俐就少不了季聖理,于是形成現在四人聚坐的場景。從闔家團圓的角度來看,怎麼都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為什麼他要在這里?或者,這家伙怎不識相點滾呢?季聖理和溫冠威同時認為這頓飯有對方存在是很殺風景的事。

‘季先生,上次的誤會很抱歉,是我失禮了。’溫冠威落落大方,展現音樂家的修養。

季聖理可沒忽略他帶刺的目光,客套地牽揚嘴角。‘哪里。’

‘請你體諒我做父親的心情,不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

‘是嗎?那太好了。沒做過父親的人是不懂得當父親的,我還擔心以你的年紀要體會我的感受可能有些困難,看樣子你思想比較早熟。’

季聖理放下酒杯。除非他是傻瓜才會听不出言下之意,受不了,都這年頭了,思想古板的人種還是很多,又一個拿他年紀作文章的人,想拉開他和楊俐的距離。膚淺!會作這種邏輯思考的通常都是四肢發達的典範或者私心作祟——溫冠威八成是後者。

‘你說的很對。智慧是與智商成正比,和年齡的增長倒不一定有關系。’他笑笑。

‘我是比較早熟。’

溫冠威的眸光變暗,冷望著他,淡淡一笑。‘听小俐說你是位建築師。’

‘是的。’

‘真是青年才俊,我在世界各地也認識不少建築界的朋友,看過許多頂尖的設計,也算薄有研究,希望有機會能欣賞你的杰作。’

‘你客氣了。’

‘但願不會失望才好。’

心里就算再不爽,季聖理還是非常高桿地保持臉上笑容。‘彼此彼此,我一定也會拜聆溫先生「世界級」的演出。’‘音樂就不是每個人都能懂了。’

‘關鍵主要在于演奏者的技巧。’

听不見對話內容的人一定以為正在進行愉快的交談。兩人都非常有禮地微笑,話中的暗刺卻一根也不少,較勁意味濃厚。

溫冠威有企圖,他現在十分確定。

這個季聖理很不容易應付。

最尷尬的人莫過楊俐了,這種對立的場面正是她最害怕見到的,季聖理容易吃醋,溫冠威擔心兒子叫別人爸爸,兩個男人都不可能喜歡對方。

她覺得自己好像夾心餅干。

‘有沒有人要冰淇淋?’她決定緩和一下氣氛。

‘我要!’恩恩舉手。

‘我也要。’季聖理道,很捧場。‘鮮純草莓加香檳葡萄加瑞士巧克力口味。’

‘那就要三份。’

‘兩份。’溫冠威向服務生更正,轉過來佯怒地對楊俐皺眉,又寵愛地微笑。‘你體質屬寒,現在又是冬天,吃什麼冰淇淋?不可以。’

楊俐妥協地收手,像听話的孩子。‘我忘了,那我的不用了。’

‘你不能吃冰?’

‘季先生不知道?!’溫冠威‘非常’驚訝的樣子。‘小俐身體上要注意的地方還有很多呢,比方吃蝦子會過敏,喝氣泡飲料容易胃酸,搭飛機一定要帶暈機藥,還有不敢坐摩托車等等,這些都是她的弱點。’他洋洋灑灑列了一串。

季聖理是真的都不知道。她不敢坐摩托車?那他上回不把她給嚇壞了!

‘偏偏她又迷糊,以前都得要我提醒,這是身為丈夫的重要工作。’溫冠威繼續說著︰‘可能你們認識不久吧,所以這些事沒告訴你。’

這家伙故意的嗎?一副炫耀的語氣。季聖理不管他,拉著楊俐。

‘我會好好記住的。’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會注意。’她又不是小孩子。單身這三年不都過來了嗎?何況當年溫冠威總是在國外跑,哪真有什麼時間照顧她。

‘你的身體也是我的責任,你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季聖理好自然就說出這麼肉麻的情話。

‘你……’楊俐紅了臉,忍不住窩心地笑了。

看在一旁的溫冠威眼里著實很不是滋味,原來她就是這樣子給人迷惑的!

四周悠緩的音樂此時結束,小提琴有力的弦音響起,輕揚的旋律繼而飄轉,回蕩人心。

溫冠威精神一振,驚喜地看著楊俐。‘小俐!’

‘這曲子——’

‘你還記得嗎?’

吧嘛,發生什麼事了?季聖理左右看看,不知道又有何狀況。

‘這是佛俐茲。克萊斯勒的小品「愛之喜」。’看他的音痴樣,溫冠威索性解釋,帶著緬懷幸福的表情。‘我和小俐相識的第一首曲子。’正是當年他在演奏會上的開幕曲,也揭開他和楊俐的愛情。

‘媽,那兒有人在跳舞耶!’恩恩興奮地指著中央舞池。

溫冠威露出期待。‘季先生,不好意思,我的「前妻」借一下好嗎?’

‘做什麼?’

‘我想請她跳舞。’

‘跳舞?不要,我不想。’楊俐一听馬上搖手。

‘有什麼關系呢?出來吃飯放輕松點,我們以前不也常這樣。恩恩,媽媽跳舞的樣子很美喔。’

‘真的嗎?’

‘想不想看?’

‘想!我想看媽媽跟爸爸一起跳。’恩恩很難得有如此渴求的眼神,搖著楊俐。

‘媽媽去嘛。’

‘這……’她遲疑地望向季聖理。如果要跳舞,她想跟聖理跳。

這是她和溫冠威的定情曲,意義非凡,他心里不酸才怪。

‘好呀,飯後運動有何不可,我也想看。’偏偏季聖理表現出來的和心思完全不一樣,大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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