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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竇為你開 第2頁

作者︰何若

馬琮澤端起茶杯,想起一件要事。‘小季!’

制圖板後面伸出一只手。‘有。’

‘我上回跟你說過那個楊教授的案子,今天去談談吧。’

他移了下椅子探出頭,露出一張清俊臉孔,平直的濃眉揚了揚。‘您那位老朋友?’

溫溫醇醇的男中音。

‘沒錯。’

‘他不是還在國外?’

‘跟你見面的是她女兒,和她接洽也一樣。’

季聖理指指自己。‘就我?’

‘楊教授喜歡樸實有深度的風格,我向他推薦你了,他看過你的作品也挺欣賞,已經同意。下午三點。’他遞過地址。

季聖理點點頭,又移回制圖板後。梁淑意正好端上他的茶,他說聲謝謝,盯著她圓潤的小臉,忍不住又瞧出神。

梁淑意被他看得挺不好意思,紅著兩頰,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

‘小季,你又看我們小意妹妹看到發呆了,她有那麼美呀?’黎杰民笑道。

‘我很丑嗎?’梁淑意橫他一眼,嬌嗔。

‘美!美!’他兩手擺擺,笑得敷衍。

季聖理支著下巴,若有所思,被黎杰民的笑聲引回神。‘啊,抱歉。’

‘季大哥,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這可不是第一次了。雖然被這樣的帥哥痴痴地看很幸福,徹底滿足了少女的虛榮心,梁淑意還是覺得怪怪的,想問清楚。

‘我——’

‘你想追她哦?小季,志□會不高興的。’小何說。

‘她干嘛不高興?’季聖理聳聳肩,又瞟向梁淑意的臉,眼光落在她的左邊顴骨,那一顆小小的黑痣上。‘我只是覺得,小意頰上的痣很可愛、很性感,很像……’

‘性感?!’小成學女生尖叫的嗓音。

季聖理只是微笑,帶著無限懷念的味道,輕輕嘆息。

‘很像我的初戀情人。’

‘啊?!’???季聖理放下襯衫袖子,背起圖筒,把摩托車牽出來。

二十四歲的他,外貌已經是個十分成熟的青年。一七八公分的身高,颯爽的短發,襯托得五官輪廓更為有型,兩道眉毛平直濃黑,說出堅毅的個性;折痕深刻的眼瞳炯如夜星,挺直的鼻梁下是厚薄適中的嘴唇,唇肉透著健康的血色。整體給人的感覺干淨俊朗,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他爬梳了下頭發,戴上安全帽,騎著車子鑽進街道。

和台北濕蒙蒙的空氣比起來,府城的天空顯得干爽許多,冬陽多照了這兒幾分,就連呼吸的感覺好像也不那麼沉重了,他趁停紅燈的時候仰首,實在喜歡台南這座城市當然他是偏心的,因為這是他的故鄉。

離開七年,一直到高中畢業才有機會回來,如願在這讀了四年大學,退了伍季聖理便堅持留在這兒工作了,連姨媽也拿他沒轍。

他喜歡台南,這里有他難忘的回憶。

循著地址所指,他找到一棟日式平房,看起來像公職人員的宿舍之類。這位楊教授听說再幾年就退休了,目前人正在歐洲進行長期的學術交流,用多年積蓄買了塊空地希望在退休之前蓋棟房子,以便回來安享清閑日子。

季聖理整理一下儀容,拍拍身上的羊毛背心,很準時地撳下門鈴。

‘來了!’屋內回應的聲音清脆,他听到一陣細碎的資音,漆木門板很快開啟。

開門的女子約莫二十多歲年紀,個頭普通,大概一六○左右,縴細的身材穿著貼身的純白罩衫,黑色及踝長裙,肩膀圍了一塊墨綠針織的喀什米爾披肩。

‘你好。’

季聖理怔住了。

他像定格了一般看著她臉蛋,那是一張圓圓小小的臉,下巴略尖,皮膚白里透紅,有一雙弧形美好的柳葉眉,瑩亮清澈的圓眼楮,小巧微翹的鼻子,以及如春櫻花瓣粉嫣的嘴唇正朝他有禮地淺笑。

他是不是看錯了?

恐怕有將近一分鐘,兩人就這麼對望著。

楊俐的笑臉慢慢出現困惑,眼前這個人怎麼像傻了一般,愣愣地盯著她,門鈴不是他按的嗎?她偏著頭,覺得對方應該不是自己在等的人。

‘請問你找誰嗎?’

啊,這清脆悠揚的頻率……季聖理眨眨眼,看她白皙無瑕的臉頰,一抹失望隨即掠過。

沒有。是呀,怎麼可能?

‘我是「飛馬」的建築師,楊小姐嗎?’從驚愕到失望一瞬即過,他很快調整回來。

楊例顯得訝異,打量他的面容。‘我是。’

‘幸會。’他拿出名片,她接過時觸踫到柔滑的蔥指,一股異樣的悸動如電竄過。

季聖理也說不上這感覺,有些陌生,有點熟悉……楊俐很仔細地看了名片——季聖理。不知怎麼,她剛剛模到他的手時居然覺得……不太自在,太奇怪了,她不應該有這種反應的。他看起來好像有點緊張,也許這種情緒會傳染。她並不多想,開朗地笑笑︰‘請進,季先生。’

‘叫我小季吧。’他月兌了鞋跟在她身後進屋,一邊覷她窈窕的背影,冷不防她轉過頭來。

‘好,那你叫我楊姐就行,這樣方便多了。’楊俐顯然是個愛笑的人,一直和和氣氣揚著嘴角。

楊姐?她看起來也沒幾歲啊,季聖理不太服氣。

‘這間宿舍再兩年就要歸公了,我沒有概念,不知道夠不夠時間設計完成一棟新房子?’

‘絕對足夠的。不過你得具體告訴我心中的想法,或者特殊要求。’最初這一層,溝通是最重要的環節,建築師提供創意,也須配合主人喜好,和客戶一起完成可以得到相互滿意的成果。

楊俐點點頭,說了幾項重點,大致都在季聖理的構思中。‘听爸爸說很喜歡你的作品,可以的話,就請你全權處理吧。’

‘謝謝你對我的深具信心。’

‘哪里,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她听馬先生提過他的優秀,在看似簡淺的設計中總有意想不到的深度存在,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榮獲國家金賞肯定的杰出人才竟是個年輕人,非常年輕,楊俐在心底猜他年紀。

听她這麼說,季聖理有股反常的別扭,很忍不住想跟她證明些什麼,雖然這種做法在他平常看來只會覺得無聊。‘既然楊教授看過我不少作品,應該知道我不是初出茅廬的了。’他現在很想接這個case,不想楊俐把他看輕。

季聖理從學生時代就參加不少競圖比賽,大三、大四則在馬琮澤的事務所工讀,所以他雖然才退伍半年,其實已累積兩年半的實務經驗,也奪得幾次大小不等的獎勛。

‘我只是有點意外。’楊俐相當坦白。

季聖理看她純真的氣質,不覺感受吸引。

好像,真的好像。

和看小意的時候不一樣,他看小意時看的只是她那顆可愛的痣,然後在心中懷念當年的影像。可是她……他端詳著楊俐,不知不覺就將兩邊重疊。

‘我今年二十四歲。’

她的表情就是‘哇!年輕人’的樣子。

‘你呢?’他也夠直接了,沒去想想這是普天下所有女人的秘密。

‘我二十九,快三十嘍。’楊俐是特例,老老實實。

她有二十九!季聖理怎麼看怎麼不信。她那圓圓的眼楮和小臉無疑替她縮減了幾年歲月,加上她留的還是那種耳下五公分稍稍打薄的學生頭,更顯得稚氣許多;她的氣質也不像,看起來沒有心機,還好單純的樣子,氣質也會騙人嗎?

‘你看起來不像。’

‘不像二十九,像三十九嗎?’

她一開玩笑,他就信了。‘你有名片的話,方便給我一張好嗎?’其實他是想要她的名字,不好問,干脆要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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