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該是她的,怎麼也跑不掉;不屬于她的,強求也求不來。」
「可是……」她也很矛盾,她當然不希望巽哥哥接受珞兒,只是她總覺得巽哥哥該對珞兒說個明白。
「別可是了。」水巽長嘆口氣,輕擰了下她的俏鼻,「等望月教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找個時間跟她談。可以了吧?」
「謝謝。」她感動地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中。
水巽輕撫著她的頭發,忽然輕笑出聲,「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我們水家人好象特別容易『一見鐘情』。」他笑得像個小孩,「老爹第一眼見到娘,馬上對她死纏耍賴,硬嚷著要娶她。姊才見到姊夫的背影,就對人家死心塌地,找了他三年。而我……」
「你怎樣?」
「被一個胖妹妹這麼撲身一壓,就對人家牽腸掛肚整整十年。」他佯裝無奈地嘆口氣。
貝著他的頸項,韋青湄嬌笑道︰「後悔啦?」
水巽搖搖頭,「非也,非也。」他倏然把她推倒,壓在她身上,笑問︰「你猜,我也這麼撲身一壓,胖妹妹會不會也對我牽腸掛肚個十年?」
「絕對不會。」她一臉嚴肅地搖搖頭。
「什麼?」
看到他齜牙咧嘴的猙獰模樣,她輕笑出聲,勾著他的頸子,在他耳際輕道︰「她要牽腸掛肚六十年。」
※※※
屋外陽光普照,有著濃厚的夏季氣息。
但此時在望月教的某一個廳房之中,卻有著與外頭完全相反的氣氛,又陰又冷,沉悶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大哥。」冉仲杰出聲喚著沉默許久的兄長。
「有事?」冉仲豪回過神來。
「你在想巽巽昨晚說的話?」
「嗯。」親兄弟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
「大哥,你想,我們現在該怎麼做?」俊臉上有著少見的嚴肅深沉。「我問過人了,上個月嘯傲幫的人真的來過。」
「怎麼沒人通報?」另一張相同的俊臉上有著又驚又怒的神情。
「白長老的人不讓守門的通報,還自作主張把嘯傲幫的人攔在門外,草草敷衍一下,就把人趕走了。」
「門口的人到底是干什麼吃的?」冉仲豪怒聲咆哮。「咱們望月教什麼時候輪到那老女人作主了?」
「大哥……」完了,大哥這下真的火大了。昨晚他被兔崽子刺激得過了頭,今早火氣都還沒退哩。這下白長老那老女人真的完蛋了。
冉仲豪努力壓下心中翻滾的怒火,冷著臉沉聲問︰「仲杰,那老女人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那老女人可厲害了。」冉仲杰哼了聲,「咱們明知道她不顧幫規收了堆亂七八糟的門徒,可是查了半天,就是找不著線索逮她。」
「這是怎麼回事?」
「我如果沒猜錯,那老女人肯定派了人在咱們這兒臥底。咱們每回收到消息,才派人出去,她不是早溜了,就是她早預料到咱們會去一樣,擺好陣式在那等我們。」冉仲杰說出自己的想法。
冉仲豪瞇起眼,冷聲道︰「有可疑的人選?」
「有。」冉仲杰斬釘截鐵地道。
「誰?」
「趙鴻言。」
「他?」冉仲豪挑高眉,有些不敢相信。「怎麼會?」他們是好朋友,而且他還是趙鴻言的救命恩人,他怎麼可能背叛他?!
「你忘了他苦追珞兒,卻不得她的響應。」他第一眼看到趙鴻言,就看他不順眼。真不知道大哥是欣賞他哪一點,那人根本就是個痞子。
「這也說不通啊。」冉仲豪還是不相信。
「大哥,你根本就被那個痞子騙了。那家伙是個雙面人,表面上是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可是……」
冉仲杰重重嘆了口氣,「大哥,不是我在贊美巽巽那兔崽子,可是他識人的能力真的比咱們強多了。昨天之前,我本來還沒懷疑到趙鴻言,而巽巽一見到他,話都還沒跟他說上兩句,就套出他懂得怎麼提煉墨蛇丹。」
墨蛇體長兩尺,毒性劇烈,素有三步蛇之稱──被咬後,傷者三步內必定毒液攻心,當場斃命。墨蛇丹乃用墨蛇唾液提煉而成,隨身佩帶可避毒物;若誤食,一炷香內必七孔流血,氣絕當場。
「怎麼可能?」冉仲豪不相信地斥道。「一定是巽巽那兔崽子听錯了,鴻言哪懂得提煉墨蛇丹?而且他沒有教主允許,也不可以煉制。」教中被允許煉制的就只有珞兒和白長老了。
「我親耳听到的。」
「你懂得提煉墨蛇丹?」他都不懂了,他會懂?
「我是不懂,可是巽巽懂。」冉仲杰提醒哥哥,「你忘了靈表姊婚禮那次,他放墨蛇咬死咱們的毒蛇,又朝咱們丟了兩顆墨蛇丹?那時要不是姨爹及時接住那兩顆墨蛇丹,咱們兩個早完了。」當初姨爹還狠揍了巽巽一頓。不過他一直很納悶,那天是他們兩個錯在先,姨爹那麼護短的人,怎麼會出手揍巽巽?
冉仲豪還是無法信服。「你確定沒弄錯?」
听出他口氣中的不信服,冉仲杰輕嘆口氣,「他才一轉身,巽巽就取笑我們望月教把墨蛇丹當作入教獎品,隨隨便便的阿狗阿貓都有墨蛇丹。我听到他的話,心中一凜,朝趙鴻言身後彈了只青尾紅蠍,誰知那只蠍子才一踫到他的背心,馬上自動彈離。」他同情地看著大哥,青尾紅蠍最怕的就是墨蛇。「紅蠍不吸飽血是不會放開獵物的,它會自動跳離他身上,這代表什麼?還有,教中除了珞兒外,只有白長老那老女人有墨蛇丹,你說珞兒會把墨蛇丹給他嗎?」珞兒那麼討厭那家伙,怎麼可能送他墨蛇丹,更別說是違背教規教他煉丹了。
「怎麼可能?」冉仲豪摀住臉,不能接受這個打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可能背叛我。」
「大哥。」冉仲杰安慰地拍拍兄長的肩。「現在認清他剛好,咱們正可以利用他來個反間計。」
冉仲豪用力地抹了把臉,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信。「珞兒呢?你沒叫她來嗎?」
「她最近失魂落魄的,對教里的事壓根兒提不起興致。我叫了她,她也說會來,可是隔了這麼久她還沒到,我看她八成又忘了。」
冉仲豪重重地嘆口氣,珞兒的心事,他們怎麼會不懂,只是感情的事勉強不來。
「大哥,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找巽巽談談?」看到妹妹為情所苦,他這個做兄長的也不好受。
「談什麼?」冉仲豪無奈地笑著,「要他娶珞兒不成?」
「不是。」冉仲杰用力地搖頭,他不希望看到珞兒不快樂,也不希望傷了青湄妹妹的心;更別提巽巽根本就不會甩他。「要不我們去和她聊聊,要她忘了巽巽,別那麼死心眼。」
「會有用嗎?」冉仲豪不以為然地搖頭,「珞兒的固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以暗戀她的表哥長達十多年,就憑咱們的一兩句話能叫她死心嗎?」
「那怎麼辦?」有著珞兒日漸消瘦,他好心疼。
「我也不知道。」冉仲豪吐口氣,開玩笑地道︰「除非咱們能再弄出一個水巽。」
「就算是有另一個水巽也沒用。」冉仲杰無奈地說。「珞兒只愛那個真貨,復制品她不會要的。」
兩兄弟長嘆一口氣,無語問蒼天。
第十章
雲南城郊十里坡水獨行等一行十入決定在茶棚先暫作休憩,再前往望月教。
「老爹,」水靈拉著向亙,拖著板凳移到水獨行身邊,媚笑道︰「親愛的老爹。」
「干嘛?」禮多必詐!小心為上。
「爹──」水靈親熱地叫著。「咱們父女何好久沒坐在一塊聊天喝茶,靈兒好想您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