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水獨行可不吃她那一套。只見他哼了聲,冷淡地說︰「你想干嘛?有話直听,少拐彎抹角。」
「爹──」水靈親熱地勾著他的手臂,甜笑地問︰「你最近是不是又練了什麼涼爽功,怎麼你四周圍都涼涼爽爽,不受雲南濕熱氣候影響?老爹,教一下嘛,我快被雲南的天氣搞瘋了。」
水獨行白了她一眼,嗤道︰「你發什麼神經!我哪練了什麼涼爽功,你和那個蠢蛋在一塊久了,腦袋瓜里全長了稻草啊。」
「老頭,你不教就算了,干嘛罵人?」听見老爹罵她親愛的相公,她當場翻臉。「喂!你到底要不要教?」
「沒什麼涼爽功,你別想了。」水獨行懶洋洋地瞥著她,「真的熱,就用冰塊功做幾片冰塊放在身上,不就不熱了。」
「不要。」水靈斷然拒絕。「冰塊被太陽一照馬上就成了水,人家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偷尿尿,我才不要哩。」
「隨你!」水獨行無所謂地轉開臉。
「靈兒。」向亙柔聲叫著妻子。
水靈回過頭,朝他甜甜地一笑,「什麼事?」
「什麼是冰塊功?你什麼時候練的?」怎麼都沒听她提起?
「冰塊功就是寒霜掌嘛,我小時候就練啦。」她興致勃勃地說。「這功夫可好了,咱們夏天吃的冰鎮蓮子湯全靠它哪。」
「你的冰鎮蓮子湯全是這樣來的?」天啊!她不嫌辛苦?
「對啊。」她點點頭,得意又驕傲。「小時候本來不想學這門功夫,嫌它難練又難懂的,可是每回瞧見老爹在喝冰糖水,我就好嫉妒、好想喝。老爹小氣死了,怎麼求他都不肯幫我冰一下,最後我沒法子,也只好自己練。」
「靈兒好慘喔。」向亙模模她的臉,言不由衷地安慰她。他岳家一家人是怎麼一回事?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拿來制冰塊,這事真的只有他們水家人才做得出來。
此時,紫嫣也拉著雷霆馳,拖著椅子往水獨行的位置踱去。
「水大哥。」她甜甜地叫了一聲。
「有事嗎?」口氣明顯的比對待水靈客氣多了。
「水大哥。」把椅子再拉近些。這兒真的好涼喔。「你的冰塊功一定比靈兒強多了。」她諂媚地笑道。
「那當然。」他口氣囂張得很,「那丫頭怎麼跟她老爹比嘛。」
「是啊,是啊。」紫嫣附和地猛點頭。
水獨行被吹捧的飄飄然,笑容滿面地看著她,「紫嫣,你要什麼?」
「沒什麼。」紫嫣微笑地遞上一杯茶,「水大哥,幫我把這杯茶弄冰,好不好?」真的快熱死了!
「那有什麼問題。」水獨行爽快地接過茶杯。
他單手握住茶杯,不一會兒的工夫,杯緣開始冒出絲絲白煙。
「好了。」水獨行把杯子遞回給她。
「好快喔!」她興高采烈地接過杯子。人家這麼好心幫她,禮貌上一定要諂媚兩句。
「還是水大哥厲害,哪像靈兒,笨死了,要她弄杯冰水都要等上半天,真不知道她功夫練到哪兒去了。」
水獨行贊同地點點頭,「是啊,有這麼笨的女兒,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還是水大哥厲害,輕輕松松就弄出一杯冰茶。」紫嫣不屑地睨了眼四周的人,
「咱們這兒雖然有許多自稱是武林高手的家伙,可是就算他們全加起來,都沒你行。他們連杯冰茶都弄不好。」喝了一大口茶,紫嫣滿意地嘆口氣。好舒服!要是冰可樂就更好了。
「是啊。」他也是這麼想的。這些後生小輩怎麼跟他比。
眾人聊得正高興時,兩個頭戴斗笠的人緩步走進茶棚。
「凌雲,你看,這兩個人真怪,大熱天的,還在斗笠上圍了塊布紗。」包通通附在衛凌雲耳邊嘰嘰咕咕。
「別說了,也許人家有難言之隱。」他體諒地替來人辯解。
「那也不用遮著臉啊!看到他們,我更熱了。」她邊說還邊用手替自己搧風。
「很熱?」他體貼地問。
包通通可憐兮兮地點點頭,「熱死了。我功夫又不像你那麼好,根本耐不住熱。」
衛凌雲幫她擦干汗水,心疼地用衣袖幫她搧風,「有沒有好一點?」
她感激地朝他一笑,「是好一點。」可是還是好熱。
此時水獨行突然站起身,大步朝頭戴斗笠的兩人走去。
「你是要自己現身,還是要我動手?」他冷冷地對其中那位較高大的人說。
那人持茶杯的手顫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平常,以沉默回敬他。
「還不現身?」水獨行冷聲又警告了一次。
水靈靠到月玨身邊,輕聲問出大伙心中的疑惑,「娘,怎麼了?遇到仇人?」好熱喔!
涼爽爽的老爹你快回來啊。
月玨輕皺著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再不現身,我就不客氣了!」水獨行瞇起眼,嚴峻地道。
蒙面人不理會他的叫囂,依然故我地喝著茶。
「好,有種!」
他話一說完,一掌就揮了過去。
斑大的蒙面人一個躍身,輕巧地從他頭上飛過,順道將他引開茶棚。
水獨行飛身追了過去,在茶棚外順利地攔住他。兩人不發一詞地動起手來,一出手就是要命的凶招,招招陰狠毒辣。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眾人已可看出水獨行的武功明顯地高過那人許多。他以一招殘殺修羅掌將蒙面客擊飛出去,撞上石牆。
隨著蒙面客摔落在地,他頭上的斗笠也跟著掉落下來。
眾人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之後,齊聲驚呼──「姨爹!」
冉天剛一手扶著扭傷的腰,另一手扶靠著牆,申吟地站起身。
「你死人啊!」他怒氣沖沖地站在水獨行身前,臉上滿布怒火。「殘殺修羅掌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躲得快,玥兒現在已經是寡婦了。你這該死的家伙!」
水獨行傲慢地推開他,冷嘲道︰「早給你機會要你自首,你自個兒不知好歹,能怪誰?」
「你──哎喲!」冉天剛氣得忘了自己剛扭傷了腰,大步向前一跨,不小心扯到了傷處,痛得他悶叫出聲。
「天剛!」月玥除下斗笠,緊張地跑到夫婿身邊扶住他。「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硬撐出一抹苦笑,「沒事。」水獨行,你給我記住!
※※※
「爹!」
「娘!」
冉氏兄弟驚訝不已地看著與水獨行等人一塊兒走進望月教大廳的父母。
「您們怎麼會跟姨爹、姨娘他們一塊兒出現?」冉仲杰口直心快地問。「您們不是在後山閉關嗎?」
「我們……」月玥尷尬地看著兒子,支吾地說不出好理由。
「呃……」冉天剛清清喉嚨,準備發表在路上已經想好的理由。「我們會和你們姨娘一塊兒出現是因為──」
他話還來不及說完,水獨行已經好心地替他「解圍」。
「你們兩個小子真是的,干嘛問你爹這種尷尬的問題。」他佯裝不悅地斥著。「你爹娘會和我們一塊兒出現,還不就是因為他們壓根兒沒在後山閉關。這一年多,你爹拖著你娘四處游山玩水,哪來什麼閉關。」他白了兩人一眼,「你們這兩個渾小子怎麼當人家兒子的,你爹有幾斤幾兩重,你們還不清楚嗎?他在望月教混了這麼多年,連條蛇都養不活,他拿什麼跟人家閉關、煉藥?」
「水獨行,你──」冉天剛死瞪著他,恨不得當場將他生斬活剝。
「說實話不行嗎?」水獨行不怕死地火上加油。
「獨行,你別鬧了。」月玨拉著他的手,柔聲勸道。
月玥也拉開自己的夫婿,柔聲安撫他,「天剛,別氣了。先坐下來喝杯水,休息一下。你才扭到腰,別一直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