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壁房的女子用力拍木板,告訴她︰「午間的操練結束,一群精力仍然過盛的野獸都來到這邊了。我看你瘦弱得緊,牙關咬死一點,那些野獸全是性變態,讓你每一次都和第一次一樣痛,」她想了一下,又加了句︰「甚至更痛!」
樓塵心害怕地直搖頭,想問對方有什麼辦法可以逃走,卻听到隔壁房一道暴戾的男聲竄出。
「他媽的操,娘們,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麼?欠干啊!」
「是啊……」女子低啞的聲音十分柔媚。在這里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認命。
樓塵心捂住耳朵,卻怎麼也掩不去那些婬穢的叫聲。
「听說來了個漢妞,就在這間房!」樓塵心的房門隨著這句話被拍開。
兩名魁梧士兵涎著口水、搓摩兩手,一臉色迷迷地出現,本來已經十分狹窄的空間,更是連個轉圓的余地也沒有。
「不……」樓塵心懼怕之余,手指伸人腰帶內側,踫觸到唯一留在她身上的一只短鏢。
「嘿嘿嘿……這漢妞來頭可不小哦!」
兩名交情顯然過好的士兵眉來眼去,「一起上?」
說著,便彎身拉起樓塵心,準備開始動手。
「不——」樓塵心拿出短鏢,用力刺入伸手想撕她衣服的士兵的手臂。
「啊——」士兵痛吼,一拳打得樓塵心去撞牆,腐爛的木牆險些被樓塵心撞出個窟窿,天花板落下許多屑灰。
士兵抽出短鏢,傷口雖小,卻刺得極深,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扔掉短鏢,揪起樓塵心的頭發,「媽的,又不是第一次,誰不知道你被王玩過不下十次了?」
另一士兵從樓塵心的背後架住她雙臂,讓她無從掙扎。「被王玩過就踹呀?妓女,終究是妓女!」朝同伴使眼色,他受了傷,他先上。
「不,救命啊!」樓塵心不肯屈服,卻無法抵抗,「救我,王——」
「王?」吮吻她胸脯的士兵抬頭,「她要王來救她耶!」
「哈哈哈哈!」兩人大笑。
「放開她。」
房內突然出現第三道男聲。架住樓塵心的士兵馬上放開雙手,高舉,投降。
「喲,怕什麼,」背對房門的士兵尚未察覺抵近脖子的刀鋒,淌著口水說︰「一起來嘛,大伙兒兄弟一場,有鮮一起嘗呀……」回過頭,見著來人,「啊……」馬上跪地,尿濕褲檔子,「饒命,大人饒命……」
他的同伴扶起他,「小的馬上滾,馬上滾……」兩人跟蹌逃走。
樓塵心仰望那道偉岸身影,恐懼地往後瑟縮,里扳開她雙手,拉攏她敞開的衣襟,然後,後退兩步。
樓塵心看著他,半晌,曉得他無侵犯之意。被士兵玷污過的胸口螫痛,她痛哭出聲。
里一听到樓塵心被關在軍娼營便馬上趕過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由著她掩臉哭泣好一會兒,他說︰「這世上,多的是負心郎。王和你的事,我並不完全清楚。我只知道,王這麼對你,沒有錯。他是一國之王,可以多情、可以無心;你,必須看開,因為苦等無用。」
樓塵心抽咽著,低泣。
里又說︰「要追隨王,便要有任他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心理準備;更有可能遭旁人妒恨、陷害,落得萬劫不復。」
望著她瘦弱的身影,他握緊佩劍,「我暫時讓那些士兵不能動你,盡快請王赦免你。」
「他會嗎?」王赦免她……這個念頭簡直和要王愛她一樣,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奢求。「他不再是從前的王了……你知道吧……」
「向沙國由十多個異族組成,百年來仍未融合出共同的民族性,唯一相同的是,每一族都剽悍好戰。要統領這樣一個國家,仁愛寬厚是不夠的;我們不知道王為什麼有如此巨大的改變,但對于王的改變,我們樂觀其成。」
「你……」據她所知,里一心忠于王,從不管王的指令以外的事。「你為什麼救我?」
「因為你沒有罪。」里側低著頭,「還有……我自小拜師習武,受父命成為志願軍,再被擢選為王的近身護衛……武術堪稱高強,卻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家人。我的小妹如果還活著,應該像你這般大。」
「我長得像令妹?」
「當然不。」里的視線轉回樓塵心,眼中出現少有的憐惜,「只是我多次看你在王的身旁,那孤苦無依的眼眸,配上你對王的痴情……」他再次握緊劍鞘。「我不會任一些野心人士,利用惡劣的計謀殺了你。」
「不?」阿音握拳、捶胸。她、快、要、氣、炸、了。「你居然還敢說不,那樣一個凡事為你著想的女人,你忍心眼睜睜看她人火坑?放了她,馬上放了她。」
向沙王揮肘甩開她,「你鬧夠了沒有?整天纏在我身邊,你不煩啊?」
阿音愣了一下,「哈,你也會嫌我煩嗎?你不是愛我愛得要死?怎麼這會兒你嫌我煩,要攆我走?」
向沙王怔仲地望著自己甩開阿音的手。對啊,他在做什麼?真正心愛的美人就在身側,他何需為了個小婢心浮氣躁?
他一把將阿音拉入懷中,手指如鉗夾住地下顎,「沒錯,我愛你愛得要死,怎麼會嫌你煩呢?」
阿音直望入他瞳眸,「你當真有那個情緒?」他沒有,男人心底有沒有欲念浮動,可以極輕易地看穿。
阿音挑釁他,「好啊,來啊,可是我不保證我比樓塵心美味、可口哦!」見向沙王五官一擰,面容僵持在原處,她笑,暗地里松了口氣。「你吻不下來吧,香味不對、觸感也不對。」
沒錯,香味不對、觸感不對、感覺完全不對。向沙王放開阿音,背過身去,不讓阿音透視他的思緒。
「你真舍得她走?這幾天床邊沒有她,你睡得很不安穩吧?」阿音卻早已看穿他。她走到他身旁,「你倒慷慨,把那麼美味的女人和你的子弟兵分享。據我所知,那些士兵全是粗人,一點也不懂得拿捏手勁,恐怕到不了邊疆,樓塵心就被撕成碎片了。」
向沙王重重地倒抽口氣,樓塵心被那些蠻悍的士兵粗暴地佔有的畫面浮現他眼前……已經……已經第三天了……他……他要殺了那些動過樓塵心的人,這狂暴的念頭一閃,向沙王如遭電擊,整個人一震。
「你再想想,一個只被你擁抱、佔有、品嘗……一個只為你嬌吟、哭泣的女人,被別人排隊、一個一個輪流蹂躪了……」阿音哽咽。這種事,怕是真的發生了吧……「向沙王,你能想像那個畫面嗎?要不要我再描述得更清晰些?」
「滾!」向沙王的情緒終于崩潰。「啊——」他瘋狂地長嘯,砸爛屋內每一樣東西。
阿音靠在門邊,小心地閃躲在空中飛舞的物品。他這算覺悟了嗎?很難吧,等他冷靜下來,又能輕易斥退好不容易鑽出頭的真情……
人們對愛,為什麼總是看不清楚呢?就像她和桑中約……即使成了親,也打死不承認愛上對方……
猛然又覺得反胃,阿音掩嘴,心底明白自己有了孩子……而孩子的爹,現在在做什麼呢?他可想念她,和她想念他一樣……?
「你說什麼?你要我把樓塵心賞賜于你?」向沙王坐在王位上,眼底的火焰很可能焚燒底下提出大膽要求的里。「你做了什麼好事可以來同我討賞?」
里拱手答,「數月前,王曾詢問里有否娶妻意願,若有,王願為里做主。」
向沙王憤而擊桌,「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居然想著討老婆。」
「里不能任樓塵心隨其他軍妓被押往邊疆。」里恭敬地低頭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