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以為,既然一開始就走錯了路,那麼何妨錯到底?
可是,在這一刻,她卻無法再繼續這個游戲了……
第九章
「你倒是給點反應啊!」蓓蓓推推高大的德倫,她實在氣不過,這個男人真是怪!
在場的人都比他更了解他的心意——那雙眼楮明明白白寫著好清楚、好簡單的「ILOVEYOU」,干嘛就是說不出口呢?!
「給德倫一點時間,他會想通的。」連羿明白德倫心底的掙扎,如果當初海凝不是踫到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他何嘗不是眼瞎目盲的看不見自己的幸福在哪里,
「想通?等到那時,搞不好換海靜想不通嘍!」袁噫心直口快的小妻子海茵嘟起唇不滿的道。
「我……」德倫知道他們都是好意,但是逼著一個長期漠視感情、推翻愛情的人,突然在眾人面前承認他的心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海靜在哪里?」他問著,心里百味雜陳。
「嗯?去洗手間吧,我剛剛看她哭得好傷心……哎!」將可愛的兒子抱給她親愛的老公連羿,海凝回答了德倫的問題。
突然有種不祥預感的德倫懶得再听他們廢話,立刻沖向張揚著了然笑意的傅燁所指的方向去找她。
「當然傷心了,得不到回報的愛情是很苦的,不管我多愛你,其實偶爾,也是需要對方的回應作為鼓勵、和繼續的動力的。」小手握在衛納斯手里的海依輕聲提醒。
點了點頭,衛納斯開口。「慢慢來吧。這感覺只有德倫自己最清楚,只要她肯等,總有一天會等到她想要的答案。」「是啊,是啊。」衛爾斯也能理解德倫的猶豫,愛情的事每一過都是個案,不是同理可證的數學題目。
「那你剛才廢話連篇的干嘛?」傅燁沒好氣的開口,看他還一副現代詩人的樣子,真丟人!
「喂,那些全是我們家大編劇蓓蓓寫的,我可是背得很辛苦哩!」真是好人難當!衛爾斯皺著眉瞪向自己的好兄弟。
「對了,傅燁啊,你自己跟那個邵海薇的事怎樣了」摩挲擦掌等著看傅燁好戲的衛納斯突然開口。
「你們覺不覺得……這場戲好像漏了什麼?」皺著眉,傅燁馬上將話題轉開,他已經听夠了這些婆婆媽媽的廢話了。「宇瑞呢?連羿,你不是叫戴文盯著他的嗎?」
連羿緊鎖眉頭,在會場里搜尋戴文和宇瑞的身影,目光開始變得深沉……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當頭,德倫一臉怒意的沖了回來。「該死的,海靜不在廁所!有人看到她離開這里嗎?」
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傅燁招手喚來門口的僕役長詢問。「你有看見剛才跟我一起上來的文海靜小姐離開會場嗎?」
僕役長立刻點頭。「十分鐘前,她和宇瑞先生一起下樓了。」
他簡短的答案換來傅燁、連羿等人的俊顏瞬間變臉,連羿拿出手機,試圖聯絡戴文。「該死,收不到訊號!」
「宇瑞帶她走干嘛?」滿月復的疑問表現在德倫一臉僵硬的神色。「這見鬼的是怎麼回事?!」
「老實說,今晚這場訂婚宴會上除了要刺激你這呆頭鵝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要設局抓你追查了快八年還抓不到的‘自己人’!」傅燁開口。
「你太久沒回來了,可能不太清楚這座小島上泛濫成災的毒品問題……要不是我手下的小兄弟染上了這個糟糕的消遣,可能我也不會有這閑工夫去管這事。前陣子我在整理門戶的時候,很不幸的發現,市里現在最大的毒品流通市場……竟然是你最自豪的PUB。兄弟,你要不要猜猜看誰是幕後的大賣家?」
暗燁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德倫的表情凝重,仿佛失去了判斷能力。
就在此時,他過度敏感的發現,陽光之子中向來對宇瑞評價不高,要不是為了海靜,就連傅燁都不願跟宇瑞打交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適時響起的手機聲響解決了這個沒人能夠回答的問題。
「我是連羿,說話。」靜默不語的听完手機後,連羿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很好,繼續盯緊他。戴文,海茵上次的事絕不能再發生,我們馬上到。」
聞言,袁噫他們立刻拉著全身僵硬的德倫走向電梯。「走吧,邊走邊說。」
「喂喂,你們要去哪里?」蓓蓓被他們如臨大敵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她不知道海茵身上發生過什麼事。
「去玩。」衛爾斯回頭對她眨眨眼,拋出一個魅笑。「女人要乖乖回家。」
「听話,帶著這票女人回家等我們,事情很快會解決。」收起手機,連羿將寶貝兒子交給愛妻。
看到她眼底的擔心,他給了她一個任務。「煮好消夜,我想吃廣東粥。」
海凝明白連羿的用意。
「自己小心點,大隊長。」輕輕印上一個吻,她說︰「要把每個人都安全的帶回來唷。不然罰你只能喝西北風!」
連羿帶著笑的趕上好友們,經過德倫身邊時……驚愕的發現他羨慕的眼光。
「會有這一天的。」他像照顧自己弟弟似的拍拍德倫的肩膀。「我們會安全的把她帶回來的。」
不待電梯門合上,德倫已經猜到宇瑞與「自己人」的關系、也猜到十年懸案未破的原因。
生平第一次,德倫恐懼得渾身發抖!
德倫在規畫他和海靜美好的遠景前,已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比當初海茵所遭遇的……更悲慘的結局——
他將無法親口對她說出他的愛!
***
將全身重量倚向DJ音控室的真皮沙發上,宇瑞吸吸方才享用了上等海洛英的鼻腔。「再告訴我一遍,你為什麼愛德倫?」
看著亦步亦趨的保護著她的宇瑞竟是文家和德倫追緝十年的殺人凶手,海靜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該對他說什麼。
一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了七年多的人,竟然可以在瞬間變成另一個人……海靜除了敬佩他的「戲胞」,更懷疑自己的智商。
透過玻璃帷幕,她看向自己最新的財富——全市最紅的舞廳——WOMB。
深深的夜,舞廳里有著擁擠求歡的人們。
炫目的斑斕燈光閃耀在這狂歡、縱欲的人間煉獄,舞池四角有著單獨架高的鋼管舞台,正上方擺蕩著純金打造的巨大秋千,配合著目前最流行的電子舞曲瘋狂搖擺的重擊節奏,以一種顛覆的、毀滅的美感,在炫耀著沉淪的快活。
巨大舞池里擠滿的「熟客」——電視上正經八百、完美形象的權貴、明星,此刻正夸張的扭動著肢體,不知是否借助了藥力,他們的動作簡直是放浪形骸得可以!
再向一旁區隔成一間一間的大包廂看去,男男女女當場交歡、吸毒的取樂畫面……在這里似是稀松平常。
懊死的德倫到底知不知道他苦心經營的殿堂被搞成這麼烏煙瘴氣了?!
「不屑跟我說?」宇瑞彈彈指,雙眼掃過她華美的禮服。「我記得你平常很愛纏著我問德倫的事,不是嗎?」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問?他對你很重要?還是我對你很重要?」海靜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道不同不相為謀,和這樣的人說話,只是浪費力氣,因為你根本弄不清他的想法、意圖,放下太多感覺,只會被當作反制的把柄。
「你很冷淡。對我們,你一向冷淡。我真的很懷疑,到底德倫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你這麼對他?」他起身,欺近海靜。
「這麼說,我對你很重要?」不答反問的海靜,冷靜的水眸里沒有害怕,只是無奈。「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