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是你嗎?你真的在意嗎?你更想知道的……是我當年為什麼要殺德翔和文夫人吧?」宇瑞撇著嘴角點頭,拿出整塊海洛英磚和一疊疊厚厚的美金。「這就是原因。」
「毒品和錢?」海靜知道金錢的魅力,但為了錢殺人?「你為了多少錢殺害德翔哥和我媽咪!值得嗎!這麼多年來,你逃得過良心的譴責嗎!這些年來你在我身邊保護著我,是不是沒有睡過一天安穩的好覺?」
「毒品、錢都只是媒介、工具。」他繼續向海靜靠近,在她不曾畏懼的天使小臉上看到正義的光輝,突然狂笑。「刺激,才是我所追求的。」
「不過,小姐,我必須告訴你,這毒品所帶來的金錢收益啊……那金額,可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到的天文數字!」在海靜想開口反駁之際,他伸手想堵住她的唇,卻被她躲開。「當然……錢能滿足多少,對天之驕女的你而言,是很難解釋的。」
「你要知道,這世上有太多人可以為了一塊美金殺人、可以為一個銅板出賣自己的家人,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走上警察這一行、成為那個少根筋的德翔的助手?我家窮,連大學都不讓我念,我又沒有德倫那狗娘養的頭腦那麼好,除了進警校,我沒有別的出路。要不是進了那個大染缸,我不會變成今天的我!」
「是你自己把一條光明的人生道路走偏的,世上多得是好警察!就像了不起的德翔哥!」海靜動了氣的稍稍提高音量。「德倫受的苦比你更重,你不配罵他!你根本不配叫他的名字!啊——」
宇瑞抽出腰間的利刃,冷燁揮舞在她的面前,迅速削落了一撮青絲。「你有愛他、維護他的權利,但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不要激怒我。」
「你想怎麼樣?販毒、殺人、離開警界、來到文家成為保鏢……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要怨誰?」海靜忍住尖叫的沖動,在這喧囂的環境里尖叫,誰听得見?
「不後悔,我不後悔。只是夜深人靜時,多少會埋怨上天的不公平。我為了生存販毒,跟其他人篇了生存上班、做工、辛苦干活有什麼兩樣?」
「你看德倫多輕松,只要動動頭腦、按按計算機,大筆大筆的錢就會從股市滾進他的口袋,然後再開舞廳、開網吧、開一些時尚名店……和他那票自以為了不起的兄弟一樣,坐享名利。」
「這還沒有關系。可是你……」他向她進一步,海靜就向後退一步。「你是同時認識我們兩個的,你卻像得了失心瘋的愛著他,從你還那麼含苞待放的十三歲開始,十年了,你有沒有看過我一眼?」
「沒有!你沒有!你只會問我,‘德倫好不好?’、‘德倫過得怎麼樣?’、‘德倫有沒有想過我?’……你從沒有一次問過近在眼前的我,今天好不好、開不開心、為什麼心情沉悶?你眼里只有那個髒不拉幾的臭黑鬼!」
「不要罵他!膚色和長相、聲音、出身一樣,都是生下來就注定的。我相信你不願意任何人評價你的家庭。」海靜深吸一口氣說。「愛情無法解釋、無法選擇,我愛他,從一開始到最後,我只能、也只會愛他一個。」
「就算這愛,會要了你的命?」拿起尖刀,他再逼近她。
「你認為呢?」直到海靜的背抵到冷硬的牆,她昂然抬首。
「那麼你就該知道,為什麼是你……其實我也沒有答案。」他笑了,語調卻顯得淒涼。「剛才你問過我,殺了德翔、殺傷你媽值不值得?值得,當然值得。能用一條自以為能用‘正義’兩個字感化我放棄販毒、走向正途的蠢命,換得留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認為很值得。」
突然,他的眼神變得瘋狂。「更何況,德翔那白痴發現了我販毒的事,他一定要死!你知道他有多瘋嗎?他不但自詡為上帝,硬要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要逼著我在他們結婚的那一天,親口對德倫坦承我的‘罪行’?瘋了,他真是瘋了!你說這樣的瘋子,留他活著干嘛?至于你媽的槍傷,那是一時失誤,我也不想的……」
望著她,他那深不可測的眼光,又放軟了。「其實光是這樣痛苦的愛著你,對我就是最大的譴責了,這些年來在你身邊保護著你,我活得既幸福又痛苦。你對德倫盲目的愛,讓我好痛苦……」
「我沒有給過你任何暗示。」海靜狠心的說︰「自己的選擇要自己承受,怪責對方、硬要求得到回報的愛是不對的。」
「明知不對你還做?德倫回報了你對他的感情嗎?沒有!你還不是一再的懇求他的憐憫?你這口是心非的女人!」幾乎要無法克制自己的怒氣,宇瑞差點一拳揮上她的小臉,但最終,他還是壓抑下來了。
舍不得啊……這張好美好美的天使小臉,他連看她落淚都覺得心碎。
「我……」海靜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說的沒錯,她一樣是一直、一直在逼迫德倫回應她。「我以為他對我是有愛的……」
「你難道不能試著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好好疼愛你的。」他以刀背巡逡在她的頰邊,溫存的語氣讓海靜惡心得想吐。
「不能。看在過去你曾盡心盡力保護過我的份上,我還叫你一聲宇瑞哥。老實說,我曾經很欣賞你,但我從來沒喜歡過你。」海靜一字一句的說。
「喜歡是講感覺的,我並不是依踫到的人與我的氣質、涵養、家世背景……等等外在條件的相似或相異去評斷,而是憑著主觀的感覺對不對,去判斷我喜歡不喜歡對方。」她推開他靠近她衣襟的刀子。
「至于愛,那是心神、意志、靈魂最奇妙的選擇。人往往在最奇妙的時刻、愛上最不可思議的對象。那是兩縷靈魂互相需索、互相契合的感覺。我愛得這麼深、這麼干脆、這麼一發不可收拾,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愛不是一時沖動。因為不願輕許,如果給了,就不會輕了。你明白嗎?」
宇瑞緊閉著眸,听著她明明白白的拒絕。
「我警告過你別激怒我,你為什麼這麼不听話?」怒意終究是勝過了求償無門的愛意,宇瑞手一劃,割開她肩口的衣帶,讓合身禮服如蟬蛻般的滑落她姣美、再無任何保護的身體。
「你好美……叫我怎麼不愛你?」他膜拜的手指期盼得顫抖,似乎不知自己該從哪里開始享用這場饗宴。
「你這樣傷害我還說是愛我?」海靜定定的望著他為燃燒的眸,不帶半點感情——她很害怕,但她必須小心的隱藏起來,免得更激發他侵佔她的沖動。
「你就不會傷害過德倫嗎?不過是用不一樣的方法罷了!你嬌縱任性、隨便浪蕩,以為自己是天使、是聖女,可是老打扮得像個蕩婦、妓女!回來參加自己母親的喪禮,穿成那樣不說,還跟傅燁廝混到三更半夜、勾引那個真把自己當成你父親的德倫,讓那麼多正常男人為了你爭風吃醋很好玩是吧?」
海靜握緊雙拳,忍住揮他一掌的沖動。「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任何事。你的行為只是說明了你對我的感情,不過是多麼膚淺的一回事。」
「膚淺?我這樣盡心盡力的保護你、像個傻瓜一樣任自己痛苦的守候了你這麼多年,你還說我膚淺?」
他冰涼的掌爬上她縴細、美麗、脆弱得禁不起任何折磨的脖子。「喔……我知道了,你認為示愛就是要像德倫那樣,把你壓在床上、把你當成一條下賤母拘一樣猛干對嗎?你以為我做不到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