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樵和田芸對看了一眼。「妳--一
可玟抖著聲音說︰「我恨死冷水澡了。」
邦樵高呼一聲,擁住他快冷死了的老妹,分不清是高興多一點還是想勒死她多一些,總之,是狠狠的,使勁的給她一個大擁抱,就在淹水的浴室里面。
幾分鐘後,田芸忙著伺候他們兄妹倆。
左端一杯姜母茶,右遞一條干毛巾,耳朵還要忙著听可玟的敘述。
听完她說完這兩星期內的事後。
「我該宰了那兔崽子。」
「你不該。」可玟僅是說︰「事實上這是我自找的。」
「有你的抬愛,他該對你感激涕零。他這不知好歹的,天高地厚的渾蛋。」
「我現在不想去想那麼多了。」可玟握著暖暖的溫熱茶杯說︰「過去了。真的。我只想好好的讓自己重新回歸原來的路線,就當它是段不小心月兌軌的回憶好了。」
「能這麼做是最好的。」田芸贊同的說。
「我要知道,」邦樵問,「他有沒有佔你便宜?」
「邦樵。」田芸白了他一眼。「你怎麼問這麼大男人的問題,可玟大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你爸媽也不會這麼問她。」
「誰說不會。」邦樵自認有理的說。
「我沒有被佔『便宜』。一切都是自願的。」可玟平靜的說︰「芸姊說的對,我並不需要回答你這問題。即使在美國,我也不會讓爸媽干涉我的選擇。」
「你有沒有考慮到孩子的問題呢?」
可玟臉發紅,說︰「有。」
「太好了,起碼我們不用擔心事情會更嚴重。」
「你瞧瞧,你又在自以為男性優越了。我相信可玟自己會處理得很好的。」田芸搖頭說。
「不,這是保護心,和男性主義一點關系也--哈啾--沒有。」
「說錯話了吧!」田芸遞給他一張面紙,一手習慣性的幫他把浴巾拉緊些。
「幸災樂禍的壞女人。我要是感冒了,看你怎麼辦。」
田芸溫柔的在他唇上一吻,「我陪你。」
喀的一聲,可玟手上的杯子不穩的掉在桌面上。可玟勉強的笑笑,「我大概是累壞了。我先回房間去了。」
「我扶妳。」田芸自告奮勇。
「不,我還沒有那麼累。妳陪哥聊聊。」
田芸憂愁的看著她的小泵匆匆的走開。「我看我們以後要小心一點。」
「你是怕可玟觸景傷情?」
「你沒看她剛才的臉色有多難看嗎?」
「她還在愛那家伙?」
「你以為愛情可以一天愛一天忘嗎?那就不叫愛情了。」
「我知道。可是他傷害她那麼深--我以為--」
「太快了,再給她一些時間。她會想通的。」
*****
「他人在哪裹?」楚雲生氣的質問著永樹。
「回去了。」永樹指著窗外說︰「剛才讓司機送他回去了。」
「你能相信他在高層會議上做了什麼事嗎?他竟在所有的股東面前打呵欠!」楚雲把手中的一迭文件摔在永樹的桌上說︰「他在所有人的面前讓我難堪!」
永樹同情的看著火冒三丈的她。
「他愈來愈怪。我真後悔當初教了他那一招,反而害了我自己。」
「現在後悔了?」
「該死,不要笑。我不喜歡讓人嘲笑我的失敗。失敗已經夠難堪的。」
「你就是太驕傲了,楚雲。」
「驕傲使我活到今天,丁永樹。」
「是啊。」他輕嘆。「同樣的驕傲,卻讓他這麼痛苦。」
楚雲臉上扭曲一笑,「你太不懂他了。他是自卑,不是驕傲。逼一個人去吞下驕傲簡單,想消除一個人根深蒂固的自卑,可得花點時間。你只看到他表面的冷傲,以為那就是驕傲。他那是極度自卑演變的執拗。」
「他?自卑?」
「不是嗎?只願與壞女人為伍,因為他不認為自己配得上一位好女人。」
「岳可玟是好女人。」
「正是。」
永樹點頭,「你說的對。」
「在愛情這門學問上,你最好相信我的經驗之談。」
「噯,你要去哪里?」
她揚揚手說︰「你看這時間,我和高議員的會晤都快給耽擱了。我要趕過去了。」
「他還在查嗎?」
「沒錯。」
「有沒有辦法讓他罷手?」
「難說,連我的美色都無法撼動他。」
「楚雲!」永樹說︰「我不是要你拿自己冒險,是要你在唇舌上費點功夫。」
楚雲笑說︰「可不是嗎?唇舌上的功夫。」
永樹無奈的紅著臉,看她像旋風般的掃離他的辦公室,思緒則回到他的表兄身上。
閻旭,快點忘記她,恢復以前冷冰冰的模樣也好,只要他不再怪里怪氣,記起來他還有份事業得掌管,他想怎麼樣都成。
第七章
「可玟!」一聲驚訝及高亢的叫聲引來研究室內其他人的注目。
可玟對其他的研究人員點點頭,一手匆匆拉著魏書雅走到她獨立的小研究室內。
「妳究竟去哪裹了?一個月都沒進來露過臉,主任的臉都快黑了。」
「一位UCLA的朋友告訴我一條消息。我找文獻去了,我已經和主任報備過了。」
「是啊!可是他沒想到你一去就是一個月,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因為途中出了點意外,我在家休養了幾天。」
「那你的典籍拿回來了嗎?如果你手中有東西,我想主任的臉還有機會漂白。」
「沒有。」
「沒--有!」魏書雅差點昏倒的說。
「放心,主任不會怎樣的。」可玟拍拍她的肩說︰「在這年頭,要找我這種研究員已經很不簡單了。」
「可是他的臉還要繼續黑一個月,我們可有得受了。」
可玟說︰「都是我的錯,你們可以拿我出氣。」
「少來了,你什麼時候和我們這麼客氣。」話一出,魏書雅才猛然想起,「啊!有件事--等我一下。」她「啪」的拉開門,小跑步出去。
可玟無聊的翻著檔案,上面已經浮著一層薄灰。她從沒想過會離開那麼久,所以有幾樣東西都匆忙的扔下。一份寫了一半的報告,她拿起來看,自己都快忘記這報告是為什麼寫的。短短的一個月,恍若隔世。
靶覺自己好像有點蒼老,不再有過去的沖勁。
這不是說她已經不熱愛這工作。
堡作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穩定、長時間、沉悶的研究,能使她回復一種心靈的平靜。
「這是你的。」
重新闖進來的魏書雅在她桌上扔下一個郵包說。
可玟審視著上面的寄件人。
「楚雲是誰?」魏書雅好奇的問,「這包裹寄來近一星期了。妳不在,我只好代收。」
貝起的回憶,讓可玟恍惚了幾秒。
「可玟,你還好吧!」從沒見過可玟失神的書雅湊過她的手,問著。
可玟拍拍她的手,「沒什麼,早餐沒吃肚子在叫罷了。我很好。這是一位朋友托送的東西,謝謝你幫我保管。」
「小事一樁。」書雅一笑,「我幫你泡杯牛女乃,你自己整理整理桌子。」
「謝謝你。」現在可玟才知道朋友這種溫和的,不強烈的感情有多麼窩心。熾熱的愛情太危險,也太累人。
書雅離開了。可玟把包裹扔到一旁,忙著整頓自己桌上所有的東西。她愈是存心要忘記那包裹的存在,而包裹就愈明顯的落入她每一個角度的眼尾中。不論怎麼躲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游移到那黃牛皮包裝的紙袋上。
不要去看。
不能看。
不準看。
她嚴厲的制止自己心中那啃噬的念頭。
別忘了這是他想付給你的代價。他想用這東西來代表他對你的情感不過是一夜之歡,他以那袋文件來買他的愧疚,好讓他沒有掛礙。
可玟坐下來深思著。
閻旭真的改變了她的想法,以前的她絕不會有去拆那包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