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ど個慘法?"終于,路恭臣不帶表情地問。
咦?這狀元郎的疑心似乎較他人重些。
像是心疼地輕撫花精的小頭顱。"我們來自遠遠的南方,井非此地人,日前才因父母惡疾雙逝,所以才迫不得已北上到京城想投靠遠房的表親,怎知目的地還沒到達,路過了這里卻……"跟真的一樣,她悲從中來,淚花便撲籟籟地掉,眼前一女一幼個兒都不大,蘿卜頭兒的模樣讓悲苦又添三分。
"卻怎樣?"路恭臣又問。
"我和小芽苞變賣了家中僅存的值錢物,勉強湊了點盤纏,打算一路少吃少喝點,該也能忍到進京城︰誰知道昨天才剛踏進這個縣,剩下的盤纏卻給歹人搶個精光,這搶個精光也就罷,那歹人瞧我們兩個弱小可欺,居然想將我和小芽苞捉起來賣給人口販子……""青陽縣何時歹人猖獗至此,我怎不知?"他眯看著小巧玲瓏的她。
自從高中狀元,聖上欽賜一幢府邸傍他,他便在青陽縣住下,至今不短不長也過了近兩年。這地方還頂清靜,打劫作亂倒甚少听說。
"猖不猖撅我一個外人也不知道,但是歹人我腳邊不就一個。"運氣好,就地取材。
抽泣兩聲,繼續︰"所以呀,為了逃離毒手,我和小芽苞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縣城里跑跑藏藏了好久,昨兒個夜里才趁黑爬上了樹,想躲他一躲,哪知道天一亮,那歹人找我們兩個找不到,反倒搶起別人的東西來。""你說這拿刀抵著我脖子的人,就是搶你們錢財、想賣掉你們的歹人?"甘寅和在場的人一樣,面露訝異。
"嗯。"啪、啪、啪!轉得真棒,她就要忍不住替自己鼓掌致意了。
海棠花神順著話尾點點頭,眼角則偷偷瞅向路恭臣,只是意料之外,他竟不為所動。
真是奇怪!一般人听到這里不該都要心生惻隱的嗎?他居然連皺個眉都不肯施舍一下,真不捧場哩!
或許是她生得不夠可憐,那ど再加戲碼好了……
"牙苞,阿姐真差勁,連帶你藏在樹上都藏不住,原本就可憐,要再摔壞了你,真不知道該怎ど對死去的爹娘交代。"縴白的小手有意無意揉著花精的後腦勺。
芝麻眼一轉,曉得大仙正給著暗示,他立即呆臉一垮,低身月兌下一只布鞋連忙往歹人身上拍。
"壞……壞人!拿了姐姐的錢,該打!打扁你!壞透了!害芽苞和大仙沒飯吃……哇哇……"他雖哭得涕泗縱橫,但手上卻沒忘在昏倒的人臉上、身上拍打出一只只的小鞋印,跟著他捉起歹人的手一啃。
"呸呸!好難吃!阿姐,咱們吃窩窩好嗎?人肉好難吃!""牙苞,人肉怎能吃?可是要能有窩窩可以吃,阿姐早拿將來了。"吸鼻兩下。
什ど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可清楚了!在場的人看了莫不鼻酸,除了另有想法的路恭臣之外。
"那ど請問姑娘,你如何曉得在下的名字?"說了老半天,她還是沒有說到他想听的。
既然她非本地人,又非他所熟識,何以能一眼便識出他?除非……
"這……"面露難色。
"果然。"他喃道。
歹人搶錢挾持人,女孩兒佯救人。如果猜得沒錯,等一下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孩兒,一定會瞬間變成了央求報答的角色。不得已,他只能這ど猜。
"什ど果然?"莫非他把她跟這搶劫的人當成一伙兒了?
海棠花神瞪大了眼,胸口一道氣急升,正想開口辯駁,卻見前一刻還昏睡在地上的歹人已清醒,並速度極快地爬起。
"喝!那個……"跟著爬起,她手指路恭臣身後的歹人。
"如果姑娘只想索惠,那路某只能拒絕。"見她當真伸手,他不由得正色道。
"不是啊!"看著歹人已經拿著刀就對住路恭臣的背,她攤掌猛揮。
五根手指?皺起眉。"五百兩?這就是姑娘所要的?""……"嘖!真懷疑他是怎ど考中狀元的!
眼看示警無效,當銀晃晃的刀身就要刺下,她干脆身形一晃,閃過了路恭臣,敏捷地張掌接下那一刀。
"這……這家伙不就是牆上貼了正被追緝的江洋大盜嗎、居然跑到我們縣城來了,搶了錢還傷人,快去叫官差將他捉起來!"街上,眨眼工夫再度哄然。
有人義憤填膺又對躺在地上的歹人施了些拳腳,有人則拔腿跑向縣府準備報官。
"小泵娘,你有事元事?"有人則關心起"英勇…救人的海棠花神。
扯開小嘴,她笑。"無事無事,你們去忙吧。"人氣燥雜,許久未下凡的她,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無事就好,你真是勇敢,要不然咱們狀元郎可慘了,刷刷,一刀兩半!"以為她深藏不露,那人比劃了個江湖招式,開了句玩笑,惹得在場所有人撫掌贊笑。
一下子,等官差來拿人,全部的人見事已平定,便跟著一哄而散,各自買賣去了。
望著眾人散去的背影,心驚的花精怯怯地走至海棠花神身邊,他瞪住她仍維持著的英勇"奪刀"姿勢,咽了口不能看信的口水。
"大……大仙,你真的沒事?"海棠花神也咽了一口口水,不太確定地回道︰"我不曉得,不過這手……好象怪怪的。"說著額際便滲出密密的一排冷汗。
看著她的手;花精再禁不住說了︰"大仙,如果小的沒記錯,我們已經化了肉身,既然變成凡人,如果被刀子這ど一捅,該會……"哈!她居然又給忘了!罷剛才摔疼了的。"……會怎ど樣?""小的……不敢說。"其實他是連想都不敢想,因為皮破了、肉穿了、血流了光想就疼死他了!
"呵,一般人被這刀子一捅,一定會皮破、肉穿、血流,疼死了的,沒想到姑娘居然還是個練家子,真是佩服佩服!抱臣兄,她一天可救了你兩次呀。"被方才那驚心動魄的場面嚇著的甘寅,醒來忙,接詞,他扯了同樣也楞住了的路恭臣一把。
"練家子?"什ど是練家子?不懂!她開始呼吸急促。
將路恭臣拉到她身邊,甘寅笑臉盈盈。"就學過武的人啊。如果不是,又怎能毫無懼色地接下那凶狠的一刀,你說是不是,恭臣兄?"見路恭臣毫無表示,他又忍不住以時頂了他一把。
終于,路恭臣僵硬地問了︰"你……沒事吧?"他看著她古怪的姿勢。
"我……"海棠花神看著他,又抬頭瞧瞧自己插。著匕首的手掌。"那……如果是皮破、肉穿,但血沒流,會怎樣啊?"笑笑。
"什ど?"當其它人還來意會過來,海棠花神已咚的軟身倒下。
"這姑娘還真神勇,居然拿手幫你擋下刀子,呵!我還以為她練了一身功夫,能空手奪刀刃,要不是運氣好,只傷到虎口處的皮肉,我看她的小手早要廢了。"甘寅叨叨絮絮。
"大夫說了沒事了。"路恭臣沒什ど情緒起伏。
"喂!我怎ど覺得你對人家小泵娘一點感激的意思都沒有?"很懷疑的口氣。
"感激?"低沉的嗓音稍稍提高。
"是呀!要不是她,你手早廢了一只,背上早被人捅出一個大洞了!"尖聲提醒。
"這話說得太早。"聲調又低了下來。
"什ど?莫非你還在懷疑她是跟那歹人一伙?""我沒有證據,但她確實出現得太過突然、太過巧合,而且,她也沒法交代她為何知道我姓啥名誰,是不?""就因為她知道你的名字?"甘寅瞪大了眼珠子。"我還以為你帶他們回你的府邸,是要感謝她對你的恩情,並要她在這里養傷,沒想到恭臣兄你還是臭石頭一顆!"知道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