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風大哥,我……我要同你說的,不是這個呀!」他的反應,令她急得囓白下唇。
「不是這個意思?」
「嗯!」她急急點頭。
「不是這意思也沒關系,經妳一提醒,我也才注意到不能忽視的細節,妳是該為妳的終身大事好好想一想了。」他又笑。
「穎風大哥?!」他究竟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難道一定要她挑明的說嗎?
裴穎風的不解風情,讓她再也沉不住氣,她索性自背後一把環住了他的頸項。
「你還是這麼愛和芙蓉說笑,今晚芙蓉說了這麼多,我可不信穎風大哥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她雪白的臂膀輕擱在裴穎風的寬肩上,腴女敕的膚觸撩人十分。
見身前人未有反應,她又說︰「芙蓉跟著你也有六年了。雖然芙蓉不是什麼名門千金,可我曉得你並不討厭我,如果穎風大哥願意留我,我……我倒也不是那麼計較名分高低的。」
只要她進得了裴家門,往後,她自然有辦法伺候得他服服貼貼!
「妳曉得妳在說什麼嗎?」芙蓉前所未有的告白,令裴穎風訝然,他拔下她纏繞在他頸子上的雙臂。
倏地,他臉上異常剛冷的線條對上她頰上的緋紅與急切,竟成了她一廂情願的寫照。
如此一來,她又更急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更了解你心里在想什麼。你不喜歡女人纏著你,我也就心甘情願地只跟在一旁,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倘若我再這麼放任下去,你便會讓其它心懷不軌的壞女人蠱惑了的!」
聞言,裴穎風站了起來,並將手按上她的肩,嘆道︰「妳……想太多了,我只想保持我們目前的關系。」
「不!」她撲向他,兩臂住他腰上一圈,軟熱豐腴的身子邀人陷落。「我……想當穎風大哥的女人,永永遠遠都只當你的女人。難道你不認為,咱們才是真正契合的一對,無論是在相貌,還是在……在上……」
此刻她是再也顧不得害臊了!
「妳?!」
「我知道比起出身,芙蓉只能自慚形穢,但我是真心愛你的,只要能留在穎風大哥身邊,芙蓉縱使是……縱使是死也甘願吶!」
轉眼,她已淚眼婆娑。她就不信他不會心動,畢竟他可從沒見過她為啥子事掉過一滴淚的。
今天,她也算是使出看家本領了。
然而,他還是拉開了她,甚至旋身往房門處走。
見狀,芙蓉顧不得顏面地尖嚷︰「你不是不想要我,你只是一時被顏童那女人迷住了!」
聞言,裴穎風終于緩下腳步,而她也打算使出渾身解數。
「穎風大哥--」她故意痛心一喊,待裴穎風一回頭,又褪去身上易解的衫裙。
霎時,她姣好豐盈的體態一覽無遺。
***
客房內,顏童手握著上官芙蓉忘了帶走的王雕,心里正躊躇著。她原以為她會立刻回頭來取,沒想到這一等,卻是一個時辰超過。
找不到玉雕,她一定也會像自己找不到琉璃一樣心急的!但是從這里到她的房間……
因為眼傷,以往易如反掌的事如今卻成了難題,但為了不讓芙蓉著急,顏童最後仍決定放手一試。
她探手拿來幾上外衣緩緩套上,在好不容易穿上床底的繡鞋後,她離開了床。
她憑著片段的記憶和薩蓮平日跟她提起的細節,慢慢拼湊出房里和客棧二樓的景象。
在好一會兒的模索踫撞後,她終于出了客房,然而房外的低溫卻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這麼冷,風聲又如此的強烈,外頭一定下了雪了,那麼芙蓉應該也不會往這個時候出門……
忖思了半刻,顏童開始扶著牆往廊底走,經過幾間上房,她終于來到廊底芙蓉的房前。
她抬手想叩門,卻听見房內依稀傳來男女的交談聲。
有客人嗎?不得已,顏童垂下手,佇立于門外。
這時,一陣腳步聲突然自不遠慮的木梯底傳來。有人上了樓,並朝顏童的方向走來,為了不礙著路,她自然往旁挪了一些,但那人卻在她身前停下。
「顏……姑娘,妳怎出房來了,薩蓮呢?」客棧王掌櫃搔搔頭往長廊一眺,廊上空無一人,于是他又回頭盯住眼神凝滯的顏童。
「是……王掌櫃嗎?薩蓮她回去了,我是來找芙蓉小姐的,可是她房里好象有客人。」她下意識垂下眼睫。
「客人?」掌櫃愣了下,跟著捻須輕笑。「不是客人,是你們裴少莊主。他和芙蓉也聊了好一陣子,看來我這傳書……一時半刻是送不到他手里了。」
「傳書……給少爺的?」掌櫃語帶曖昧,顏童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是呀!馬場方才讓人送來的,不知道寫些什麼,只知道不好再耽擱下去。」停了會兒,他又探向樓梯處,這才開口拜托顏童︰「請問顏姑娘妳還要繼續等咱們小姐嗎?因為客棧現在正忙,而我又不好上來太久,所以這傳書……」
「不打緊,您把信件交給我,我會替您傳到,您去忙吧!」
掌櫃扯唇笑道︰「真是個善體人意的姑娘,那麼傳書我就交妳,請你務必交給妳的主子。」
從懷中掏出信箴,他將它塞進顏童手中便下了樓。顏童手握紙張,唇間跟著泛出苦笑。
主子?或許這將是她這名「侍從」替她的「主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她小心地將信納入懷中,然後模索了個角落想留下來等門,可不經意地,她竟發現房內的談話聲有逐漸放大的趨勢。
***
以往,上官芙蓉給人的印象總是善體人意、溫婉親人,可是,今夜她卻一反常態。
房內,裴穎風不禁對她激動的作為感到困擾。
他無法否認,他的身體因為她的完美而起了一絲變化,但,一道明顯湮沒過其余感官的理智吶喊,卻在轉瞬間助他杜絕了眼前的誘惑。
他望著羅衫盡褪的她,心境已是一片泰然。
而盯住裴穎風臉上出現一絲掙扎的芙蓉,則在心底暗自歡呼著。憑她的直覺,她確信自己即將成功,只不過欠缺臨門一腳。
于是,她蓮步輕移向他,姿態婀娜。
正當她要偎向裴穎風的懷中,他卻出乎意料地閃身而過,只拾起地上的衣物,並順勢覆上她的。
「妳毋須這麼做的。」他出奇平靜地道,跟著又退去數步。
「這……」
有好幾秒,芙蓉幾乎以為自己快昏了。她不敢相信他竟會拒絕她。她急切望向裴穎風想印證一切,然而映入眼里的,卻令她心寒。
此刻的裴穎風,就像一名冷酷無情的殺手,他臉上充布的肅冷決絕,已在剎那間將她的熱情謀殺殆盡。
「不……不可能,這怎麼回事?穎風大哥一直是喜歡我的……」她不禁腿軟,蹲坐在地上。先是一陣寒冷,但片刻,一股狂烈的燥熱又沿著她的四肢漫開。她開始尖笑。
「不可能是這樣的!一定是她!一定是顏童那女人向你下了迷藥,所以你才會這麼失常,對不對?」
她嚷叫的音量,足以讓門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芙蓉……」
「一定是這樣!自從你身邊多了個她,你就不再像從前那樣對我了!一直以來,咱們的登對便是眾所皆知的,那女人心里也清楚得很,可是她卻嫉妒咱們相愛,甚至還編演了出苦肉計想博取你的同情和愧疚,逼得你不得不對她好!」
「妳……冷靜點。她並非妳所想象的那樣。」
「要不然是怎樣?」她失控地望住他,眼里全是激憤和怨懟。「你說有哪家的閨女會存心扮成男裝只為接近你?有哪種侍從會笨到為主子擋箭,甚至險些送命?這種種心計難道不是想破壞你我的感情,覬覦你的權與財嗎?哼!可笑!像這種居心叵測的賤蹄又,瞎了眼還算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