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政更是顯得若有所思,因為方才談到同志的話題,光的態度就有些不太對勁,現在不過是踫了他的胸,他的反應似乎有些過度。
「算我錯了,光,對不起」政向她行九十度的禮。
「不……政,你別誤會,每個人都有一些小小的禁忌,我只是不太喜歡別人踫我。」她也覺同是男人的話,不應該反應過大,以免使人起疑。
政安慰性地笑了笑,更是認定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同志」的秘密,所以才會拼命的解釋。
他道︰「我知道.你坐一下,我換件衣服就來。」
哎——看著政的表情,她知道她徹徹底底的被誤解了,光認命得想,但……也許這樣更有利于她!至少自己有時表現出過于女性化的樣子,政就會自動解釋成「同志」,她也可省去說明的功夫。
遠喚涼子倒杯茶來向她賠罪,他請光進和室內,不要站在回廊外凍著自己。
「你到台灣也十年了,日子過得真快。」遠笑著說,對方把光奇怪的舉動早忘了一干二淨,就如光說的,每個人的禁忌不同。
「是呀——那時候個子小小的遠,已經長大!」她離開的時候,遠還是個國三學生,雖然相差一歲,不過卻也如親兄弟般。
「你也算狠心,十年沒有回來過一趟。」
「這是有原因的。」她原打算過個二十年、三十年,影的一切都落于塵埃後,再回到日本向他們坦白自己的性別,她不想瞞著親如手足的朋友,想在他們面前活得更誠實。
「可以告訴我嗎?」
扁搖了搖頭︰「再過幾年吧?」
遠點了點頭,表示尊重她的隱私。
「茶來了。」涼子雙手捧上︰「顯東涼子,鄭重的向你道歉。」
扁接過茶,喝了一口,代表不計前嫌︰「一場誤會。」
政已換好服裝,走了進來︰「我們走吧!孝則在等我們。」
四人來到門口,一輛輛深黑色的轎車停泊在白雪中,更顯黑白分明。
扁打了一個冷顫︰「外頭凍死人了!」
「你的大衣呢?」政看她單薄的雙肩露在雪中,才注意到光的五官異常細致,粉白的膚色和東京的雪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政的心底有股說不上來的怪異感,雖說日本到處有不輸女人的美少年。但男女差異還是有端倪可循,但光卻美的很自然?
「我忘在房里了。」她回頭想回房取大衣。
「不用了,我的給你穿。」政不說二話月兌下外套披在他肩上。
「喂,政這樣不行,你要是感冒我可慘了。」基于影的責任,哪有讓主人生病的道理。
「你先管好自己。」他推光進車內︰「涼子你留在屋內,有什麼事打手機給我。」
「為什麼,我也要去!」
政不理會她,坐上車。
「拜托,那地方不是你可以去的。」遠掐她的臉頰道︰「你猜,孝則會幫大哥找什麼喝酒的場所,你也想去吃女人的豆腐嗎?」
「政哥才不會找那種地方。」
「孝則會。」他要她死了這條心,坐上車子。
三人揚長而去。
第三章
「堂本先生第一次來嗎?」一名叫瞳子的女子,微笑的替光斟酒。
「呃……是呀……」光緊張地結結巴巴道。當初說替她洗塵,以為是居酒屋之類,純粹喝酒的地方,沒有想到孝則找的地方,居然是銀座酒吧!
店內裝潢以木材為主,燈光昏暗不明,店內的小姐們都著高級和服,不論是發型、化妝和談吐,都是極度有教養。
「不要客氣哦——」她挾起小菜,「來,張開嘴……」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光推托笑道,偷偷的扯著政的衣角。
「怎麼了?」
「為什麼要找這種地方?」她不喜歡日本這種惡習,男人一旦應酬、喝酒甚至談公事,每每聯想的地方一定要有女人作伴、服務等。
政聳了聳肩,「孝則,大概想讓你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這叫賓至如歸?光的兩道眉打結,「是你自己想來的吧!」
正在喝酒的政停下動作道︰「不……我事先也不知道。」
「你不喜歡這種地方嗎?」遠好奇地問。
「說不上喜歡或討厭。」
扁喝著果汁,二十幾年來遵從著父親的教條,喝酒會亂性,尤其她是女人更要時時注意。
「那還真稀奇吶!孝則當初會選這個地方,就本著男人好酒色的本性,想讓你好好放松,享受享受女人的陪伴。」遠就好像如魚得水般的快樂,和眾女子談笑風生。
「那真是太謝謝他了,來這種地方反而讓我渾身不自在。」光咕噥的說。
听光這麼一說,倒也引起了他的好奇︰「你……還是處男嗎?」他壓低嗓音地在光耳邊問道。
扁頓時脹紅臉,「你……問這個做什麼?」
「問什麼?」遠問。
「問他還是不是處——男。」
扁跳起來,捂住他的嘴︰「拜托你好不好,說話能不能含蓄一點。」她沒有想到,一向被父親罵談吐不雅的她,有天也會要別人含蓄。
「那你是不是?」遠一付看好戲的樣子,他覺得很稀奇,光活到二十六歲,怎麼可能會沒有近過,如果是真的,光還真是可憐!
幾十雙眼楮盯著光。
「嗯……我父親很嚴格,所以……」她真的說不下去。
「那跟瞳子交往看看如何?」媽媽桑充當媒人的說道。
她死命的搖頭,「我對女人真得不在行。」開什麼玩笑,她自己就是女人,干什麼非得和女人交往,那她不成了名符其實的「同志」。
「凡事總有第一次。」他幫腔的說。新底如意算盤打得是,光如果可以因和女人深交,而恢復異性戀也很不錯,光愛同性的傾向定是不曾和女人深交,所造成愛男人的錯覺。
「政!」她惱怒地死瞪著他︰「我可是會翻臉的!」
「你的反應別那麼激動。」他安撫光道︰「放松,自然的相處,男女還不是都一樣。」
這些人真當她害怕女人似得,哼!她負氣的不吭一聲。
「光,別這麼死心眼嘛!」遠道。
扁半眯起眼,突然覺得眼前這些男人全是混蛋,只會荼毒女人的大!瞧!A女正百態嬌媚、親膩地對政說話,有必要靠得那麼近嗎?嘴都快像八爪章魚吸住政的臉皮,而政竟然渾然無所覺。
「來,組長,我替您斟滿。」
政自然的遞出酒杯,顯然對這種地方並不陌生。
扁嘟起嘴,還說事先不知要來這里,大騙子!她伸出手,相中了政眼前的酒瓶,佯裝不慎撞倒桌上的酒杯,潑得他一褲子的烈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才怪,光在心底得意的笑。
「喂——要罰你喝三大杯。」遠逮到機會,他看不慣光那付嚴謹樣,既然來了風月場所,何不放開胸懷。
「我不是故意的!」她推三阻四道。
「反正你要喝。」
「不用勉強他。」政不在乎地扶正酒杯。
「那怎麼行,大哥對光太寬大了,說什麼他都要喝。」遠大聲嚷嚷道。
「不、要!」她強烈的拒絕。
「遠——好了,有點分寸。」政擋下那杯酒。
遠扮出哭喪的表情道︰「光,你看看大哥,他可是對你比自己的親弟弟還疼。」
她置若罔聞,「他是愛你在心頭、口難開。」
「真的嗎?」遠反問政。
「你說呢?」他挑起眉尾。
「當然。」遠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不想惹毛一只老虎。
「光,這幾年,你在台灣都在做些什麼?」他邊擦干自己的褲管邊問。
「每天上上小班以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光的聲音听起來不怎麼有精神。她還以為政會因褲子被弄濕了而打道回府,結果打錯算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