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你!〕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嗎?我早該想到,你不但早就知道了,還幫我爸作掩飾——
〕
〔你說什麼?!〕踫一聲門被撞開,鄭杜皖滿臉憤怒,表情幾乎扭曲,尖銳的嗓
子比平時拔高了八度︰〔春夏,你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知道……〕
她一個人在客廳冷靜了一些,心里卻實在覺得不甘,想找春夏或許可問出一些
什麼,沒想到一上來就听到這令她怒不可抑的事情。
〔不,阿姨,我不……〕春夏反射搖頭否認,鄭杜皖的表情簡直要吃人。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鄭杜皖撲過去,手指跟爪子一樣,勾抓住春夏,〔我
待你不薄,你居然連著那女人對付我!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
〔阿姨!〕春夏嚇到,像小雞一樣被鄭杜皖攫得死緊。
〔媽,你冷靜點!〕鄭關昭急忙上前,拉開鄭杜皖,〔這不關春夏的事!〕
〔我明明听到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沒那回事。春夏什麼都不知道!〕
〔你還要護著她!〕鄭杜皖大叫,〔她連著那女人,同你爸欺騙我,現在連你
也站在他那一邊了嗎…〕
〔媽,你听我說,不是這樣的!〕
〔別想再騙我!春夏,這麼多年,我哪點對你不好?你居然這樣回報我——〕
〔我沒有,阿姨。〕春夏一臉委屈,否認到底︰〔我真的沒有!〕
鄭關昭看她那委屈的模樣,心頭復雜透了。他懷疑,甚至認定春夏早就知情且
知情不報,但一鬧開,他母親牽扯進來,他忍不住護著春夏。
〔媽,你冷靜點。這種事春夏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先出去,出去再說。〕
〔不,我一定要問個清楚!〕鄭杜皖咄咄逼著春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一切花用,你心里還有什麼不滿?要用這樣狠毒的手法對付我?〕
〔我沒有,阿姨。〕春夏一逕否認,而且否認到底。
打死她都不能承認。怎麼能承認呢…
〔你還不說!〕鄭杜皖又撲過去。
〔媽!〕鄭關昭及時阻止,硬是將鄭杜皖拉了出去。
激動的情緒下,什麼事都不好解決。他匆匆瞥了春夏一眼,見她眼里凝著淚
扁,心里不由得一軟。但飯店巧遇那畫面又襲上來,太多的疑竇,糾得他心頭亂糟
糟。???
事情越發不可收拾。鄭杜皖鬧到要離婚的地步;鄭旭陽原沒有這個打算,但也
被逼到無可奈何的地步。
〔媽,你這又是何必?〕鄭關昭勸說︰〔你並不是真心想要離婚,何必跟爸鬧
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何苦呢?〕
〔不然,你想我怎麼樣?跟那女人共事一夫嗎?〕鄭杜皖仍然忿怒不甘。
〔據我所知,爸已經跟那位夏小姐分手了。〕
〔哼!〕鄭杜皖重哼一聲,〔誰曉得私底下他又在搞什麼偷雞模狗的把戲!〕
〔何必呢?媽。你還是好好跟爸爸談一談。〕
〔為什麼我要跟他談?!他嫌我,我就成全他。他想跟哪個女人就去好了,我不
在乎,〕鄭杜皖仍不甘心地說著氣話。
事情便這樣紛紛擾擾。
鄭關昭耐著性子,好說歹說,總算勸得鄭杜皖打消離婚的念頭。但鄭杜皖心中
還是不甘,發了狠,竟丟下一切出國去,說是陪關玲,完全是不甘心的姿態。
走前,鄭杜皖把佣人辭了一句話也不跟春夏說,心頭對她的惱怒不消。春夏
知道她在氣頭上,自然也不會自己去找晦氣,識相地把自己關在房里,低調又委
屈。
鄭旭陽有些泄氣。情況超乎他想象。這陣子簡直煩得他不勝其擾。他到底跟夏
容分手了,結果鄭杜皖居然一走了之,究竟還要他怎麼樣?!
他知道自己理虧,所以一直忍氣吞聲,容忍鄭杜皖的歇斯底里。他心中到底覺
得內疚。可是,他該做的都做了,她到底還要怎麼樣?!
〔你媽她到底想怎麼樣?!〕他有些懊惱,對著兒子發泄。
〔我看你還是跑一趟吧,爸。〕鄭關昭說︰〔發生這種事,媽心里當然不好
受,你過去陪她一陣子,好好跟她解釋,我想媽還是會諒解的。〕
鄭旭陽不禁苦笑。〔我去了就有用嗎?要是你媽她不肯理我呢?〕
〔不會的。她現在還在氣頭上,行事沖動,沒考慮太多。過了這些時間,多少
冷靜下來,你去了剛好跟媽一個台階下。〕
〔關昭,你是不是也覺得爸做得太過分了?〕
鄭關昭十分冷靜。〔你總不能要我說舉雙手贊成你做的這一切吧?爸。〕
鄭旭陽又苦笑一下。〔你幫我訂機票吧。〕
〔我馬上就去。公司里有我,你不用擔心,爸。〕
〔我知道。〕有這能干的兒子,他一點都不用擔心。〔我大概會待上一陣子,
鮑司的事就偏勞你。還有,我不在,家里就只剩你和春夏,你要好好照顧她。〕
提起春夏,鄭關昭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表情。
〔我曉得。〕口氣很平。
〔她這陣子還好吧?你媽那脾氣,唉!〕
鄭關昭心里一直有懷疑,那疑竇始終不消。他看看他父親,若無其事,不動聲
色說︰
〔難怪媽會生氣。春夏早就曉得了,卻一直幫著你瞞著她,媽心里當然有氣。〕
說完,不經意似看著他父親。
鄭旭陽沒察覺有什麼不對,說︰〔這都要怪我,春夏她勸過我的,我一直猶豫
不決才把事情搞成這種情況。〕
呵!丙然!
鄭關昭眼瞳冷起來。那家伙居然敢當他的面一臉無辜的撒著天大的謊言!
證實了他心中的懷疑,鄭關昭仍不動聲色,說︰〔還好現在事情都算解決了,
只要別再節外生枝就好了。〕
鄭旭陽當然明白兒子的意思;沒答案,只是露出一個苦笑。
第十章
送鄭旭陽上飛機當晚,鄭關昭便與春夏對質。
〔爸親口跟我說了,這件事你早就知道,而且還替他隱瞞。〕他兩眼冒火,直勾著春夏。
春夏心中一緊。糟糕!她居然忘了跟她鄭叔先套好辭,串好口供。
〔你少胡說!我沒有。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很鎮定,否認到底。不能亂,亂了就完蛋了。
這可惡的家伙,還敢騙他!
〔你要說謊說到什麼時候?〕他欺身過去。
〔我說我沒有就是沒有嘛!〕春夏甩開他,裝一臉惱怒,〔我不要跟你說這些了!我肚子餓死了!〕說著往廚房走去。
〔你別想逃!〕鄭關昭將她捉回去,〔你這個小表太可惡了,搶關玲的男朋友
不說,又故意惹雪菁誤會,現在,連這種事你都幫忙我老爸搞外遇!你心里到底在
想什麼?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不?〕說到最後,口氣越來越冷越硬。
事情到這種地步,就算鄭旭陽親口承認,她也絕對不能承認。春夏一逕搖頭,
統統否認到底。
〔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要冤枉我!〕大聲喊冤。
鄭關昭眼里閃過一絲怒氣。她如果老老實實承認,他生氣歸生氣,還會原諒
她。但她死不認錯,他心頭對她的那個不忍,不由得硬掉許多。
〔你還要說謊是不?好!〕他點個頭,重重丟下她,丟在空曠冷森的客廳,掉
頭走出去。
這一丟,鄭關昭整整兩個禮拜不理春夏,任她自生自滅。每天早出晚歸,有時
甚至不回家,對春夏完全不聞不問。
春夏一個人,把冰箱的東西搜括光了後,差點沒餓死。還好,這些年鄭旭陽給
她不少錢,她都積了下來。打從九歲那年被鄭杜皖丟在街頭後,她小心翼翼,一直
防有這一天。還好,算她有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