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君雙和班君艷這才回神,兩人眼光眷戀的一邊攙扶起了媚雪,一邊往厲天擎拋眼兒。
這般迷人的郎君如果答應,即使是為婢為奴她們也心甘情願。
丁媚雪結結巴巴,「你……呃呃……外……外頭那個……」陽光烈烈,哪可能見鬼!真是的,自個兒嚇壞自個兒。
班娃跨進玄關,她就站在她的家,從未回過、人事皆非的班府!
「我是班娃,班鴻的遺月復子,平柔柔的親生女兒!」欠一欠身,她嘴笑,心未笑的直盯著面前弒父害母的班二夫人!
丁媚雪早先的恐懼已經消淡,她抿唇蔑笑,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女流嘛。
何懼之有!她丁媚雪是何等手腕的人物。
「我說原來是姐姐的心肝寶貝啊,難怪模樣兒一般!」
「你就是我們失蹤的大姐?」班君雙和班君艷異口同聲的瞥她一記。
「你們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丁媚雪輕輕嗚咽道︰「我可憐的、薄命的柔柔姐啊!天妒紅顏。班娃啊,姨娘我可是為了你娘親哭濕好幾條的帕巾,差一點兒便成了盲瞎人。」
「謝謝姨娘的……淚水。」簡直是戲子!裝模作樣得連她都想誑騙。
班君雙按捺不住了,她瞟著俊逸非凡,氣宇軒然之中泛出邪味的富貴公子。
「敢問公子名姓?和班娃……奴家的姐姐是何干系?」
「在下姓厲,單名一個鬼字。娃兒是我的結發妻。」他拋去一記勾魂眼,存心多揉碎一顆芳心。
「厲鬼?有這名字嗎?」班君雙半信半疑,但是他的勾魂眼太動人了,她看痴了。
一旁的班君艷扯扯她的袖口,粗聲道︰「姐!他是班娃的丈夫,別奢望了。」
「不……不公平。」班君雙暗恨,偷偷打量和她們年歲相當的班娃……
全身上下沒幾兩肉,抱起來銷得了魂嗎?不施半點胭脂,以為她是國色生香的大美人啊。
還有那一塊可笑的黑布巾!作啥把烏絲藏起,難不成是個白發紅顏?
這賤蹄子根本不配擁有佳婿若此!她實在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應該禮讓,厲公子這般絕倫的風采人品怎麼能夠委屈呢。
但是應該如何計量才可以把他搶奪到手?
「你們先待在客賓房吧,既然已是夫妻,合著一處才妥當。」丁媚雪堆上熱情如火的歡雀笑容。
橫豎先安置下,至于他們是純粹來祭祖罷了,或是另有他意再作打算。
她丁媚雪走過的橋墩可比他們夫妻倆吃的鹽巴粒多過許多。
小兒小女,不足掛齒,不必當一回事!她可是班府里當家做主的夫人。
班君雙也連忙附和,「姐,姐夫,明兒個咱一家人聚聚,順道為你倆洗塵。」
只要給她時日,她相信她的姐夫很快的就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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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女!」班君艷殺至班君雙的閨房。雙胞胎的她們看起來完全不像孿生姐妹。
班君雙依然撐著兩頰,連睬也不睬她這親妹。
「少算計了!是不是又要勾引班娃的床頭人?」說到這個,班君艷的火氣便陡然升起,熊熊燃燒。
君雙的人盡可夫是出了名的,這縣府里條件優好的,或是色欲薰心的全成了君雙的入幕之賓,太難堪了。
這一回她絕不允許君雙再任性了。
「吃了炸藥了嗎?咱的娘都不管我了,你這做妹妹的起哪一門子的憂慮啊。」
「一句話,打消你的惡念。他是班娃的丈夫,你若胡來,豈不成了違逆人倫。」
奇哉,怪哉。班君雙痴痴的笑著,「艷妹,你也被厲公子的魅力勾魂攝魄了,害怕我出手誘他上我的榻?」
「瞎說。」雖然臉面泛熱,班君艷硬是逞強的不予以承認。
她的確是為他引動情潮,並且澎湃洶涌,難以克制。但是表面上她必須假裝,必須壓抑,更得克制她的戀慕之心啊。
班君雙倒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氣,她笑眄著,「不如咱同胞姐妹來個良性競爭,如何?」
「怎說?」
「看誰的本領大嘍。」對于使媚耍妖之術,她班君雙謙稱第二,沒人膽敢自居第一!
班君艷忐忑的小心問聲,「賭物是厲公子?」
「沒錯,他是我所下過最棒的賭了!」
「但是他和班娃已經是……」
「那又如何?男人啊,三妻四妾本是應當,況且他是個貴氣的人,你仔細想想,他身上的衣料子不是有錢便能買到的織造品哩,可見得他是個有錢有權的第一流之人。」
「別說啥,光是他那微笑,呵,即使他是乞丐的低下出身,我也願意委身于他!妹,躊躇個什麼,班娃不過是和咱同一父親所出,何況十六年來不相聞問,咱倆和她根本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她也不見得打從心眼里接受咱這庶出的姐妹。」
姐姐之言令她動搖,厲公子的風流飄逸的確是難能一見的……
「娥皇和女英共侍一夫,你就當班娃是娥皇,咱倆是女英嘛,不也是佳話流傳,何況你當真能夠用理智來澆熄你的情衷嗎?」
不,不能!她一閉上眼即瞧見他深邃不見底的笑眸!
「好!咱倆來個良性競爭!厲公子選了誰,誰便是勝利者!」
「成!」等著成為她班君雙的手下敗將吧。
只要他上了她的榻,她不但要擁有他的日日夜夜,還要設法使他休離那個清麗有余、媚騷不足的乏味班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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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三灶清香,班娃的心情好激動,她看著祠堂上的靈位,淚水滑了滿腮。
班鴻,她的生身之父。
「爹,阿爹!不孝女來拜見你了。」她聲嘶力竭的痛呼。
善惡終須報,但是毒害阿爹和阿娘的惡人卻依然是個享樂的官、依然錦衣玉食的做著班二夫人。
她哭倒在厲天擎的懷里。
身旁的三個班家女,一個滿含妒恨的狠瞪著,另一個心懷羨慕的看著男人的偉岸。
至于風姿綽約的班二夫人則是端出心哀哀的模樣,還拿起手絹兒拭淚。
「哎呀!瞧瞧你,哭成核桃眼啦,姨娘可是會心疼哪。」
「謝謝關懷。」班娃也跟著作戲。
「姐姐的牌位不如移回班家祠堂吧,也好讓我這做妹妹的每日三灶清香和三盞清茶供奉著。」
「阿娘的靈位和骨灰安置在菩提寺的百家小祠堂,師父們會誦經回向。」
「哎,哎。」用手絹兒按按眼角,丁媚雪佯裝心傷。
班君艷羞赧的開口,「姐夫,你們這趟來……預計住下多少時日?」
唇邊輕逸著諷笑,厲天擎極不正經的答說︰「小姨子你希望我叨擾多久呢?」灼熱的眸光底下卻是冷意十足。
被他睇得小鹿亂撞的班君艷臊紅了粉面,他的親狎之語使她昏昏暈暈,她已經莫可奈何的愛上他了。
班君雙暗氣,強擠出柔柔的淺笑,溫言道︰「今晚,我們這兩個小姨子為姐夫你洗風去塵吧。薄酒幾盅,務必賞光。」
「恭敬不如從命。」厲天擎邪肆的笑了,完全不似十八郎君的神態。
班娃偷偷的掐捏他的臂膀子,他卻無所知覺似的繼續勾人魂魄的魅笑著。
這風流胚!「掌管」了上千名妓女的他仍嫌不足嗎?哼,依他這浪蕩不羈的神氣恐怕得納上九十九名的姬妾。
可惱的是,他竟然當著她這妻子的面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的,而且對象還是她的異母妹妹!
他是存心惱她的嗎?
可是她不該惱呀!她是被他強娶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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