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這個單純的爸爸!「因為我最近比較閑啊。」
這麼荒謬的說詞當然無法說服餐桌旁的其他兩人,只見閻諾稍稍移開眼前的報紙,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而嬸嬸程方茵則面無表情的看了佷子一眼,推開手邊的餐盤改為啜飲咖啡。
只有他老爸閻章毫不懷疑的買單,「這樣啊,既然如此你就認真的去做吧,千萬不可以存有打發時間的心態喔!」
「當然了,爸爸。」閻奎舉了舉手中的玻璃杯,微笑凝視父親。
這一年來的生活方式讓他暗暗下定決心,如果成為一只深沉的闇狼才能在這個家族里生存,那麼他就變成狼。
然後保護自己這個毫無防御能力的可愛父親,讓他就這麼維持原有的單純直到終老吧!
「既然是你決定的事,我也不反對。」程方茵推開椅子站起來,姿態優雅的準備離席。「只不過人事部不是已經指派貼身秘書給你了嗎?」
「是啊,可能是我跟那些秘書處不來吧!」
因為他不習慣那些人總是隨時將他的行蹤回報給「相關人士」。
早餐時間就在程方茵離開的同時宣告結束,閻奎謝絕了管家博叔再來杯果汁的建議起身走出餐廳。正當他悠走在裝潢華麗的長廊時,身後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剛剛的借口爛斃了。」
閻奎沒有回頭,只是抿嘴和後來趕上的閻諾並肩走著。
「只有單純的伯父才會照單全收。」
一听見這句話,雙手插放口袋優雅邁步的閻奎終于仰頭朗笑出聲。
身旁的閻諾回以一抹淡然微笑。
「不如你來說說看吧,我親愛的堂哥,你認為我親自應征秘書的真正理由究竟是什麼呢?」他噙起興味淺笑,毫不回避的迎視閻諾的雙眼。
閻諾挑了挑颯眉,「如果要有理由,那麼肯定只有那一個。」
「哦?是什麼?」
「因為之前的秘書都太丑了!」
閻奎的反應是頓了一秒,接著爆出大笑。「果然只有你了解我。」
「沒錯吧?」閻諾加快腳步超越他,頭也不回的揮揮手,「我看下一次換我親自面試貼身秘書好了。」
凝視著堂哥離去的背影,閻奎站在原地雙手環胸的揚了揚性感嘴角。
親愛的堂哥到底想跟他當朋友還是敵人呢?
閻奎實在搞不太懂。
「我們離婚吧!」
周遭冰冷的溫度讓她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漫成了一團霧,耳畔響起的低沉嗓音是那麼的漠然……
我們離婚吧!
惡夢……
又是那個夢!為什麼又作這個夢
司以若的呼吸隨著這句話而驟然起伏,她越是慌亂急促的喘著氣,彌漫在她視線里的白霧就越遮蔽她的眼。
怎麼辦?誰來幫她打散這片霧氣?
她已經看不清楚那個站在她面前,冷漠地說著離婚字句的男人了。
「你把原本應該交給我的心跟感情都給了他。」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沒有!
「我沒辦法容忍這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求你別這樣歇斯底里、別孩子氣,听我說話,信任我!好嗎?
「你忘了你說過要永遠當我的女人。」
我沒忘啊……
「你厭倦我了對不對?在你眼中,我是個只會無理取鬧、還沒長大的大學生丈夫是不是」
……
「我放棄。我承認我們的生活步調已經完全不同,離婚協議書我填好了放在桌上,你找個時間簽字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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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若霍然掀開溫暖的羽絨被,猛地從床鋪上坐起身。
窗外的陽光在窗簾的掩蔽下仍透進一絲光亮,讓她得以看清楚自己所處的地方,僵直繃緊的肩胛頹然垮下。
將疲憊的臉龐埋在攤開的掌心里,美麗的黑亮發瀑在棉被上圈成一簾黑幕,那畫面更顯出她的瘦削與縴細。
好累!
她吁口氣,秀致的眉心深深顰起。
為什麼會作這個夢?心情真差……
司以若突然不想去岩園集團應征面試了!這個夢,過去那段回憶,對她來說就像是厄運的預兆。
不會順利的!
就好比抽到一支下下簽,向她預告接下來絕對不會是好事。
突然門外有人輕輕敲響門板。「小姐,老夫人要我過來提醒您該起床了,她要您別忘了今天要去岩園集團應征工作。」
司以若仰著螓首翻了翻白眼,有氣無力。
「知道了。」
站到連身鏡前審視自己疲憊倦累的身影,她停頓幾秒鐘,粉潤的雙唇緩緩抿起一抹慧黠嬌笑,反身沖到衣櫃前翻箱倒櫃,尋找那一套棄置已久的黑姑婆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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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諾站在長廊的一端,看著另一邊的盡頭處聚集了一、二十名光鮮亮麗的妙齡女郎,一時間倒有人聲鼎沸的喧鬧感。
這些人都是來應征閻奎的貼身秘書吧?
那小子,艷福真不淺!
驀然一抹縴細身影吸引閻諾的目光,留住他原本離去的步伐。越是將對方瞧個仔細,掛在他嘴角的微笑就越明顯。
當一群天鵝里站了一只丑小鴨,不用懷疑,最醒目的絕對就是那只鴨。
好奇心驅使吧,他忽然很想知道親愛的堂弟,那個自稱熱愛美女秘書的風流小子會如何對待這一只藏身在天鵝群里的丑小鴨?
于是閻諾邁開腳步穿過公司的長廊走進面試的會議室里,正巧是應征人員替換的空檔。
坐在主考官位子上的閻奎一看見他,微訝地挑眉。
「沒事。」他主動開口,「剛好經過,進來看看。歡迎吧?」
閻奎揚了揚性感薄唇,有些倦累似的拿下鼻梁上的細框眼鏡。
「自己找椅子坐啊。」
「不用,我站在你後面看一會兒就走。」閻諾雙手環胸的睇了堂弟一眼,「你戴眼鏡看起來還像個大學生。」
「我書卷氣息濃厚嘛。」
「拿掉眼鏡的時候就恢復野狼的本性。」
「……」
「野狼吃丑小鴨嗎?」
停頓幾秒,閻奎微仰頭凝視堂哥。「你剛剛在辦公室看了什麼?冷笑話全集嗎?」
他抿下嘴,一臉正經,「不對,是野生動物世界。」
兩人瞬間對看一眼,彼此都有臉上三條線的感覺。
「閻奎先生,請問可以請下一位進來了嗎?」工作人員小聲地問。
他點點頭,接下工作人員遞來的面試者資料,順手拿起一旁的眼鏡準備戴上。
然而門扉開啟的一剎那,當那抹縴瘦的身形映入他的眼簾時——
手上的細框眼鏡「咚」的一聲筆直掉落桌面。
手臂環胸的閻諾看到堂弟怪異的反應,倍感興味的挑眉。哦,敢情野狼早就認識丑小鴨。
「怎麼了?」
震驚飄離的意志像是瞬間被拉回現實,閻奎意識到身旁堂哥的存在,立刻強迫自己回神,迅速重新戴上眼鏡。
只是俊颯的臉龐倏地轉為冷沉。
「沒事,我只是突然被這位……」他瞟了基本資料上的姓名欄,「被司小姐的衣著嚇了一跳。」
「的確滿嚇人的。」閻諾點點頭,不再說話。
閻奎重新調整鏡框,昂起俊美下顎靜凝眼前的女郎。「司小姐……司以若小姐,你很緊張嗎?」
站在他面前,原本低垂著螓首掩去所有表情的司以若一听見這句話,只見她頓了頓,吸口氣抬起頭——
「我沒有緊張!」
他噙起嘴角,「是嗎?那很好。」鏡片閃了閃,像是在隱藏他眼里淬射出來的冷漠。「司小姐,你最近死了老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