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娟的煽動讓李珞兒不再遲疑,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去爭取是嘗不到甜蜜的果實,她才是該陪伴在他身邊嬌笑的女人。
眼神堅定,儀態優雅,清麗如皎皎明月的李珞兒臉泛桃色,不露齒的微笑像氣質高雅的歐洲公主,一步步走向發光的中心點。
她告訴自己,愛情是需要戰斗,她絕不未戰先退,他是她的,沒有第二種答案。
她是高高在上的李家公主,誰都不許剝奪她應得的幸福。
純淨的光走進紫色風暴里。
引燃戰火。
***
「我發現一件很傷男人自尊的事,食物的誘惑力竟遠勝於我的陪伴。」一道感慨的埋怨幽然響起。
敖有大舞池的歐式餐廳內揚著醉人音樂,自助式餐點無限量供應著,一道道順著百公尺長的轉盤輪流上菜,淺嘗一口或整盤搜括都隨心所欲。
鎊式沙拉和上百種甜點是聘請名師料理,其美味猶勝於大餐廳的西式餐點,全部是現場制作,受歡迎的程度不下令人沉迷的賭,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供人取食。
在眾人環繞的轉盤地帶,有一小段完全無人的區域……應該說沒人敢靠近吧!
身著大膽服飾的東方佳人有一雙筆直的長腿,縴美的肩骨處可見一朵似血的火色玫瑰,背部鏤空吊掛著銀色珠鏈,雙腕纏繞著荊棘造型的紫色藤花,腳著拖鞋。
拖鞋?!
沒錯,的確是一雙平民化的拖鞋,而且是地攤販售一雙十元的廉價室內拖鞋,走起路來還發出啪啪的拖地聲。
足踝以上是鑽石級,光鮮耀目,霓彩炫人,叫人忍不住多瞄一眼,發出驚嘆的贊美和欽羨。
但是那貧民級的腳上拖鞋可就讓人退避三舍,生怕貶低自己身價的自動繞道,以免遭人議論格調降到貧民區。
身為富人最怕被歸納於窮人一族,即使是外強中乾的二級貧民富翁也會打腫臉充胖子,口袋沒錢,出手大方,不與「窮酸」同行。
「看你吃得這麼愉快,想必大廚的手藝正合你胃口。」她的吃相讓看的人食指大動。
值得加薪。
「嗯!是還不錯,如果有根柱子不老是杵在身後,我會更有進食的心情。」她是在補充流失的養份。
連連吐了好幾缸的胃酸,她不趁著暈船藥效尚存時拚命進食,待會哪有東西好燻臭海中的魚蝦,她可不想把胃袋吐翻了出來。
香煎鱈魚、香橙烤小羊排、焗烤明蝦、檸檬燻鴨、女敕煎火腿起司雞片、蔬菜千層面、碳燒鮭魚……哇!鮮干貝芒果冰、楓餅、橘香女乃酥、蜂蜜甜甜圈、愛爾蘭咖啡……
天呀!為什麼她只有一個胃?
一盤盤香溢四方的佳釀美肴從眼前過,東方沙沙不停的警告自己別太貪心,吃到吐也是很丟臉的事,她可以晚幾天炸船,先滿足口欲再說。
「胃藥要不要先準備好?空月復太久再大吃大喝很傷身體。」單無我好笑的吻去她嘴角的甜汁。
這麼大的人還學不會照顧自己,一手油照吃不誤。
「單大師,請別拿我當你破戒的主菜,旁邊多得是開胃小菜。」她推開他,一語雙關地攆他去造福千百寂寞芳心。
「無我」通常是武俠小說中和尚的法號。
「我很挑食,具玫瑰之姿、烈火之狂者方能入口,你要犧牲小我嗎?」這丫頭真是無賴。他低頭一視沾滿油污的五指印。
上好的亞曼尼襯衫毀了。
「誰理你,堂堂旭日集團的繼承人還怕沒人犧牲嗎?」她像說著天氣一般說出為人所不知的秘密。
身子一震的單無我以深奧的眼神看著她。「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老天爺托夢信不信?玄機大師明白指示旭日將西下,你的看法呢?」搞這種小把戲,難看。
他驚愕的半晌說不出話,她不可能知道他暗地里收購旭日集團的股票,拉攏股東打算推翻作風保守的爺爺,扯自己人後腿。
連他的好朋友都被瞞在鼓里,周詳的計劃只存於他大腦,無人能輕易取得。
「小心飛蚊闖進你的黑山洞,我和神仙們的交情都不錯,你瞞天瞞地瞞不了神。」她恥笑他的目瞪口呆。
每一個人的過去都抹滅不了,只要有跡可循就不難刨到他的根,抓出他身上所有的蟲,網路中的掠奪者最愛掠奪別人的秘密。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制敵為上,她不喜歡老是受控於他,擺月兌不掉就反其道而行,讓他完全透明化,不再高深莫測地叫人費思量。
「你的神仙沒暗示我們是三生石上的伴侶嗎?」他狀似輕松的調笑,不在意她分享他的「成就」。
他真是史前蟑螂,一逮到機會就洗她腦。「神仙們說今生無緣,來世沒份。」
「老婆,你被騙了,月老昨兒個才填上你我的名字,神仙也有失算的一天。」身一彎,他由她嘴邊咬走一塊燻雞片。
「小偷、土匪、惡霸、賊,你手斷了嗎?」她不服輸的貼上他的唇,探出舌頭欲搶回自己的食物。
只有她能搶人家的,不容許人家掠奪她,這是天性。
笑得有點賊的「小偷」先生舌忝舌忝微疼的唇。「想吻我就說一聲,我會全力配合,用不著咬破我的皮。」
轟地,一道急雷打入東方沙沙的思維,臉上發燙地一瞪。「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哪有吻你?」
不承認、不承認,她抵死不認。
「請問唇踫唇不叫吻,你能提出更適當的解釋嗎?」她到底打哪里得知他欲整垮旭日集團的消息呢?
表面冷靜的單無我仍納悶著,看不透她頑固腦子里千回百轉。
「意外。」她說得理直氣壯,大有你不贊同我用千層派砸你的刁蠻。
「好吧!有武器在手的人最大,我不敢有意見。」他雙手一舉做投降動作,狡猾的「意外」上她一口蛋糕的甜唇。
「單無我,還我的蝦來。」可惡的強盜,偷香不忘順手拎起她盤子內最後一尾明蝦。
「來『意外』回去呀!我留了一半給你。」他邪氣的一挑眼,將半尾蝦子露於唇上。
惱火的東方沙沙可不順他意,一拳往他腰部擊去,整尾明蝦在他一呼的空檔掉落於地,她看也不看地用拖鞋踩扁,用意是我不要的東西也不給你,寧可毀了它。
好烈的性子。他苦笑的揉揉肚子。「生氣了呀?」
「沒空。」她在等下一輪的烤乳鴿和活炸蝦,真的沒空理他。
「你不想去會會十方閻王?」不是他自大,不少人上迎風號就是為了一睹十方閻王的賭技。
「沒興趣。」她懷疑本人就在她身邊,何必去湊熱鬧當傻子。
好一個沒興趣,真傷他的心。「你不好奇他為何選上你嗎?」
「別害我倒胃口,我怕他和你一樣不要臉,對著我說︰你是我前世的伴侶。」她嫌惡的一皺鼻,用著可笑的眼神睨他。
「嗄?!」他是不是少算了一步棋,怎麼她的反應與他預料的完全不同?
正常的情形是她應該有一顆急於救弟的心,一上船就滿懷焦慮地卯上十方閻王,火氣十足的拆船又放火,直到打垮十方閻王為止。
可是她剛好相反,當是度假般輕松愜意,一有空閑便大啖美食,不把親人死活當一回事,認為人命長短由天定,死了不可惜,活著才造孽。
她真的寡情冷血嗎?他不以為然。
「快,攔住我的鴿子……」一手香蒜河鰻,一手水果拼盤,東方沙沙抬腳一踹,要「柱子」去攔。
真怕她撐死的單大總裁故意慢了一步,一盤烤乳鴿上了一雙涂滿紅色蔻丹的女子手中。
「嘖!哪來的餓死鬼,上輩子沒吃夠也用不著急著投胎,天生八字不好就認命點當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