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不能不開口,她不想日後被藍眼怨死。
「姑娘,令弟該不是個五官類似中原人,黑發藍眼的十一、二歲男孩吧?」
她突然激動地抓住莫迎歡的手臂。「你知道喇札在哪里嗎?他是不是被你們抓來了?」
「喔!那個膽小怕事的小家伙,老大把他賣給大戶人家當玩物。」這玩物還是她的。
「什麼,你們把他賣了……當玩物?」貝蘭巴特不顧相信地掩口低呼。
「對呀!而且那個老鬼是出名的,老是喜歡上下其手地亂模亂吻,是個怪沒分寸的變態鬼。」
醋勁更是一流,動不動就三餐加料添味,不許別人亂踫她,連十來歲的小男孩都防。
這個老色鬼就是她未來夫婿應嘲風。
不過,他只對她。
貝蘭巴特一听,氣得撲問她。「我要殺了你。」
「啊!等一下。」莫迎歡趕緊一閃,拿起小凳一阻。
嘩!波斯人真野蠻,兩姐弟個性差真多。
「不要躲,土匪婆,快把我弟弟還來。」她非殺光這些無法無天的土匪不可。
「誰告訴你,我和土匪是一伙的?不要打錯恩人。」難怪天下風流種特愛潑斯貓的夠勁。
「恩人?!」貝蘭•巴特突然一頓,「你不是土匪婆?不要想騙我。」
「天地良心,我跟你一樣被土匪給‘請’來做客。」她是身不由己的客人。
「做客?」
莫迎歡作勢拍拍耳朵。「小聲點,當丫環不能凶主子,你該和我家婉兒學學做丫環的訣竅。」
「我、不、是、丫、環。」
貝蘭•巴特被氣得大哭,跌坐在地上環抱著胸。
她這一哭,把多日的委屈悉數哭出喉嚨,雙肩不住地抖動。
親眼目睹爹慘死在土匪的大刀下,他們姐弟被迫各自分散逃命,她因逃避不及,當場被土匪頭子逮住並在野地里加以凌辱。
事後被綁回土匪窩,成為他泄欲的寢妾之一,日夜飽受非人的折磨、婬辱,兩腿會合處痛得幾乎下不了床。
好不容易地找了個妖媚的暹邏美女代替她的位置,正慶幸可以暫逃魔掌,誰知一個臭土匪把她拉下床,硬要她去服侍人。
「我才準備夸你勇敢,干麼哭給我看?難道你不想知道藍眼……呃!令弟的下落嗎?」唉!女人天生是水做的。
罷才悍得要命,可一轉眼,就哭得像個水女圭女圭。
「你要告訴我?」貝蘭•巴特淚眼婆娑地問道,深綠色瞳眸淺成青綠。
能不說嗎?哭成這模樣還美得叫人想扁。「藍……喇札在我家。」
「她在你家做什麼,小廝還是佣人?你是不是欺負他?喇札有沒有飯吃?」她好擔心喇札。
「天呀!你天馬行空的本領叫我汗顏,土匪窩待久了,腦筋都不清楚了。」她沒那麼冷血。
那小表吃好、穿好,還有人傳授武功,玩得不亦樂乎,根本忘了要找尋親人一事,當真被她唬了去,以為巴特家只剩他一根獨苗。
「你們中原人最壞,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的?」她再也不信任中原人。
「你們波斯人都這麼刁嗎?真不該幫你們波斯人。」莫迎歡以她的口氣回敬。
「你……」
「好啦!不逗弄你了,你弟弟目前住在我家,他拜我未來夫婿為師,像個小少爺一樣被人服侍著。」
「真的?!」貝蘭•巴特露出遲疑的笑容。
「放心,我還不夠壞,欺負小孩的驢事我不屑為之。」頂多玩弄兩下,這不算欺負吧!
她的笑容有一絲安慰。「那你呢?怎會被……請到土匪窩?」
「唉,沒辦法,誰叫我銀子多得可以砸死人,惹人眼紅呀!」莫迎歡嘆著氣。
有錢人不好當,隨時等著讓人綁架。
她是很困啦!暫時陪他們玩玩,銀子留給愛抱怨的娘親數,誰叫她是很孝順的女兒。
「可是他們為什麼對你那麼好?大魚大肉還住房屋。」兩人待遇真有如雲泥之分。
聰明人做事,她是不會懂的。「因為我是財神,他們不敢得罪我。」得罪財神一輩子窮。
「嗄?!」貝蘭•巴特當場傻住。
天黑無人蹤,這時小偷就猖狂了。
曾經自詡是神偷的杜丫丫伙同另一人趁夜潛入陰風寨,為的是「探望」不知安份的肉票好友。
听說她被「請」上山做客,可是杜丫丫卻非常不信邪,以她身邊寸步不離祈山二怪的情況下,想「請」她不是易事。
除非她故意受縛,上山找樂子。
可憐的土匪當她是財神爺降臨,殊不知她是天狼星喬裝巧扮,專門帶災禍,替人間清理污穢之氣。
傻哦!人為財亡,鳥為食死。
「嘖!你看看這死女人的睡相,人家為她這麼牽腸掛肚,茶不飲,飯不思地干著急,她倒睡得安穩。」杜丫丫沒好氣的道。
「丫丫,你少說兩句。」
「膽小表,你怕她醒來咬你一口呀!」人睡得像頭母豬,有何畏懼?
「那可不一定,歡歡比鬼還精,搞不好是她裝睡好保清白。」小心方為保命之道。
「清白?!」社丫丫冷哧一聲。「誰曉得她和別離劍有沒有一腿,他看起來好像很……餓。」
另一道男聲差點要大笑,丫丫這丫頭愈來愈逗了,八成被她相公教壞了,這麼令人臉紅的露骨言詞都說得出口。
不過應嘲風的確一副饑餓相。
「咳!我們不是來討論她的清白問題,是不是該請她發表一下被綁的心得?」唉!睡得真熟,命真好。
杜丫丫笑著讓賢。「大哥,你來吧!小妹剛才扭了腳。」
她又不是找死。
和歡歡相交多年,他相當清楚歡歡睡覺的怪癖,歡歡有嚴重的下床氣,尤其是睡到一半被吵醒,那脾氣可說是火爆得很,生人最好回避。
還有歡歡奸詐得很陰險,只要睡的不是自家的床,總會在床沿四周設下陷阱,她就曾被吊在半空中待了一晚。
「奇怪,為什麼我心頭有種毛毛的感受?」他沒好氣地斜睨她。
「收呀!那是心理因素作祟,你習慣提防歡歡的小把戲,所以先怕了再說。」她怎好泄露好反的秘密呢?
義兄是結義情,但不敵多年手帕交,只好犧牲他了。
沒錯,她的同伴便是丐幫幫主連祈風。
他本想回揚州城喝杯喜酒,卻遇到新娘子遭劫的烏龍事件,而誰叫他溜得不夠快,倒楣被丫丫逮住,強迫他陪同她到陰風寨「散步」。
這奇怪女人有相公不找,偏偏找他這個名丐頭,存心想害他挨尉大栩的拳頭。
那家伙的醋勁可媲美胭脂湖,永遠不竭。
「是喔!那你來當先鋒,我保護你的腳。」風涼話誰都會說。
「喂!你是大哥耶!怎麼一點氣魄都沒有,還好意思帶領一大群叫花子。」
連祈風笑著舞動碧玉權。「你不曉得乞丐都很怕死嗎?我不能落于人後。」
杜丫丫噘著嘴瞪她。
「好吧!我自己來。」
就著月光昏黃的光芒,她悄悄地走近,就在即將靠近床邊肘,手倏然向身後一出,用力抓住連祈風的衣帶往前送,丟進危險區。
十數退快而細的黑影射向連祈風,他連忙一個後翻避開,接著四周飄起棉絮嗆得他真想打噴嚏。
怕驚醒陰風寨的匪徒,他硬是忍得很辛苦,整個臉漲成緋紅色。
包驚險的還在後面,一陣石頭雨從天而降,敲得他滿頭包,好不狼狽。
「哈——是誰這麼無聊,三更半夜來找我泡茶?」莫迎歡伸伸懶腰打個哈欠,睡得腰都酸了。
連祈風吐掉口中的棉絮,瞪著躲在牆角偷笑的可惡女。
「老朋友來探望你身體安康否,快起床招呼客人。」他有此示不高興被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