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位商業奇才,慎選忠誠優秀的屬下在公司坐鎮,所以他的時間相對的空出許多。為了抒發心中的不平,他將怒與怨表現于畫紙,抹出人生的悲喜面。
「還不錯嘛!像我二姐夫的正職是寵老婆,副業是挨拳頭,很墮落的男人是不是?」唉!簡直是人神共憤。
他不解地轉過頭,疑惑使他失去戒心。「我不懂。」
左天綠暗自竊笑他的不知不覺。
「很簡單,我二姐夫是黑幫大哥,平常有一堆手下供其使喚,偏偏大哥娶了個悍妻警官,愛得太深只好笑著說老婆打得太輕。」
「你二姐是警察?!」他似乎在接受她的驚奇。
她像個孩子般清純地眨眨眼。「我沒告訴你嗎?」
他搖頭。
單純並非左天綠本色,她一向善于利用無邪的天使臉孔去套取新聞,但是她卻信任沈烈陽,毫不猶豫地將周身的故事告訴他。
上至老爸陰險的逼婚,下至麼弟為避女佯裝玻璃,大姐的戀愛趣事,二姐的被綁上禮堂,好笑的采訪過程等等。
時間在她豐富的表情以及多變的眼神中流逝,她正要提起此次的以外,門突然被打開,狂放的笑語亦跟著中斷。
「少……少……爺你……」
老管家結結巴巴著瞠老眼,半晌失去語言能力。
第三章
「綠兒,你已經笑了快半個小時,不累嗎?」
從老管家被他的笑聲嚇跌在地扭了腳,她的笑容就沒停過,從大笑、淺笑、悶笑,到現在的竊笑,沈烈陽不得不提醒她收斂點。
雖然出糗的是老管家,但他總覺得她笑得很詭異,活靈靈的雙眸盡在他身上打轉。
因為火災發生時,老管家和兩名下人,送醉酒的客人回家逃過一劫,一場喜事的結束竟是悲劇的開始,這是始料未及的事。
「笑是健康快樂的保證,怎麼能說累呢!?」太……太好笑,竟然有人被笑聲嚇倒。
天下事無奇不有呀!
「為什麼我覺得你在嘲笑我呢?」她真的給他這種奇怪感覺。
她無辜地吐吐舌頭。「哪有,你多心了。」
「是嗎?」粉紅色的舌尖嘗起來的滋味……他的心有著渴望。
「老管家年紀大了,老人家比較愛大驚小敝,又不是見鬼……」左天綠趕緊捂嘴賠笑。
他落寞地模模臉。「我這張臉比鬼還可怕。」
左天綠最討厭看人愁眉苦臉,她不在乎他手上火燒的疙瘩伸手握住,用十分誠懇的態度直視他變形的側臉,不容許他逃避。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沒人該被看輕,尤其是自己。
「誰敢說你可怕,我是愈看愈順眼,你這叫個性美。」說著說著,她直接撫上他的臉。
來不及退卻的沈烈陽背脊一凜,感動油然而生,任由她嬌柔的玉手在臉上又捏又扯,活像人偶一般不敢移動,眼眶中有絲濕意。
他可以有幻想嗎?他能希望留下她嗎?
那份悸動沖破冰封的心,在這一瞬間,他深刻地體會到一件事——
他,愛上了她。
愛來得凶猛急切,他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全臣服在她的笑靨下,甘願投降。
只是,他能愛她嗎?
或者——
她允許他愛她嗎?
「土司和蛋都冷了,我叫他們再做一份。」
堅持不浪費的左天綠收回手,不經意發覺他眼中的失落,聰穎如她豈有不知之理。
「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猛一震,口中的咖啡全梗在吼嚨,激烈地咳了數聲才恢復,不知該驚訝還是該贊嘆她細膩的直覺。
「我發現你不是天使,而是惡魔投胎。」他局促地擦擦濺到手的咖啡漬。
可怕的女人,哪有人直截了當地問人是不是喜歡她,害他差點嗆死,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她很得意地叉了一小塊蛋黃嚼著。「沒關系,我爸爸養了我們姐弟二十幾年,最近才發現他引以為傲的天使兒女是惡魔轉世。」
「嗄?!」
沈烈陽有種不安的覺悟,好像他的一生即將淪落萬劫不復之地步。
「對了,烈陽,我可不可以暫時在你這里養傷,我傷得好重哦!怕死在半路。」她口不擇言只為……算計。
「不許亂說話,你愛住多久都成。」沈烈陽是求之不得,明知她傷勢已無大礙。
認識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當個旁听者。面對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對她的了解可為她寫一本傳記,名為「天堂中的惡魔」。
「哇!你真好。」她一瘋起來,含著蛋黃的唇猛親他的臉。「我可以逃過追殺和逼婚了。」
「你……你說什麼?」突來的吻,讓他既喜又訝!無暇分心注意到她含糊不清的語意。
好柔軟的唇,他多想一口含住。
「沒什麼,我說你好可愛喔!」她邊說邊捏他頰肉,當他是人肉玩具在把玩。
無奈的沈烈陽縱容她的放肆。「別玩了,你的土司還剩一片。」
她真像頑皮的小女孩,一面吃一面玩,非要人在一旁盯著不成。
「我不要吃土司,我要你的咖啡。」好香好濃的味道,她也要喝一口。
「不行,你的傷不適合喝咖啡因過高的飲料。」其實她一提出要求,他已經認命了。
「烈陽——人家想喝嘛!」她撒嬌地搖著他的手臂。
雖然他沒親口承認,左天綠的心思轉得比誰都快,有兩個實例可鑒,她百分之百相信他對她有好感,甚至是……愛。
因為她那兩位姐夫的愛法都是一見鐘情式,愛上了就像逐沙的浪,一波波打死不退,而且「百依百順」,寵妻寵上了天。
如果注定逃不開被逼揮的惡運,她要先做好萬全準備,絕不讓二姐的「悲劇」在她身上重演,她可是設計人之一吶!
而他似乎滿適合當殉難者,嘻嘻!
「你真是不听話。」怕她苦,他多加兩顆放糖。「只準喝一小口。」
「是,大帥哥。」
沒見過人耍賴吧!她就著他的杯口一低,另一手不安份覆在他握柄的手背上輕點細滑。
美人計通常用在郎有情的身上,醉意特別深濃,不飲……他一大口豈能罷休。
等到沈烈陽回過神時,那一小杯咖啡只剩下杯底殘渣,大江東流入海洋,他想縮手都來不及,只能用著悠然的無奈眼神瞅著她。
「你噢!太胡鬧了。」
「有嗎?有嗎?我很乖耶!喝一口而已。」她故作天真伸出一根手指比著。
她那模樣叫他不疼都難。「待會兒要把藥吃了,別再找藉口。」
「可是……藥好惡心哦!人家嘴巴小小的,一定吞不下去。」一點小小傷嘛!
不過額頭縫了幾針,背和手臂有幾道巴掌長的割痕,大腿有幾片小瘀青,外加受了點內傷和發點小燒,實在是……死不了啦!
「要不要我喂你……」
話一出口,兩人立刻聯想到嘴對嘴的喂法,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彼此互視對方的唇,微微的電波在空中發出觸電的激光。
很自然的兩顆頭顱靠近,唇片互踫的瞬間,一冰冷一溫暖,不自覺得伸出舌尖去輕舌忝對方,以獲取己身所欠缺的寒與熱。
沈烈陽忘了自卑和殘臉,左天綠擺月兌逼婚的陰影,忘神得侵婬在他們的「初」吻。
一個花瓶落地聲使他們驚醒,紅腫的雙唇猶帶透明的掖色,兩人朝房門望去,一個瘦小的人影正抱著熊女圭女圭,用受到驚嚇的表情貼在走道的牆壁。
「她是……」不會是他女兒吧!這……
殉難者的角色還需要確定,她可不想搶人家的老公,那太沒品了。
「盈盈,我大哥的遺孤。」不想令她誤解,沈烈陽連忙地結實。
噢!還好。「她該不會是另一個老管家吧!」他家的人都不禁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