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用一猜就知道了嘛。」莫筱蟬笑道。
「喔」寒仲軒好崇拜地頷首。「你的好厲害喔。」
莫筱蟬一楞,繼而大笑。
「我的好厲害?」
「是啊,你的可以猜中我在想什麼啊。」
莫筱蟬再也受不了地咯咯大笑。
「老天,你你一喝醉酒就這麼可愛,我以後一定要常常灌醉你來玩玩不可。
正當莫筏蟬笑得最樂的那一刻,寒仲軒突然推推她。
「筱蟬」
「干干嘛?」莫筱蟬依然笑個不停。
「我想吐耶。」
「真嗦,想吐就嘎?想吐?啊啊,我警告你,你別吐在啊∼∼∼∼你怎麼敢給我吐在我身上!」
自然,酒醒後的寒仲軒還是不記得醉酒的他到底干過什麼勾當。
「對不起,我又喝醉了。」他懺悔。
莫筱蟬不在意地聳聳肩。
「有什麼關系,酒喝多了自然會醉嘛。」
「我」寒仲軒悄悄覷視她。「我沒有做錯什麼事吧?」
「沒有,沒有,」莫筱蟬擺擺手。「你乖得很,一覺到天亮,行了吧?」
是嗎?寒仲軒狐疑地蹙了蹙眉。那為什麼下人們告訴他,他昨晚上唱歌唱得好高興?而且唱的還是高腔呢,呃還有一點南北路和昆曲老天,真丟臉!
看他沮喪地垂著腦袋,莫筱蟬險些忍俊不禁又笑出來,她當然知道下人們會多嘴告訴他些什麼,為免他羞愧自盡,她趕忙岔開話題。
「別管那些了,先想想等他們回來後,找們要不要到哪兒去玩玩?反正鋪都巡視過了,輕松一下也是應該的嘛。」
「呃,我想」寒仲軒猶豫一下。「我還有點事要到長白山去,所以恐怕」
「我陪你去。」
呆了呆。「你陪我去?」寒仲軒低呼。「可是可是那兒是女真部族聚居地,天候又恃別冷,而且有需要的話,我還可能深入到穆稜窩稜嶺山地,那兒可是韃靼人的地盤,你」
莫筱蟬不想和他多嗦。
「好吧,那我自己去好了。」
「耶?你自己去?!」寒仲軒驚呼。「那怎麼可以!你不唉,好,好!我們一起去,一起去!」
「這才對嘛,想想,我們還可以一路游山玩水逛過去,這樣不是挺好?」
莫筱蟬說著,親熱地挽住了寒仲軒的手臂,寒仲軒很不自在地僵住了,莫筱蟬暗里竊笑不已,卻仍裝作不知情地兀自說下去。
「而且過去幾個月來,老四也表現得很不錯不是嗎?莊里一切都很正常,甚至過年事宜也都是他一個人安排張羅的。其實很多事你都可以放手給他們分擔了,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老是寵著他們,放任他們到處闖禍?」
寒仲軒輕嘆。「也許是因為我一直覺得我比他們多了許多讓爹娘疼愛的時間,所以我想補償他們。」
發現他似乎放輕松了點,莫筱蟬便與他一道往南院走去。
「可是你還是要讓他們長大啊。我十六歲時就開始自己往外闖了,跟你那時候一樣哩。是沒錯啦,從十二歲開始我爹娘就帶著我出去見過世面,所以他們也比較放心。但是他們也說小鳥良大了就要放他們自己飛,你不能照顧他們一輩子的。」
「我明白,可是」他再嘆。
水靈靈的烏眸這麼滴溜溜地一轉。「啊,我知道了!」莫筱蟬俏皮地斜睨著他。「你需要人逼,對不對?」
寒仲軒苦笑了笑。
「沒關系,」莫筱蟬拍拍胸脯。「這個我來負責,包管逼得你哭天喊地。」
寒仲軒啼笑皆非。
「這有需要這麼夸張嗎?」
「沒需要嗎?」莫筱蟬反問。
「呃」
寒仲軒很認真地考慮片刻後無奈地又嘆了口氣。
第五章
沈陽,控東北之重鎮;它南臨瀋水,有舟楫之利;東依群山,為習武之所;西行直達山海關,北去與女真、韃靼等民族相通,是一個交通、經濟、軍事上都十分重要的地方。
沈陽中衛城有四門,城內呈十字大街,除了漢族外,尚有少數滿、蒙、回、女真、朝鮮和錫伯等族,形成一個極為特殊且繁華熱鬧的城市。
此刻,正是陽光略略自天空正中西移的時候,一黑一灰雙騎自城門口緩馳而入,乘坐在烏黑油亮駿馬上的是一位美得令人雙目發直、猛咽口水的大姑娘,灰色大馬上的則是一位俊逸斯文的儒衫年輕人。
美姑娘雙眸好奇地朝那些持殊服師裝扮的人望去,俊逸年輕人則沉穩地尋找打尖的地點。
「筱蟬,那兒,那兒有一家」
「不,那兒!」美姑娘莫筱蟬卻搶著叫道。
「快看,仲軒,快看!那兒就有貂皮了耶!」
俊逸年輕人寒仲軒聞言,忙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大南左側不遠處的一家估衣店擺著各色貂皮衣和裘衣。兩人立刻去到店前下馬,一進店才發現原來店主是個女真人,不過不打緊,既然敢在漢人城里開店,當然也是要會漢語才行。
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已眉開眼笑地抱著銀貂兩件、紫貂和白裘各一件回到馬上了。不必問,會多一件銀貂自然是因為莫筱蟬堅持寒仲軒也要有一件銀貂和她配對才行。
「行了,在這兒逛一逛,明天就可以歇程回家了。」莫筱蟬開心地說。回家之後他就應該會問她家在何處,好上門提親了。
「好。」寒仲軒應著,並帶路住罷剛看到的那家酒樓而去。
人還未下馬,鼻端便聞著了隱隱飄來的酒菜香味;一下馬,雙目便急著朝酒樓內望去。這時已過午膳多時,所以酒樓內的客人僅只兩三成座,大概由于客人不多,所以並不太嘈雜喧囂,可是,卻沒有店伙計出來招呼肅客。
眉頭微皺。「奇怪,怎麼沒有人出來招呼呢?」寒仲軒喃喃自語道。
莫筱蟬眼尖,突然用手往酒樓內一指——
「快看。」
隨著莫筱蟬所指的方向看去,寒仲軒不由恍然大悟為什麼沒有店伙計出來迎客的原因了。
就在里間,有兩桌食客相互對峙著,靠街那桌為首者是個艷麗的女真族姑娘,二十四、五歲,頭戴貂皮帽,上綴金珠,身著金黑色團衫贍裙,寬大的服飾顯得格外瀟灑。她身邊尚有兩男兩女與她類似的裝扮,卻沒有她那般顯眼奪目。
此際,艷麗姑娘面容冰冷,雙眸卻是爆滿憤怒的火花直直射向隔三桌遠的英俊卻倨傲已極的年輕人,他身邊也有兩位勁裝打扮、類似護衛的男人。
而在雙方之間,焦急惶恐的掌櫃和店伙計們不知所措地夾在那兒。想逃,卻怕兩方人馬就此打起來,這家酒樓就垮定了;可,不逃,好象他們卡在中間也沒什麼作用,只不過在提供炮灰的材料而已。
而一般平民食客早溜之大吉了,余下的都是江湖中人。他們並沒有大聲喧嘩並非他們教養多好,而是他們俱以隔岸觀火的態度在欣賞這場爭執,特別雙方都是武林四霸之一,此種戲碼也就更難得一見了。他們低聲談論著雙方是非,頗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莫筱蟬忽然低咦了一聲。「是他?他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寒仲軒聞言,側過臉來看著她。
「有認識的人嗎?」莫筱蟬蹙眉沉吟了下。「先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