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撒曼太太轉向桑妮亞,」改面對亞杰爾時的恭謹臉色,疾言厲色的詢問海諾︰「你有沒有好好回答伯爵的問話?」「她有。」亞杰爾和善的替她回答。他轉向海諾,「去忙你的吧!」
「是的,伯爵大人。」她轉過身走了幾步,突然覺得她應該跟人家道聲謝的,雖然他就算窮盡一生之力也絕不可能找到她的「家人」。「伯爵大人,謝謝您的好意。」亞杰爾笑了下,「等我找到了再謝吧!」
無能的伯爵啊!但他的笑容竟是如此的溫柔。海諾的心中彷佛注入了一股暖意,她忍不住綻開了笑顏。她的笑容真誠而可愛,亞杰爾看了心頭微震。
她只是個小女生,他在發什麼神經?亞杰爾失笑,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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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海諾此刻最想要的就是她溫暖的床。她已經累得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剛推門走進房間,就看到其他和她同間寢室的女慵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她,有的人的眼神更不掩幸災樂禍之意。她還沒來得及思索眾人眼神的意思,就看到平日嚴峻的撒曼太太臉色極為難看的站在她的床前,其手上拿的,正是她今早因與珍吵了一架而受損的玫瑰。「撒曼太太,有什麼事嗎?」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摘伯爵夫人的玫瑰花!」撒曼太太走上前來,不由分說的甩她一耳光。「我沒有,那是……」
一听海諾頂嘴,撒曼太太立刻再賞她一個耳刮子。
「人證物證俱在,你這個小偷還敢狡辯!我非好好治治你不可廠不給海諾任何辯解的機會,撒曼太太將海諾的手置于桌上,叫兩名女佣幫忙壓住,自己則抓起板子狠狠朝她的手背打去。海諾痛得眼淚在眼眶打轉,卻死硬著脾氣不懦弱的滾落下來。
「我沒有偷!那是今天早上……早上和珍爭執時弄壞的玫瑰。我看玫瑰已經受損了,不能……插在二夫人的房里,但丟掉又太可惜……所以我才拿回來插在房里的。」隨著板子一次次的落下,海諾的聲音越顯淒厲,其他較心軟的女佣都忍不住搗起了耳朵,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海諾說情。撒曼太太是這間城堡的總管,專門管理佣僕的,城里上上下下都由她發落。而在城里,所有膽敢偷東西的下人所受的懲罰皆是打手背,若敢有第二次再犯,不僅會遭到嚴刑拷打,還會被逐出城。至于敢出面求情的,下場與犯人同罪。不提到早上的事還好,一說到海諾和珍的爭吵,撒曼太太的手勁更重了。誰都知道珍是撤曼太太的佷女,也因此沒有人敢違逆珍。今早的事,珍自然在撒曼太太面前加油添醋一番,撒曼太太早想找機會好好教訓這蠻傲的小女佣。
眼看著手背都被打出血來了,撒曼太太仍沒有停手的意思,忍無可忍的海諾腳一踢,踢翻了桌子,也踢開了兩名女佣的箝制。跟著桌子跌倒在地的撒曼太太怒不可遏,抓起掉落在地面的板子,狠狠朝海諾身上打過去。海諾左躲右閃,撒曼太太手上的板子硬是打不到她身上。撒曼太太早听說海諾古靈精怪得很,今天她這一試才知道珍說得沒錯。
氣極的她丟下了板子,臨走前撂下了一句話,「以後會有你好受的!」接著地跟旁邊的女佣說︰「不準桑妮亞吃晚餐,直到她認錯為止。」接收到吩咐的女佣連忙點頭。
待撒曼太太一走,其他的女佣連忙將身子埋在棉被下。據以往的經驗,從現在開始,只要哪個不怕死的膽敢和海諾說話,她就完蛋了。面對其他人的冷漠,海諾無暇去感受這份失落。趁眾人不注意時,她拿出藏在枕頭套里的磁衣,轉動第三顆扣子,扣而徐徐打開,接著她按下一顆按鈕,扣子立刻放大十倍,成了一個小型的急救箱。她找出外傷藥,在受傷的手背上涂抹著。「你在干什麼?」
突然冒出的聲音令海諾慌忙的將箱子和磁衣藏到身後。她定楮一看,發現聲音的主人是恍她大概早十天進來的小女佣貝衣。「沒有……」
貝衣看著她手上的藥盒,「你在擦藥啊?」
「對……」海諾笑得很不自然,她怕有人瞧見了磁衣扣子上的秘密。
「很痛喔?」貝衣的眼流露同情。她將海諾受傷的手舉起來,在傷口上吹了幾口氣,臉上漾著無邪的笑臉對海諾說道︰「我媽媽說這樣吹吹,痛痛就會跑掉了。」「真的?」海諾有模有樣的甩甩手,驚喜的說︰「真的耶,不痛了。謝謝貝衣。」其實那是外傷藥已發揮了止痛的作用。「不客氣。」覺得自己很厲害的貝衣高興的揚了嘴角。
「貝衣!」名喚瑪蓮的女佣前來拉走她,「以後不可以跟她說話,知道嗎?」「為什麼?」貝衣不懂姊姊為什麼要這樣告誡她。
「反正不行就對了!小孩子不需要懂這麼多,听姊姊的,知道嗎?」
「喔。」貝次回頭望了海諾一眼,乖乖躺回自己的床上。
這時的海諾還不明了瑪蓮的意思。她敷好了藥,將扣子扣回衣服,她累得沒有多想什麼,一下子就跌人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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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海諾被叫到了大廳旁的一間房間里。
不明所以的她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亞杰爾還有潔西卡,旁邊站著撒曼太太。一看到撤曼太太也在,她就猜到絕不會有什麼好事。
「桑妮亞,昨天你是否擅自摘取潔西卡夫人的玫瑰放在自己房里?」廠亞杰爾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伯爵大人,那是因為花有所損壞,不適合再拿來插在伯爵夫人的房里,但是丟掉又太可惜,所以我才將它插在自己的床頭。」「伯爵大人,您听,我說得沒錯吧!」撒曼太太怒氣沖沖,「這小女佣伶牙俐齒,連當著您的面也不肯承認錯誤,還要狡辯」亞杰爾手一抬,撒曼太太心有不甘的閉嘴。
「你不知道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即使是主人不要的垃圾,你也不能輕易拾去使用的嗎?」海諾看著面色較為和緩的亞杰爾,很無辜的說︰「很抱歉,我不知道。」
她才剛來城里沒多久,又一直待在潔西卡的身邊,沒受過正式的訓練,亞杰爾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念你是初犯,何況不知者無罪,你下去吧!」亞杰爾毫不為難,一下子就原諒了她。「伯爵大人!」撒曼太太不服亞杰爾的判決,「桑妮亞不止偷了夫人的玫瑰,還不服我的懲罰,竟出手傷我,這是以下犯上的行為啊!」「你已經懲罰過她了?」
「是的。歷代以來,所有犯了偷竊罪行的下人都要接受打手板的懲罰。」「既然你已懲罰過她,她也得到教訓了,那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好了,桑妮亞,去做你的事吧!」嘿!想不到這無能伯爵還蠻通人情的,她剛進來時看到他不苟言笑的臉龐時,還以為她無法完好走出這間房間了呢!海諾高興的對亞杰爾粲然一笑,大松了一口氣。她的模樣很是調皮,令亞杰爾不禁莞爾。看到撤曼太太氣沖沖卻拿她沒辦法的模樣,海諾心中閃過一絲僥幸。看樣子,這間大城堡的規矩似乎蠻多的,她以後得小心一點才行,免得又被撒曼太太抓到小辮子。心情輕松的走出房間的海諾本以為逃過了一劫,可是後來她才發現她放心得太快了。不知為何,沒有一個佣僕願意理她,不論是潔西卡派還是史翠梅派的都一樣對她視若無睹,對她的招呼相應不理,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面幫她,連小貝衣一看到她也是一個驚慌,忙垂下眼睫,速速從她身邊走過。她覺得她們似乎是因為懼怕什麼而不敢理她。難道和玫瑰的事有關聯嗎?還是說她又不小心做錯了「不知」的錯事?百思不解之際,撒曼太太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發著呆的她面前說︰「桑妮亞,從今天起,你由我來訓練,直到你完全了解堡里的規矩為止,至于服侍潔西卡夫人的工作則仍由珍來負責。」咦?海諾驚訝的抬眼看她。不會吧!那她不就死定了?!***好不容易將碗盤洗干淨,海諾終于有空間停下來喘口氣。這時撒曼太太走出來,看到海諾,立刻將手上一副雕花精致的茶具遞到海諾的手上。「把熱茶端去給伯爵,他在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