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就為了我,這麼費盡心思,你真的……好傻……」
「才不是為了你呢!」朝他皺了皺鼻子,她坐上那張輪子椅,轉動著輪子,在他四周繞了幾圈,又用這兩天練習的成果,來個原地轉圈,然後分毫不差的停在他面前。
尹軾駒訝異的看著她流暢的控制那張輪子椅,沒想到這椅子竟能動得這麼順暢。
「我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是說要你陪我做很多事嗎?」她笑了,起身將輪子椅推到他旁邊。「為我試試,好嗎?」
看了那張椅子一會,他才啞聲說道︰「我不知道怎麼上去。」
「這大概需要練習,不過現在……」她停頓了下,抬眼望著他。「我叫江容進來,可以嗎?」
深吸了幾口氣,尹軾駒才慢慢的點頭。
談昭君欣喜,沖動的張手環抱住他,迎上他驚訝的眼眸之後,才紅著臉放開,跑到大門口叫人去了。
看著她高興的模樣,尹軾駒心里的掙扎突然間消散了,想著她方才靈活控制椅子的樣子,不由自主的,腦海中浮現他陪著她一起散步、賞花、踏青,以及做好多事的景象。
他心中開始有了期待。不是不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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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柳山莊最近大肆修整,日夜趕工,將所有階梯或門檻等障礙鏟除,不是改成平地就是加上平緩的斜坡,好方便莊主的「座駕」四處跑,而首先完工的地方,就是杏院和荷院。
成親的事也同時如火如荼的準備著,據說,等山莊整修完工那日,就是莊主成親的日子。
為此,大夥兒都忙得焦頭爛額,連談昭君也不例外,因為她要走遍山莊,記下所有需要改建的地方,量好尺寸,負責畫改建圖。
很忙,不過總有結束的時候,就像現在。
畫完最後一處,談昭君筆一丟,站起身,整個人往窗邊的軟榻撲了上去——內室的床榻離得比較遠。
「我快累死了,好累好累喔!」她趴在榻上大嚷。「秋楓,幫我揉揉,我的脖子好像要斷了。」
「小姐,您畫了整整一夜耶,連覺也沒睡,不累才怪呢。」秋楓咕噥著,走到軟楊前替主子按摩。
「我想要快點結束啊!」
秋楓取笑。「快點結束好去找尹莊主,是嗎?」
「對啊!」她很老實的承認。
「小姐,您真的要這樣偷偷模模的嫁人啊?老爺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秋楓嘆氣。
「有什麼辦法,爹現在人在大牢里啊!」她嘟嘍著回話,按摩的力道剛剛好,讓她舒服得眼楮都閉上了。
「那可以等救出老爺之後再成親嘛!有必要這麼急,一定要馬上成親嗎?」她實在搞不懂,怎麼會決定得這麼倉卒,一點也不像三小姐。
閉著眼,她語調轉沉。「秋楓,這件事你不用多嘴。」
「可是小姐,秋楓很擔心啊!自從來到碧柳山莊之後,您變得都不像秋楓認識的三小姐了。」
談昭君疑惑,「有嗎?」除了在尹軾駒面前,她偶爾會故意展現自己的美貌之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一樣啊!還嚴重到不像以前的自己,太夸張了吧?
「當然有,以前三小姐對男人總是不屑一顧,可是現在卻天天往杏院跑,主動去纏著尹莊主,還替他做了那麼多事,以前的三小姐根本不可能為一個男人付出這麼多的。」
「那是因為我喜歡他呀!」她理所當然的回道。雖然纏著尹軾駒是因為獵夫計畫所需,但是其他事,完全是出自她的真心,還是在她對自己承認喜歡上他之前就已經開始做的了。
「小姐,你真不害臊!」說的人沒臉紅,听的人倒是紅了臉。
「這是事實啊,有什麼好害臊的?」談昭君打了個呵欠。「好啦,我睡一下,你不用留在這兒了。」
「那秋楓下去了。」拿來棉被替小姐蓋上,她才悄悄的退出臥房。
空氣飄來淡淡的花香,談昭君睡意漸濃……
「喂!丫頭!」突然,一聲沙啞的叫喚傳來。
聞聲,談昭君猛地睜開眼,睡意全消,忙不迭的從榻上爬了起來,就看見窗台上坐著一個……老頭子。
「鬼頭子!你怎麼會在這里?」她驚訝地喊。「哇!你今天這張臉皮好可愛喔!這些皺紋皺得好均勻,整張臉找不到一個地方是不皺的耶!」嘖嘖稱奇的端詳著那張臉皮。
表頭子其實是她替他取的綽號,誰要他當初問他怎麼稱呼,他要說不記得了,反正不管是真的不記得,還是不想告訴她都沒關系,就是一個稱呼嘛,再取一個就是了。
而她之所以會叫他鬼頭子,和他年紀無關,而是因為他總是鬼頭鬼腦的,盡想些鬼主意。
「你是怎麼進來的?碧柳山莊的守衛還算不錯耶!你沒被人攔下嗎?」
「拜托,我鬼頭子是何方神聖,那些個小表連我的影子也瞧不見。」鬼頭子冷哼地說,很是神氣。
「是喔是喔,您神功蓋世,天下第一,行了吧!」談昭君敷衍的很,一點也不相信,因為除了輕功之外,她從沒見過鬼頭子使過什麼武功,倒是易容術一流就是了。「你來找我?」
表頭子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廢話,我人不是在這里嗎?」
「很痛耶!」談昭君搗著額頭抗議。「你找我干麼啦!」
「听說你要嫁人啦?」
「你消息還真靈通,怎麼知道是我?」她還以為外面的人只知道尹軾駒要成親而已。
「本來不知道,外頭只傳說碧柳山莊莊主要成親了,不過我現在知道了。」他一臉奸笑。
談昭君翻了一個白眼。「所以咧?」
「既然你都要成為莊主夫人了,那欠我的一斤雲頂茶快快還來吧!」
「原來是來討債的啊!」她嘆氣。「好啦,晚上你再過來拿。」看來還是要和尹軾駒要茶了。
「!丫頭,你成親是為了還債嗎?」鬼頭子突然問。
「一開始是,不過現下不是了啦!」她也不隱瞞,她和鬼頭子是忘年之交,偶爾互相要陰謀玩玩,不過很少隱瞞對方。
表頭子嘻嘻笑。「是喔,丫頭喜歡上人家了。」
「是啊,不行啊?」
「行啊,當然行,再行也不過了,倒是你未來相公到底行不行啊?」說到最後,他竟開起黃腔來了。
「听說是行啦,不過還是要等洞房花燭夜過後才知道。」混久了,她早就對這種話題無動于衷。「你要在咸陽待多久啊?要不要我叫人準備客房讓你住下?」
「不用準備客房了,我習慣以天為蓋,等拿到雲頂茶,喝完你的喜酒就走。」鬼頭子忙搖手拒絕。
「好吧。」談昭君也不勉強他。「我這邊沒有親人在,有你在,我也覺得安心些。」
「哎唷!臭丫頭,你不要存心害我哭啦!」鬼頭子裝模作樣的揉了揉鼻子。「算了算了,招呼打過了,我走啦!」話一說完,人已經一溜煙不見了。
眨了眨眼,談昭君吁口氣,重新趴到榻上,可是睡意卻早跑光了。
「算了,去杏院。」
第8章
「我要一斤雲頂茶。」一進杏院,談昭君便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
癌首案前的尹軾駒聞聲,只點了點頭,便開口吩咐江容。
「江容,去拿一斤雲頂茶過來。」
「莊主,小的去向總管拿可好?」因為總管那兒的雲頂茶是最劣等——當然是跟雲頂茶比,和其他茶種比,還是勝過許多的。
「不用了,拿我這邊的。」
談昭君好奇了。「怎麼?哪兒的雲頂茶有差別嗎?」
「莊主這兒的,是今年的春茶,總管那兒的,是去年的夏茶,至于二少和三少那兒,則是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