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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垠 第19頁

作者︰焚夏

商問存像是松了口氣︰「那就好。」他很是擔心,因為他擅自作主將她調在了魏清笙身邊——倒是沒想到魏清笙會那麼幫他,讓他免了被爺爺責怪一通的下場,不過他可不會笨到以為爺爺看不出來這是他的杰作,他只,是不說而已。

「謝謝!」靳非垠真誠道。

商問存溫和地笑著搖頭,靳非垠同樣回以溫柔的笑,那笑容,爛漫無比,讓商問存痴痴地瞧著她。

「哎呀——」

「撲哧——」靳非垠抿嘴笑看他的樣子,溫柔曼妙的笑意,讓撫著額的商問存忘記了撞上柱子的疼痛,視線始終膠著在她的身上。看得走在前面的魏清笙不住搖頭︰「沒救了……」

「明日,一起去好嗎?」商問存道。

「哪里?」靳非垠問。

「相遇之地。」

「相遇之地?」

「是的。」

她直直地看著他真摯的眼︰「好。」

※※※

翌日,晤面鎮。

「少爺,這是莊內當月的賬本,請少爺過目。」微微發福的李掌櫃躬身遞上。

「嗯。」商問存淡淡應了接過,以眼神詢問在場的其他三人。

魏清笙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麼,會意地道︰「你慢慢忙吧,我要和非垠好好瞧上一瞧,這里的東西很不錯呢。」

「少夫人好眼光。」李掌櫃聞言,喜笑顏開,點頭道︰「這批貨是這個月剛到的新貨,鎮上的夫人小姐們可都十分喜愛,少夫人是不是要挑幾樣回去做衣裳?」

「新貨?」魏清笙瞟了李掌櫃眼,「怪不得全擺上了呢。」話中的意思讓李掌櫃胖胖的臉蛋上開始冒虛汗。

他是為了要給少爺留下個好印象才如此擺放貨物,但少夫人的意思可就」….

「少夫人,這……這……」可真難伺候啊。

「李掌櫃,這上頭有幾處我不甚明白,可否請你解釋一下?」商問存適時打斷了李掌櫃的結巴。

「是是是……」對于李掌櫃來說,他說的話可真是及時,于是他立刻趕到商問存身邊。

「你們在這里先看著,我隨李掌櫃到里面去談,如何?」

「隨你的便。」魏清笙聳肩表示不以為意。

「少夫人,二少爺,您們請便。」李掌櫃哈著腰走了。綢緞莊里也就只剩下魏清笙、商青蘅和靳非垠了。

自始至終,商青蘅只是眼光跟隨著魏清笙走,不多說一句。靳非垠暗自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們,心中奇怪萬分,但又不能隨便說,只是將看到的情景默默記在心里。

「非垠,你說這料子怎麼樣?」魏清笙扯過一匹有牡丹圖案的緞子問。

靳非垠隨意看了下︰「很好,少夫人。」

「青……商青蘅,你說。」非垠的話不可靠,她的眼楮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好,很好,與你很般配。」商青蘅痴痴地道。

魏清笙撇了撇嘴,放下緞子。

三個人各懷心事地杵著,商問存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那副奇怪的樣子。靳非垠一人默默站在離鋪門最近的地方,目光不知投向何處;魏清笙靠在一匹緞子上,手托著腮,看不出在想什麼;而那商青蘅,站在魏清笙的右後方,愣愣瞧著魏清笙,不言不語的,心事麼,不用說了。

「怎麼,你們似乎不高興?」商問存故意用一種遺憾的口氣說道。

「高興啊,怎麼不高興。」魏清笙首先接口,靳非垠抬頭瞧著他。

「哦,」商問存回視靳非垠,溫和笑著,「那就好了,那麼……」停了會,他道︰「既然如此,靳非垠,你跟著我到茶樓走一趟。」

她點頭,唇邊泛起一朵艷笑。

「那我們呢?」魏清笙瞟了下像個木頭人似的商青蘅。

「你就陪著青蘅在這里等我們。」

「我……」魏清笙想要說什麼,但叫商問存打斷了話頭︰「就這樣了,我們走。」商問存首先邁出了綢緞莊,靳非垠雖然心中有疑問,但二話不說立刻跟上。能夠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自從她病好了之後,就不曾有了。她多麼懷念他成親那晚他們兩個人的獨處啊!

商問存跨出門後回頭瞧了瞧那仍呆立著的兩人,心中在笑。

他這可是刻意給青蘅一個與魏清笙單獨相處的機會,希望青蘅懂得把握住啊。

與他人方便的同時,也與自己方便了。

他放慢腳步,讓靳非垠走在自己身側。兩個人的步伐不知不覺中和諧起來,他沉默地低頭瞧著,面上泛起笑意,靳非垠一定是察覺到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有些個顫動。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鎮上較大的富記茶樓。

上了二樓,挑了個靠近窗邊的位子,商問存就大咧咧地盯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因為行路而臉上泛著粉意的靳非垠。

在茶點上來之後,靳非垠終于忍不住了︰「你,你瞧什麼?」他那麼盯著她,讓她的心跳得好快呀。

「少爺?」靳非垠抬起因為他的盯看而垂下的臉。

「啊?」商問存終于回過神來,在看到靳非垠生疑的眸光以及她臉上的薄薄紅暈之後,他也忍不住尷尬地調轉視線。

「咳……咳咳咳。」他佯裝咳著,不太自在地道︰「喝茶吧。」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仰頭就飲。

「啊——」燙!

「嗤——」靳非垠忍不住笑了出來。

商問存狼狽地、不好意思地朝她苦笑。

她將手上的絹帕遞過去︰「給你。」眼角眉梢掩藏不住笑意。他那麼笨拙的行為,讓她心頭無端升起一股暖流,那表示在她的面前,他已經不若平時的自如應對,那表示他的心中必定是對她有了不—樣的想法。

「謝謝!」商問存接過,輕輕擦拭著唇角,那帕上帶著一股臘梅的幽香,縈繞在他的鼻端。他深吸了下;一股舒暢的感覺泛遍全身。這種味道,時常在她身邊嗅到,一如她的人給他的感覺一般,冷而不疏,堅毅而不偏執。

靳非垠沒有看他,反而去注意其他幾桌正在飲茶的客人。

人並不多,但零星的幾桌,明顯的都像是這晤面鎮上的人,只有一桌的客人讓她多看了幾眼。

那一桌,與他們的桌子之間相隔了二張沒有客人的茶桌,桌邊有四個人,坐于東位的人長得很魁梧,面上帶了一條長長的刀疤,顯得有點凶惡;北位的人則與他完全相反,一副斯文的書生樣子,但他擱在腰側的那把長劍可不是假的;西位的人有副和善的臉;南位的人則與東位那人一樣很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靳非垠眉心打結,這四個人,單從他們佩帶的兵器上來看,就知道決非善類,而他們有意無意總往他們這邊瞧的舉動更加顯示了不良的目的。莫非是爹娘的仇人盯上了她?是不是那天的情形又要重演?

當然不!

教訓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可就只能怪她學藝不精了。

她轉頭瞧向對面的商問存,後者正專注地看著她,現下正像被逮到了什麼似的緋紅了臉。

這讓她暫時忘卻了警戒,誰知對方卻更加緊張了。

只見那四人互相打了個眼色,暗暗握緊了身邊的兵器,全身緊繃,似乎隨時準備行動。

靳非垠看了看,湊向商問存道︰「你瞧見那幾個人了嗎?」她輕輕地在他耳邊說著。

商問存直覺要轉過頭,靳非垠立刻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要去看。」她暗暗估量了下形勢。

對方有四個人,而且都帶了兵刃,他們只有兩個人,自己平常隨身帶著的子母劍留在了家里,並沒帶到商府,這情形對他們很不利啊。

懊怎麼做才能安全撤退呢?

商問存低頭,看著那抓住他的手,心中突然升起一陣酸酸的、卻又似甜甜的味道,幾乎要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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