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妹妹,我總得討好她是不是?」他摟著她說著不花錢的甜言蜜語。這一招對女人很受用的。
瞧,知春現在不就眉開眼笑的嗎?
她偎進他的懷里道︰「你費盡心思討好她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你。」
「那你就本末倒置了,既是為了我,那討好她還不如來討好我。」
「怎麼,喜歡那個胸針嗎?」阿寬又把CHANEL的藍絲絨盒給拿出來。
「算了,你送給別的女人的東西我沒興趣。」她才不要知夏不要的哩。她趁他還沒把東西拿出來前就先拒絕。
「真愛吃醋。」他點著她的鼻尖。那里一片光潔,看得出來知春很保養她的肌膚,而知夏就不一樣了。
他剛剛注意到她鼻頭上有幾顆淡淡的小雀斑,不是最完美的一張臉,卻很可愛。
「女人很小心眼的。」她不愛阿寬的視線讓別的女人給吸引住。
「就算那女人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不例外?」
「當然。」知春十分篤定地點頭。「從小到大,我跟知夏就不愛搶同一樣東西。」
「你們是雙胞胎耶。」
「就是雙胞胎所以才刻意不要相同的東西。」所以她才特立獨行,從小就表現得叛逆,向所有認識她的人宣示,她方知春是獨一無二的,就算她有個雙胞胎妹妹也一樣。
從知春的表情,阿寬大約可以知道她在想什麼。
只是他仍有疑問。「人家說雙生子很多喜好都大同小異。」
「喜好、習慣可以靠後天培養的。」不然,現在也不會出現南轅北轍的她與知夏。
「男人呢?」
「什麼男人?」知春不太了解他的問題。
「你們從來沒喜歡同一個男人過嗎?」
「沒有。」她想都不想的就回答。
霍地,她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或許我知道知夏為什麼那麼討厭你了。」
「為什麼?」
「因為陸謙。」
「一個男人?!」
「我前男朋友。」
「你前男朋友又關你妹什麼事?」
「知夏很欣賞陸謙的,而我甩了他,跟了你,你說,要你是知夏,你氣不氣?」
「不氣。」他才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談感情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干麼生那種莫名其妙的氣?」「這就對了,所以我說我那個妹妹怪吧。」知春下了結論。
阿寬舉雙手雙腳表示贊同。
「她的確很怪。」
第四章
阿寬今天看到知夏那個怪腳了。
她代表「芸生育幼院」到傳播公司跟他談一塊土地的事。
「你是律師?」
「怎麼樣,不行嗎?」知夏一看到他,背上整個寒毛豎立,就像一只防御敵人入侵的貓一樣。
她怎麼也沒想到阿寬就是要收回芸生土地的地主。
「你別見到我就一副戒備樣行不行?我又不會吃人。」
「你會不會吃人我沒興趣知道,我不高興的是你的態度隨便。」她的眉毛擰斑來。
阿寬不解。「我態度隨便?」
「你看輕我,覺得我當律師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我沒有覺得可笑。」她這是欲加之罪。「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的個性讓他覺得她不太適合從事律師這行業。
「坐啊。」
這人看起來一副奸商模樣,禮多必詐,她還是防著他一點好了。
落坐的知夏開口道︰「我是芸生育幼院的代表律師,今天來是要跟伍先生談芸生所使用的那塊地。」
「他們花了多少錢請你?」他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她不悅地皺起眉來。
她不會回答這麼失禮的問題。
阿寬也知道她該是不會回答,反正他也沒打算真要個回答。「我猜你是分文未取,我說得對嗎?」
知夏則是拿眼楮瞪他。
她的事豈要他來多管閑事!哼。
阿寬微笑。「你對我敵意別這麼重,我又不是壞人。」
「你不是壞人,哈!」知夏反撲了,她假笑一陣,開始指正他的不是。「你要不是個壞人,為什麼要收回芬園那塊地?你知不知道那里是多少孩子的家?他們無父無母已經很可憐,現在連最後的棲身之地都將要被掠奪!」愈講,知夏愈是生氣,說到最後,她必須雙手握拳,才能止住抖意。
「你說吧,你要多少錢,芸生才能買到那塊地,那些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們才能保有他們的家?」
他則是看著她,老半天都不說出個價來。
他是看她看出了興趣,這明明是別人家的事,怎麼她卻表現得像是他伍寬和要搶要奪的是她的家一樣!
「你跟芸生有什麼關系?」
「我是他們的代表律師。」他剛剛聾了嗎?她都講那麼多遍了,他還問,真是沒腦筋、沒記性。
「除了代表律師的身份之外,你還是他們的誰?」
「誰也不是。」
「哦,真的嗎?」他雙眸含笑。「我還以為那里是你的家呢。」所以她才這麼拼命的捍衛那塊土地。
他開了個玩笑,但是知夏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況且,她今天來,並不是為了跟他說笑。
「你別跟我扯一些有的沒有的,開個價吧,到底要多少錢,你才肯賣芬園中的那塊地?」
他沒給她答案,只是說︰「據我所知,芸生育幼院現在連幾千塊錢都沒有,連我的房租都付不出來了,又拿什麼來買我的地呢?」他很好奇。
「這事不用你管。」
「我怎麼能不管,要是我賣了,他們卻開個空頭支票給我,那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他低頭玩著她的名片。
知夏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偷偷的打量著他。
猛地,他一抬眼,她的目光正巧讓他撞見。
她也不回避,雙眸直直的盯著他看。
阿寬可不自戀,不會以為她大剌剌的看著他是對他有意思。她打從見他的第一面起,就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他心里清楚,卻無意跟她計較。
「我真的好奇,你的律師事務所竟然會接這宗Case。這宗生意不賺錢。」
「你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只是認為如果接這宗Case真是你律師事務所的意思,那麼我的律師顧問團可得打算換人了。」
「為什麼?」
「因為你們不會做生意。」
「律師不做生意的,我們是主持公道正義。」
「是嗎?」他笑了出來。
知夏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他壓根就沒有良心,絕不可能施舍一分一毫給那些可憐人。算了,她自己攬的差事、攪的泥,她自己一個人擔起來。
「Case是我自己接的,不關律師事務所的事。」
「換言之,也就是你們律師事務所早就評斷接了這案子只有賠本沒有賺錢,而你……」阿寬像豹似的目光鎖在知夏倔強的臉蛋上。「我敢打賭,接這筆生意,你是分文未取。」
「我說過這不干你的事。」
「你注定不是吃這行飯的料。」
「伍先生,請你說話自重些,我的專業能力不容你置疑。」
「是嗎?你有專業能力,這我倒是看不出來!」他起身走到她身旁,食指挑起她的下頷輕佻地道。
知夏厭惡他的毛手毛腳,惱怒地揮手將他討人厭的手指頭給打掉。
「你覺得你這副劍拔弩張的模樣,能說服我把地賣給你的當事人嗎?」他反問她。
知夏一時語塞。
「你單憑感情行事,不顧大局,這是你不適合當律師的第一個原因。」他直接挑明了說。
她直覺認為他是在污辱她。
她拿起包包想走,他卻強勢地把兩只手放在椅子上,圍制住她且告訴她,「你不適合當律師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你心太軟。」他嘴角含笑。
知夏卻只想踢他一腳。
「我問你,你打算拿什麼來買我的地?你自己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