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姊姊!」蘇桃穎笑道。
姊姊?呵,還沒擺酒,就已經以新的身份自稱了。
「人家在叫你,為什麼不應聲?」龍震揚盯著紫虞,「說到底,你還是不情願吧?」
她深深吸口氣,逼迫自己表情如常,但在抬眸的一剎那,眼淚卻控制不住落下。
「不,我願意的,」她听見自己說︰「既然活不過二十五歲,將來的日子,總要找個人陪你……有桃穎妹妹在,我很放心。」
她忽然笑了,淚中帶笑。她說的都是真心話,並非賭氣。
大概因為語氣太過真誠,倒讓他一愣,仿佛所有戲弄她的惡意,在這瞬間徹底瓦解。
第五章
納妾的儀式,都得她一個人張羅?
說真的,她真不知該怎麼辦,短短一天時間,也不是凡人可以辦得到的。
擺明了龍震揚故意在刁難她。
傍親友發喜帖、備晚宴、布置洞房……這一連串事情,光想都讓人頭疼。
「小姐,蘇桃穎真是欺人太甚了!」瑞兒一進門就重重跺腳。
「怎麼了?」
「我按小姐的吩咐,向她借庫房的鑰匙一用,她說她還沒挑夠,硬是不給!也不想想,咱們到庫房去干什麼,還不是為了她?!」
紫虞凝眉。
「小姐,這可怎麼辦才好?還剩幾個時辰,天黑之前咱們哪忙得完?」
「不如……去街上買吧。」
「什麼?!」瑞兒大驚,「小姐,你要花自己的錢給他們辦喜事?」
「庫房進不去,東西又沒有,叫我怎麼辦?」紫虞嘆氣。
「要我說,干脆甭管!誰要納妾誰去忙,關咱們什麼事啊?」瑞兒沖著門口大嚷。
「別說了,」所有苦只能往肚里面,紫虞輕道︰「姑爺現在在哪里?」
「哼,還能在哪兒?」瑞兒氣嘟嘟地,「還不是在那狐狸精的房里!‘
紫虞沒再問什麼,移步便往西院走。
蘇桃穎就住那兒,一間偌大華麗的廂房,根本不必布置,就足以當新房。
「夫人?」旺才守在門外,一見到她,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您怎麼來了?」
「稟報爺,說我有事要見他。」
「可爺他……」旺才朝門窗緊閉的屋里瞧了瞧。
「他跟二夫人在一起?」否則大白天的,關起門來做什麼?猛地心一揪。
「夫人您誤會了,爺在沭浴呢。」
「那二夫人呢?」紫虞一怔。
「大概在庫房挑東西吧,」旺才笑,「二夫人哪像您啊,金銀珠寶全不放在心上,她這會兒待在庫房都舍不得出來了。」
「我要見爺!」
這話要說得趕快,一會兒蘇桃穎回來就不好開口了,她索性上前大力叩門。
「夫人……」旺才剛想阻止,門卻忽然開了。
龍震揚站在那兒,全身濕淋淋的,披著一件寬敞衣衫,黑發四散,還滴著水。
「什麼事?」深邃的眸子盯著她。
紫虞步入屋子,「可以先把門關上嗎?」
她不想當著下人的面說這些,也擔心穿堂而過的風會讓他著涼。
「干麼故做神秘?」他冷笑,但仍順勢將門掩上。
「真是對不住……」紫虞斟酌著開口,「你交代的事情,我辦不了。」
「什麼意思?」他劍眉一凝。
「今晚的喜宴辦不成了。」
「你說什麼?!」他低喝。
「我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內,在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情況下把事情辦妥。」無懼他的瞪視,她坦言。
「什麼叫沒有東西?咱們庫房的錢不是錢嗎?」
「鑰匙不在我手上。」
「說到底,你是跟在桃穎賭氣吧?如果你好好去求她,她會不給?」
她為什麼要去求蘇桃穎?身為正室,為什麼要去求一個妾?
風紫虞從小到大,凡事都要自己忍耐,可這一次,她忍無可忍!
「對不起,我不會求人。」她的臉上難得露出慍色。
「這麼說,你存心讓我今晚不能洞房嘍?」龍震揚挑眉冷道。
「你們還需要洞房嗎?」紫虞微諷,「恐怕孩子都有了吧?」
「你說什麼?!」龍震揚炯目一瞪。
「我說,多此一舉!」她不甘示弱,與他四目相對。
留不住丈夫的心是她無能,但她不會委屈自己。
「好,」龍震揚全身散發出令人恐懼的怒氣,「既然你讓我納不了妾,就盡盡為妻應盡的義務吧!」
她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明白他的意思,就被他一推,整個人被頂到牆上。
像被釘在牆上的獵物,她被他困得死死的,無法逃月兌。
「你……要干什麼?」她驚恐地叫道。
「你說呢?」龍震揚露出一絲邪笑,唇猛然覆蓋下來,堵住她的口。
紫虞只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四周充斥著他的氣息,熾熱的,憤怒的,像要把她融化一般。
她用力推拒著他的胸膛,但越是用力,就越是激發起他的征服,大手猛地一撕,她身上單薄的衣衫頓時裂了一半。
「不要!」他瘋了嗎?如果蘇桃穎回來撞見了怎麼辦?
「怕什麼?」他諷笑,「夫妻之間,這很正常,如果你連這個都怕,只說明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不要……」紫虞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僅剩的自尊也被他撕毀。「求你……」
「晚了,」他掙月兌濕漉漉的衣衫,露出壯實的胸肌,薄唇往她頸側貼去,他咬住她的耳垂道︰「我停不下來了。」
紫虞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似乎有什麼巨大的力量撞進她的身體里,讓她瀕臨死亡的邊緣。
她听見他在自己耳邊粗重地喘息,她的身子往後傾去,順著光滑的牆壁,直往下倒……然而,他一把握住她的腰,不肯罷休。
「啊──」她發出痛苦的申吟,在無力反擊之下,只能攀上他的肩,否則真要墜入萬丈深淵。
「再叫大聲點,」他在她耳邊繼續刺激她,「其實,你跟桃穎沒什麼區別!一她自以為是的讓他見到最恨的人,他也不讓她好過!
她的眼淚順著面頰滑落,心如灼傷了般,痛苦不堪。
是啊,她跟那些下賤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明明想拒絕他的強行佔有,卻又忍不住摟住他,發出嬌媚的申吟。
這就是她的初夜嗎?
苞幸福沾邊的事情,一件也沒有,惟有憤怒的男子,以及冰冷的牆。
她在他的激情中昏死過去。
但在即將昏厥前,她似乎感到他憐惜的放輕了力道。可能嗎?是她的幻覺吧。
她來不及細想,也沒有辦法證實,任由黑將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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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虞坐在窗前,初秋的晚風拂面而過。
她嫁入龍府,已經這麼久了嗎?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已經從夏天到了秋天。
憶起春天的時候,她在月老廟前遇見龍震揚,還以為是上天垂憐,為她的生命增添一絲色彩,可到頭來,卻令她陷入更可怕的深淵之中。
那日的納妾儀式終究沒有舉行,也沒補辦,不過蘇桃穎已經登堂入堂,儼然成為龍府的二夫人……不,幾乎就算是真正的女主人,地位已經凌駕在她這個名存實亡的正妻之上了。
「小姐……」瑞兒在身旁輕喚,「你在這兒坐太久了。」
何止今天,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她就常常呆坐在這里。其實,對于已婚女子來說,那不過是一件極平常的事……讓她耿耿于懷的,是當時他惡劣的手段。
她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房里的,只知道她醒來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小姐,你最近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瑞兒關切地問。
「不必了,這樣恐怕只會讓人認為我是在爭寵生事。」紫虞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