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數度魯素麼一蘇——」(該死的你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能听得懂她含糊不清的問話也算是尹琉星厲害。「你昨天晚上借酒裝瘋用暴力迫我屈服,你難道不願意負責?」他說得氣憤,表情也很氣憤,彎起的胳臂上的肌肉凸起,要是換了個場景到花樓,就很有逼良為娼的架勢了。
借酒裝瘋?暴力?屈服?他確定說的是昨晚的情況,不是伶官唱的戲段子?張不了口,洛華僅能用眼神表達她的不信任。
「喔!你說,你是不是不打算對我負責?你要始亂終棄是不是?過分的女人,你不要給我亂動,我現在就出去找上八十、一百個人進來評評理!」
「別,你別真出去——」好不容易能再開口說話,洛華連忙伸手拉住他,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怎麼能讓他出去丟人現眼?
一個假意要起身,一個是慌忙的要攔住人,一陣拉扯之後,還要分心揪被蔽身的洛華險些被拖下地,幸好尹琉星手快的抱住她,要不這一摔,可要不得了。
嚇……嚇死人了!尹琉星是愛鬧她沒錯,但可從沒想要她受傷的。將她整個人往床的更里邊推去,他還拿枕頭在床緣堆起了一道牆,就怕她要是又動來動去的會跌下。
「唔!」腿邊一股莫名的疼教她難受得皺起了一張小臉。奇怪,怎麼會?她還想不起來這疼是哪兒來的,一只毛毛手就橫了過來,作勢要掀起被子查看。呀,!洛華驚呼一聲,及時伸手打掉——可惜沒打著。
棉被讓人從腿邊扯了開,視線沿著雪白的肌膚往上溜,直達染血的腿間。
「還很疼是嗎?」原本調侃的語調驟沉,他眼中閃著不舍的心疼。「等會兒淨了身,要丫環拿藥幫你擦好嗎?」
是血,她流血了。但,怎麼會?洛華疑惑的回望他的視線,卻在他頸邊看見一枚帶血的齒痕。她眯起眼審視,發現那圈齒痕小小的,傷口卻很深,像是讓人用盡多大力氣才咬下的。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印象,口中甚至還留有一絲血味,就仿佛那是她咬下的傷口……但怎麼咬住那個地方?那是得兩人緊擁著才會接近的部位呀!
腦子里仿佛有部分的記憶混亂了,她是不是忘了什麼?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又在發什麼愣?真的很不舒服嗎?」
尹琉星擔心的嗓音好輕好柔,記憶里,仿佛就是那一直在耳邊回繞不去的低哄,讓她安心、教她放松——
痹乖,不哭。真的很疼嗎?那我們不做了,不做了呵,你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不要,不要離開我,我乖,別走,你別留我一個人。
不哭呀,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的,我在身邊,乖乖喔……
哎呀!
洛華倏地搶回了棉被,捆捆捆,再度將自己捆成粽子一只;滾滾滾,再度滾向床上離他最遠的角落。
天!她……想起來了!昨晚……昨晚……啊啊啊,她怎麼會這樣?!
斷掉的記憶瞬間接回了原處,一張麗容全火辣辣的燒紅了,就連脖子的肌膚也呈現出可愛的粉紅色。
「你你你……我我我……」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話。嗚嗚嗚……全想起來了,她真的跟他說的一樣,借酒裝瘋對他那個……那個了呀!
「嘿。」尹琉星不在乎一身赤果,雙手撐著床面俯近她,沖著她就是一記賊笑。「看來你是想起來了。」光瞧她那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就知道八成是想起了昨夜的情況。就說嘛,壞事是兩個人一起做的,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快樂的置身度外去?
「怎麼樣啊?想好要怎麼對我負責了嗎?先說清楚喔,我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可別想隨便唬弄一下就了事——」
「尹琉星……」抖著聲音喚著他,洛華難受的咬著唇,有些認命的閉上了眼兒,神智已經有些渙散。
噢,慘了,報應要來了。在回想起昨夜的荒唐之後,緊接而來的是身體的一連串排斥反應……果然酒能誤事;沒想到小小一壺酒竟然讓她完全忘了自己的特殊體質!
「干嘛抖著聲音叫我?別以為裝成很害怕的樣子我就會算了,你要知道,一個好男子的貞操就跟他的生命一樣重要,更何況我從小到大守身如……唉?」他快手接下跌進懷里的嬌軟身子,因為觸及她發燙的肌膚而皺起了眉頭。「小落花……洛華?你是怎麼回事?」
他輕拍著已陷入半昏迷的佳人,但她只是緊閉著眼一直發出不適的申吟聲,就像正在承受什麼不明的痛苦般,荏弱的身子還不時微微顫抖著。
「該死的!」尹琉星迅速探手到床下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顆翠綠色的小藥丸喂進她口中,再哺進一口水助她吞服;右掌貼在她左乳下方心窩處緩緩輸著內力。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但本能的想法就是先穩住她目前呈現混亂的心脈再說。
也許是因為身子難受,洛華口中不斷地發出細小的申吟,並且全身冒著冷汗。他神情凝重,掌上傳回的體溫高得讓人擔心。
驀地,他將指頭強制探入她唇里壓住齒列,不教那貝齒再凌虐她柔軟的唇瓣兒,任她無意識的咬著自己的指,像是如此就能分攤她的不適。沒一會兒,長指讓她給咬破了,血絲延著她的唇角滑下,在白細的面頰上劃下一道腥紅的痕跡,看上去實在讓人心驚。指上的疼讓尹琉星輕皺了下眉,但仍是不移不動,寧願就這樣疼著,也不要她去傷了自己。
但究竟是怎麼回事?原先還跟自己吵吵鬧鬧的人,怎麼會突然倒了下來,而且還發起高燒?想保持冷靜地出聲喚人,門外一陣騷動教他終是失了控制,忍不住拔高音量咆哮——
「青竹!」
※※※
吵吵鬧鬧的聲響自門外斷斷續續的傳進,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
「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尹琉星寒著臉發問。洛華突然高燒不退已經讓他心情夠差的了;想不到竟然還有人不怕死的上門來找碴。
青衣男子恭敬答道︰「稟二少,是慕容世家的小姐帶了一名男子闖進來,現在正讓紅絹擋在門外。」
「慕容文沁?」尹琉星微訝。這麼快就趕回來了?「讓她進來。」他囑咐著,一手拉起了軟被,密密將昏睡的佳人包裹扎實,不讓任何一絲肌膚外露。他正需要一位醫者,慕容文沁來得真是時候。
下一瞬,房門「呯」地被人粗魯踢開,一名嬌俏可人的紅衣女子氣呼呼的進來,周身一股清冽的異香因為怒氣沸騰而發散著,一時間薰染了整個室內。
「該死的,你踫了她了?你讓男精進入她體內了?」
原本氣呼呼的嬌俏美人一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洛華,再見到兩人衣衫不整,又聯想到這間房的主人是誰,表情立刻由氣憤轉為驚憂,劈頭就是一句兒童不宜的問句。身後的溫雅男子忍不住發出一聲申吟,俊秀的臉皮有些難堪的紅著。
真是……真是家教不嚴呀!
對于未婚娘子毫不避諱的言辭,他差點想暈倒了事。
可惜對于他的懊惱,當事人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完全擠不出多余心思去理會。一身紅艷的身影旋風似的轉到床前,一就把尹琉星這幫不上忙的「障礙物」給擠到一邊去。就見她一下子模模洛華的頭、一下子探探她的心跳、把了脈之後,抬頭又往尹琉星罵去——
「你……你難道不知道不能隨便踫她的嗎?你豬頭啊,你想害死她是不是?這麼莽撞,要是她撐不過去,我絕對要砍了你陪葬!」瞧被罵的那個人臉色倏地一白就知道自己好像說得太過分了些……可是也沒錯呀,洛華本來就縴細得教人心憐,這一來,那柳姿身段肯定又要再瘦上一圈。這麼想著慕容文沁忍不住又惱怒地瞪了這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義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