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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不乖 第17頁

作者︰心寵

「他答應了?」南周帝奇道︰「鐵鷹那孩子怎麼了?當年為了抗婚,不惜割傷自己的俊顏,現在怎麼又答應了?」

什麼?他的臉……他的臉是自己割傷的?

文妲站了起來,雙目駭然地圓瞪著。

她的反應穆展顏當然看在眼里,他的嘴角不為人知地輕撩著,透露一絲竊喜,「鐵鷹當初抗婚是為了等待他的心上人,現在他不再等待,當然要另覓良配了。」

「他為何不再等待?」南周帝追問。

「听說他從前喜歡的那個女子已經另嫁他人了。」

「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如此辜負鐵鷹的一片痴心?」

「臣佷也不太清楚,總之鐵鷹告訴臣佷,他對那女子已不再留戀,就連他替那女子蓋的小屋,也托臣佷替他賣掉。」

賣掉?文妲心間猛地一抽。

他曾說過他會在那里永遠等著她的,可是現在他連那海誓山盟的地點也要放棄了?

他是真的恨透了她,要與她一刀兩斷嗎?

看來他已經確定小荷就是文妲,而文妲,是一個可怕的女人──他真的對她絕望了……

「展顏,你今晚回京之後,去把鐵鷹給我召來。」南周帝道︰「我要親自問問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一個打算,問他是真心想娶玉熹,還是因為傷心失戀而想胡亂結一門親事療傷,他不說清楚,我可不敢把寶貝女兒嫁給他!」

「是,」穆展顏微笑,「那臣佷就先告退了,鐵鷹那間小屋就在陵州,臣佷還得托人去把它賣掉呢。」

「去吧。」南周帝點頭。

斑大英挺的背影沿著花廊而去,待他消失之後,呆怔良久的文妲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皇上……您剛才說鐵校尉的臉是自己劃傷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顫抖地問。

「說來可惜,」南周帝深深一嘆,「一年前玉熹來見朕,說她愛上了南敬王府的一個護衛,要朕代她去提親,朕當時覺得十分荒唐,堂堂公主居然愛上區區護衛,簡直匪夷所思!但因為拗不過她,只好下旨賜婚,誰料那護衛居然抵死不從,說他已有心上人,不堪與公主匹配,還劃傷了自己的俊顏……

「朕是從那一次開始才知道鐵鷹的,雖然他抗了旨,可朕卻十分欣賞他的勇氣,後來又見識了他蓋世的武功,于定破格封他為御林軍統領,負責宮中防務。他若認真肯干,朕將來還打算封他更高的官階,甚至是大將軍,以補償他那張被毀的俊顏。」

「抗婚便抗婚,何必、何必劃傷自己的臉呢?」她喃喃地說。

「他以為玉熹愛他,是因為他有一張長得還不錯的俊顏,所以寧可變得面目猙獰,讓玉熹厭惡他、遠離他……其實,玉熹也是一個痴情的孩子,自他毀容之後,玉熹仍然非他下嫁,唉,弄得朕也很是頭疼呀!」

「他真傻……真傻……」文妲听著這一番話,如同萬箭穿心、萬蟻噬身一般難受。

本以為她與他之間,真的可以就此了結,不料她竟然欠了他這麼多。

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她本就大大該死了,如今又令他毀了一張俊顏,她就算被打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也無法償還啊。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該主動接近他、糾纏他、勾引他,種下孽緣的種子,害了他一生。

她該死,她真的真的罪無可恕……

文妲心中的疼變得再也難以掩藏,這疼痛扭曲了她的容顏,重擊著她的膝蓋,迫使她的身子軟而無力地向前一磕。

她像一片風中殘葉,眼前天旋地轉,除了疼以外,什麼都不知道了。

「太子殿下,惠妃忽然昏倒了。」謀臣夜入太子下榻處,焦急萬分地道。

「我知道,今天在花園里我全看到了。」太子道。

「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忽然昏倒呢?難道……是有孕了?」

「太醫怎麼說?」

「太醫什麼也沒有說,這只是臣下的猜測而已。」

「她真的懷孕了?」太子緊皺雙眉,「這有可能嗎?老頭子有那麼大本事嗎?」

「這也難說,四年前淑妃懷孕的時候,咱們起初也不信,結果……」

「哼,本以為去了一個淑妃,大可萬事無憂了,結果又來了一個惠妃──老頭子真是存心給我找麻煩!」太子說得咬牙切齒。

「殿下,話又說回來,其實您也不必過于擔心,再怎麼樣,您也是立了嗣的東宮太子,那惠妃就算懷孕,也不一定產的是龍兒,就算產的是龍兒,皇上也沒道理把皇位傳給他……」

「之前淑妃產子的時候,你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吧?可到頭來,淑妃不僅生了龍種,老頭子愛那短命鬼還勝我千萬倍!若不是他早早夭折,我這太子可能過兩年就會被廢了!老父愛幼子,此乃千古不變的真理!」

「不過這惠妃新近入宮,又不得朝臣們美譽,難比淑妃娘娘……」

「哼,淑妃一死,她在宮里就無敵了!剩下來的那些才人昭儀,哪個有她尊貴?德妃賢妃貴妃這群廢物,誰有她受寵?她現在缺的就是個兒子!就算生不了兒子,憑她現在把老頭子迷得七葷八素的也能奪取後位!將來老頭子升天,她就是太後了,她身後還有北梁國支持呢,若與我分庭抗禮,將來我哪里是她的對手?」

「太子的意思是……」

「若想把她除掉,就得趁早!」

「听太子殿下的語氣似有妙計了?」

「她不是北梁國公主嗎?我們讓她擔上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就算老頭子再寵她,呵呵,估計她也難逃此劫!」

「可通敵叛國是要有證據的。」

「沒有證據,不能假造一個?」太子睨了謀臣一眼。

「這……是、是,可如何讓證據可信呢?」

「當然是讓一個老頭子信任的人去揭露這個證據。」

「太子心中已有人選了?」

「呵呵,對,我已經選定一個老頭子很器重,朝中大臣很推崇,軍中將士又很欽佩,而且與那文妲有仇之人!」

「誰?」

「鐵鷹。」

「鐵校尉?」謀臣詫異道,「可……他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呀!」

「不是咱們這邊的人更好,萬一事情敗露,老頭子可怪不到我們頭上。」

「這鐵校尉與惠妃娘娘有仇嗎?」

「惠妃曾經為了進貢的綢緞一事,將他毒打一頓,這個可是宮中人人皆知的。」

「看來這個人選非鐵校尉莫屬了。」

謀臣大大點頭,太子好似陰謀已經得逞一般,仰首得意大笑。

白鴿展翅,鑽入雲霄。

望著藍天白雲,文妲忽然發現自己此刻竟如此羨慕一只鴿子,這世間連禽鳥都比她自在。

與南周帝待在陵州這段日子,她閑來無事,每日都與行宮里的小動物為伴。

她養了三只貓、兩只狗,外加一群白鴿,看動物們嬉戲,成了她最大的樂趣。

這一天又像往常一樣,她坐在亭子里,將手中的青豌豆撒落在地,引來白鴿搶食,然後看它們吃飽喝足後直竄雲霄的快樂模樣。

南周帝在一旁的躺椅上歇息,微笑著與她聊著閑話,這時太監忽然傳報,「稟皇上,鐵校尉求見!」

文妲面對池水沒有回頭,手中的豌豆繼續拋撒,只是她的身影不為人知地一僵。

「參見皇上。」

隨後,她听到一個聲音低沉地道,那是她熟悉的聲音,一听就會讓她心顫的男子嗓音。

起初還慶幸他沒有隨駕到陵州來,她可以遠遠地避開他好幾個月,直到春暖花開……誰知無論避到天涯海角,命運之神總能把他召引到她的面前。

「鐵鷹,你來了,」南周帝道,「怎麼提著一只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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