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做什麼?有事叫我就好了。」他將她放在床上,但卻是眷戀著她,不願離開繡榻一步。
「你身上的披巾掉了,所以我……」
「所以你想爬起來替我整好?」他接續說道。
「我只是怕你受了風寒,你若是病倒丁,城民們心里一定會很難受。」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緊張問道,「你解藥吃了沒?」
夏侯虎為了怕她擔心,立即點頭回應,「吃了,還有啊,你自己顧好就千幸萬幸了,唉,早知道你一生氣就容易暈過去,當時讓你多說兩句,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懊惱的神情爬滿了臉,對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他頗為自責。
「那照你這麼說,我要是不容易暈倒,你就不打算讓我了,是不是?」她嬌嗔地依在他懷中,這男人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好、好,我承認我輸了,我讓步總行了吧,還有,以後絕對不能隨便生氣,我禁不起你再一次暈倒了!」折騰一整晚,他也嚇出一整晚的冷汗,這種情況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你的意思是說,以後不管我說什麼,你不能動不動就否決,只要是我說得有理,就該听我的。」將來若要當個賢內助,在這點上,她必須要據理力爭。
「行,有理走遍天下,你的話站得住腳,我不會無理取鬧。」像是在簽定賣身契般,說也奇怪,現在的他,居然能無所謂地答應探蘭的欲取欲求。
看到他為了她這麼讓步,將城主的尊嚴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她是不是該適時表現出女人的似水柔情,來回應他的體貼窩心。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你也知道,到最後我還是會听你的,你是城主,該有一定的威嚴,將來在大庭廣眾下,我也不會讓你為難的。」她以粉頰緊緊貼靠在他有稜有角的臉龐,並且將整個臉埋在他的頸子上,用唇吻采表達她的忠貞,對他的死心塌地。
這話說得夏侯虎心頭是春暖花開,他臉上雖然還是一貫的刻板、冷漠,但探蘭的小耳朵可是緊緊地貼附在他的胸前,那如戰鼓般的擂動,早就將他的興奮,完全地表露無遺。
「既然你決定把你的一生幸福交給我,我就不會讓你失望。」夏侯虎粗嘎地說道,對她,可從來沒說過什麼海誓山盟之類的承諾,可那份心,早就在行動上表露無遺。
紅繡錦帳內,一對深黝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厚實的大掌不停在她粉頰上揉撫著,順著她的粉頸,掌心貼在她的鎖骨上,粗粗的厚繭更激起她無窮的欲念,她不禁將粉頸兒一轉,唇瓣直接貼在他的指節上。
桃紅般的唇輕觸在夏侯虎的指節上,讓這彪形大漢一時失了心志,他兩手滑進探蘭的發叢內,掌心托住她後頸處,情不自禁地捧到自己的面前,熱燙靈動的舌直往她口里探進,汲取那芬芳濃郁的蜜津。
他強而有力的手勁,讓她一點也沒退縮的余地,兩只手掌像是兩道鎖,緊緊地將她箍在他的眼前,但這種霸道中帶著溫柔的佔有,她可是一點也沒有感到半點的不適應。
羅帳錦被中,兩道人影緊緊交疊著,夏侯虎的熾熱身軀,像是要將她融化,她迷醉地顫抖著,腦中早是一片空白,只能在他溫柔的索取下,逸出綿長的促喘嬌呼……
在所有事件塵埃落定後,為免橫生太多不必要的枝節,夏侯虎決定帶著探蘭回蘇州,正式向陸家提親。
此事對太平城來說,簡直跟京城里的皇上大婚沒有什麼兩樣,就連要請人回陸家說媒,也得挑揀黃道吉日。
只是對于這些繁文褥節沒什麼耐性的夏侯虎,根本等不了太久,才過兩天,在準備一些納采禮後,他便打算啟程前往陸家,正式向陸老爺子提出婚約。
一行人在城門外目送兩人,所有人對城主能娶到蘇州陸家的二千金,莫不抱以最真摯的祝福,城民們準備在今年端陽佳節時,全城大肆慶祝,來迎接這未來的城主夫人。
苞隨探蘭回蘇州的,除了葉影之外,還有聾嫂,這對老夫老妻,嘔氣的時間也巳過久,兩人嘴上不說,心里頭還是惦記著對方。
正當探蘭準備上轎之時,後頭突然傳來雜杳零亂的馬蹄聲,馬上男子不停揮動手上馬鞭,策馬朝向太平城的方向飛馳而來。
「陸姑娘,請留步。」
一名披掛黑色被風,四肢腕踝處各系上四條紅色紐帶的男于,正朝眾人方向飛奔而來,只要往來皖南頻繁一帶的人都知道,這是馬賊再明顯不過的象征記號。
夏侯虎一看到是向狨的人馬,隨即提高警覺,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向來群體行動的馬賊,此時怎會一個人單槍匹馬而來,雖說如此,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此人一到距離眾人十步之遙處,便立刻躍下馬來,並且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陸姑娘,請你救救我們大王。」
這種反常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錯愕不已,尤其是探蘭,還特地下了轎,徐徐走向此人。
「慢著,小心有詐。」一向對馬賊戒慎戒恐的夏侯虎,提劍往探蘭面前一擋,他示意要在他護衛之下,才可按近此人。
在夏侯虎正式站在兩人中間時,她才被允許發問。
「你們大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對方驚慌的神色看來,不像是有什麼預定的計謀。
這名傳話馬賊皺著一張臉,目光還不停梭巡在夏侯虎的臉上。
「前幾天夏侯將軍到營寨里,一箭射穿我們大王小腿,現在傷勢越來越惡化,得知陸姑娘乃江南第一名醫,是否看在我們大王也曾經救過陸姑娘的份上,能願意盡棄前嫌,隨小的一同前往救命呢?」
話才一說完,夏侯虎便替探蘭先打了回票。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他應得的報應,怨不得別人。」他毫不考慮就牽起探蘭的手,宣往迎親隊伍方向而去。
這一拉,好像在拉一株千年大榕樹,動也不動那麼一下,一對無法理解的眸子直視著她,她該不會真的要去替向狨那萬惡不救的家伙治傷吧!
「你也真是的,這種事為什麼不早點來告訴我呢!你等一等,我去拿藥箱。」她正打算往回走,夏侯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狐疑的神情爬了滿臉。
「你……該不會真的要去吧?」
「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止我不去?」
「我們正準備去你家提親。」
「緩個幾天並不會影響到婚事的進行吧?」
夏侯虎又想了想。「那……那向狨是個人人痛恨的馬賊呀」
「醫者醫心,好歹他也是個人吧!」探蘭對于這點醫德可堅持的很。
「你不怕將他醫好,他反過來找你麻煩……」
「之後的事,我也管不了許多了……」她拎起藥箱,不顧他的反對,筆直地朝那使者方向而去。
「陸探蘭,你當真非去不可?」他朝向那縴細的背影,不停叫嚷著。
「你來不來,隨便你。」她沒回頭,但是聲音傳得很清楚,在場的每個人都听見。
「喂,那……那你的藥箱,是不是該拿到我這邊來!」
再度深入賊窟,滋味可說是五味雜陳。這次前來,並沒像上回般,如入槍林彈雨一樣需冒生命危險。
相反地,還被待以上賓,一路有專人引路,帶往向狨躺臥的床榻前。
幾日不見,向狨氣色差了許多,除了臉部消瘦不少外,就連一向悍銳的目光也變得虛弱許多。
「天啊,你們怎麼隨便亂敷來路不明的草藥?快把傷口上的草藥拿下來。」探蘭光是聞味道,就曉得他們並沒對癥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