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詠乖,趕快把這杯牛女乃喝下去,待會姨姨帶你到街上玩。」她替詠詠泡杯牛女乃,以降低她體內的毒素。
這趙嫌還真不是人,對個小孩子竟然用那麼強的濃度,連大象都有可能被他燻暈了,真不明白沈馭軍怎能讓個狗奴才這樣對自己的小孩。
詠詠慢慢地將牛女乃喝掉,她抹抹嘴道︰「爸爸呢?我要找爸爸。」
「你爸爸他……」寶嘉不知道怎麼將這樣殘酷的事實告訴她,縱使解釋半天,她也不見得听得懂,若她真能理解,對她何嘗不是更深一層的傷害。「他有點事,等會就回來。」
「鑽石姨姨,你不會走了,對不對?」詠詠兩管鼻水還是間接性地從鼻腔內流出,紅通通的鼻頭大概是被藥水給嗆壞了。
「姨姨我……」她是很想走,可是又怕她這一步,沈馭軍那禽獸又拿詠詠來威脅她,「不說這個了,姨姨問你,你還會不會不舒服?」
「鼻子痛痛。」她的鼻子顯然是被過濃的藥水給刺激,連帶地影響到自主神經,讓詠詠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一點生氣也沒。
小孩子的抵抗力弱,實在不曉得後續會有什麼嚴重的並發癥,她身系著小孩的安危,就算這屋子是銅牆鐵壁,她也要盡她為人長者的一份心力。
「走,姨姨帶你去看醫生。」寶嘉抱起詠詠,扭開密室門把,臾見門一開啟,黑壓壓的碩大身影便整個將兩人籠罩住。
「爸爸!」詠詠躺在寶嘉懷中,虛弱地響著沈馭軍。
「你們要去哪里?」沈馭軍的聲音如冰鑽般刺耳,像是從沼澤地吟發而出。
「我們要去哪里?你沒看到詠詠被你們折騰得這副模樣,我當然是要帶她去看醫生了。」寶嘉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樣的父親,連女兒的生死都不管了。
寶嘉才走出一步,沈馭軍便擋住兩人的去路,「我自會叫趙謙帶她去看,你乖乖回到房間里去。」
「我為什麼要乖乖回到房間里去,你自己沒長眼楮看看嗎?詠詠已經很不舒服了,你還讓趙謙那個不可靠的家伙帶詠詠去醫院,你存心想害死你親生女兒嗎?」寶嘉忿忿地說,她今天說什麼也不可能讓任何人踫到詠詠。
「我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女兒呢?」沈馭軍撫撫詠詠的頭問道︰「詠詠,爸爸和趙叔叔陪你和姨姨一起去好不好?」
「好……」詠詠永遠相信自己親愛的爸爸。
「寶嘉,你看到了,詠詠自己也說好,這可不是我逼她的。你要知道,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你,我不希望那個窮小子還繼續來騷擾你。」沈馭軍更進一步說道︰「過幾天我就回紐約,到時我希望你能跟我共同組織一個家庭,只有你、我,還有詠詠。」
「別再拿詠詠當作護身符,她不會希望我是因為被強迫才嫁給你的,要是將來她知道你的手段這麼惡劣,不怕她會恨你一輩子嗎?」
「就怕我不娶你,她才會恨我一輩子。」他轉身拿起電話命令道︰「叫趙謙備車,送賽小姐和詠詠到醫院去。」
一點反駁余地也不留給她,沈馭軍獨裁般決定了寶嘉的命運,他相信只要消磨她的斗志,摧毀她的意志力,就能進而讓她消極地的看待人生,這樣,要讓她吐出那顆鑽石,無疑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他目送著寶嘉氣急敗壞地尾隨趙謙而去,所有計劃都在他掌控下,他相信憑他的能耐,來個人財兼得,可說是如吹灰之力,何難之有?
不能太相信女人,是他警惕自己的金玉良言,可是他總是得過且過,等到發現不對勁時,卻已經是傷痕累累,這回,他竟又再一次讓自己陷于寶嘉的精妙算計中,還真相信女人有不被金銀珠寶所迷惑,別傻了,隋以恭,你的白痴夢也該醒醒,世上是不會有這種女人的,別再自己騙自己了。
躺在瓷白色的復古浴白中,以恭愈想愈氣,他兩手攤開在浴白兩側,頭上則用熱毛巾罩臉,希望蒸氣能帶走他所有的痛處,全身上下的痛都能一並消除。
他雙腳往缸內一浸,或許是洗澡水太燙,以至于前些時候被鑽石割傷的舊痕又開始痛起來,原本以為傷口已然痊愈,怎知,這種傷口是不能踫水的,他將醫生的叮嚀,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看到傷口就想到那顆該死的鑽石,想到那顆鑽石就想到那個鑽石的主人賽寶嘉,一個是傷了他的腳,一個是傷了他的心,反正什麼人玩什麼鳥,有這種手也難怪會有這種害人不淺的東西。
以恭圍條浴巾,蹣跚地走到房間,並從枕頭底下拿出那顆亮閃閃的鑽戒,前此日子本來是要交還給寶嘉的,誰知被那張甜死人不償命的臉蛋,和願意共效于飛的態度打動了,一時忘了這回事,幸好在一切都回歸起點時,趕緊把這迷惑人心的萬惡之物交還給她,免得到時被這拜金女回頭來扯爛帳。
沒錯,就這樣決定,分手的男女都是要把對方的東西物歸原主,他要分也要分得有骨氣些,別讓人說他隋以恭是個利欲薰心的貪心鬼。
「嘩……」
听到刺耳的電鈴聲響起,以恭猜測大概是賽寶嘉那個女人跟他撕破臉後要回來趕他走,這樣也好,免得他跑一趟去,跟她那個姘夫大眼瞪小眼,像斗雞一樣非分出個你死我活不可。
「你來得正好,這東西我正準備還給你。」以恭將們一開,手臂一伸,便將鑽戒給遞了出去。
「你有病啊!男人跟男人求什麼婚,你該不會跟女人吹了就性取向也變了吧?」冷嶙閃到一旁,看著以恭圍條浴巾,手中又拿鑽戒給他,內心不免毛了起來。
以恭抬起頭來,看了冷嶙之後,眼皮一垂,死氣沉沉地說道︰「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那拜金女。」
「你真夠朋友,一個人把我丟在那邊,我現在不跑來看這怎麼行,我拿幾條命回去交差。」他一坐熱後,便從以恭手中隨手取來那枚鑽戒瞧瞧看。
冷嶙將那枚鑽戒拿在手中端詳,不免發出嘖嘖稱奇之聲,以他這種上流社會的身份,這種東西自然是略知一二,也是小有研究。
「小子,你哪來這個東西,光是這一顆,你寫十萬本小說也賺不到這麼多錢。」他仿佛是挖到帝王古跡般地驚訝不已。
「你別看我剛被羞辱回來就想辦法來安慰我,我心領了,你要是沒事,幫我將這枚鑽戒拿給那拜金女,說是我拾金不昧,叫她不用付我酬金了。」以恭暗忖,早早跟她畫清界線也好轉移陣地,另起爐灶。
「不,這顆不是普通的鑽戒,這是有名的‘豹芒之光’,要是真要叫價的話,五千萬美金也是有那可能性的。」冷氏一家族全是研究珠寶的高手,在瑪瑙的薰陶下,冷嶙敢夸下海口,證實無誤。
「五千萬美金?」以恭差點被口水噎死。「你是說……折合台幣……」天啊!這跟天文數字一樣,他都不會算了。
「台幣約十五億左右……」還好,跟他冷嶙的總財產差一些。
「拜托,你再看清楚一點,這顆黑不拉幾的破玻璃值那麼多錢,你……你要開玩笑也不是選在這時機啊!」以恭不可思議地結巴起來,他快休克,他快休克了。
「還說別人,你自己還不是見錢眼開,也好,這顆鑽戒你就自己收起來,算是寶嘉給你的精神補嘗,這事你不說我也不說,也只怪寶嘉太勢力眼,怪不得別人。」冷嶙將以恭掌心攤開,將鑽戒塞進他手里,並替他將手掌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