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嘉明白這個人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為了將她得到手,早把君子的面具拆掉,這樣的野心,她怎敢輕舉妄動。
她舉起手指上一顆閃閃發亮的鑽戒道︰「我就是喜歡鑽石,我克制不了愛鑽石的,我只要看到鑽石,整個意志力就會全瓦解,誰教我天生就是愛慕虛榮,喜歡攀富搭貴……」說到最後這幾個字時,寶嘉幾乎是扯著心肺在說的。
「窮小子,听見了沒,你要是有辦法賺到像我送給寶嘉這麼大的一顆鑽戒,我就從你胯下當狗鑽過去。」沈馭軍有認定他沒那種本領,輕蔑之光層層籠著以恭。
「寶嘉,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嗎?」以恭蓄勢待發的拳頭握著死緊,頗有上前將沈馭軍當成沙包扁捶的沖動。
「到這節骨眼了,有必要再騙你嗎?」
「沈馭軍,你別太過分了?」寶嘉忍不住叫了出聲,他簡直要把她推向地獄的深谷。
沈馭軍不疾不徐地往她耳邊靠去,「別忘了詠詠。」
听到這句如雷貫耳般的警語,寶嘉整個心都軟了,「以恭,你回去吧!再也不要來找我,順便跟萊娣說一聲,叫她幫我傳個話到椰果島上去,要他們忘了賽家的第三個女兒。」已穿好衣服的賽寶嘉說完,便一個箭步跑到小陽台上,她握著絲絹,不停地捶著乳白色的護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在一瞬間變得這麼快。這是你送我的海螺,你記得嗎?」以恭從斜背的肩袋里拿出象牙白的海螺,朝著白紗窗外的縴長人影咆哮著。
「小伙子,你以為你還在演羅密歐與茱麗葉啊?快拿你的破海螺滾吧!要不然,我可是有權控告你擅闖私人禁地。」沈馭軍點燃起一根雪茄,裊裊濃煙中藏著一對陰沉的狼眸。
「我不管,除非她告訴我這個蝦螺跟破銅爛鐵一樣不值錢,那我就會心甘情願地踏出這個地方。」
在他又要往前走時,後頭的女金剛拿出一把手槍,對著以恭的後頸部抵著。
「我警告過你少在我這撒野,我一向不給人再多一次機會的。」沈馭軍拍拍他的臉,臉上閃過一抹納粹狂人的血腥眼神。
「以恭,你走吧!我要的生活是你供應不起的,別再這樣了,他真的會開槍殺你的。」寶嘉仿佛拿著鐮刀一刀刀剮著以恭的肉,她只希望她和他的感情能就此打住,要恨就讓他恨吧!
真傻,以恭覺得自己像個馬戲團里滾皮球的海狗,在這些人面前滑稽透了,他怎會那麼相們自己的直覺,認為寶嘉的確會改頭換面,變成一個平凡又深具感性的女子,將來可以與他共譜充實的每一頁,這都是他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想法,愚蠢,愚蠢極了。
「我真笨,同樣的坑洞我竟然連跌兩次,賽寶嘉,我感謝你替我上了這重要的一課,這個花俏又可笑的破海螺你拿回去,我不稀罕。」說完,率性的個性讓他不知什麼叫做回頭,推開大門直往另一邊的大廳,憤恨地走了出去。
「沈馭軍,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寶嘉伸出手正準備賞沈馭軍一記耳光,卻被他一個快手搶下。
「賽寶嘉,要是早知邀你吃硬不吃軟,我就用不著浪費兩年的時間跟你在那邊瞎耗了。」他將她的身子呈打陀螺狀甩到床上,還喚了那位女金剛緊緊看管住她。
這時,衣櫃的門慢慢開啟,走出來的正是趙謙,手中還抱著昏迷不醒的詠詠。
「沈馭軍,你不是人,竟然敢對你自己的女兒下毒手。」
迫使寶嘉不得不就範的重要因素,全都是沈馭軍拿他自己的女兒當作脅逼的工具,他將詠詠用迷藥迷昏,再讓趙謙抱著藏在衣櫃,萬一她膽敢不听他的安排,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讓趙謙將詠詠勒斃,好讓她自責一輩子。
「打從認識你的那一天起,詠詠就是我接近你的工具,我永遠相信小孩子的純真會感動天底下的所有人。盡避是心如冰箱的你,也一樣會被小孩子的熱情與活力融化的。」
「我真替詠詠感到悲哀,她竟有個禽獸般的父親。」寶嘉心寒地直搖頭,太可怕了,想來虎毒不食子這句話,到了現在這一世紀,勢必要被徹底推翻。
「我不在乎,因為會有個仁慈的母親來愛她的。」這話的意思,不用他多作解釋,相信寶嘉也早已心里有數。
沈馭軍隨後派了女金剛看管住寶嘉,自己則和趙謙及詠詠走出這間密室,他們會繼續執著下一個目標前進,非要逼迫她乖乖地將那顆「豹芒之光」交出,之後但願她夠聰明,否則他會不計代價,犧牲詠詠以換那顆稀世珍寶。
冷嶙見以恭出來,忙上前詢問,「以恭、以恭,你怎麼了,寶嘉到底有沒有在里面啊?」
這個以恭也真是個怪人,人從那間小密室出來後,就跟風一樣飛出這間總統套房,整個人像西班牙發狂的斗牛一樣,想攔都攔不住。
以恭快速的步伐突然一停格,回頭便是劈頭對冷嶙開罵,差點讓欲探究竟的冷嶙跟他來個鼻對鼻相撲大會。
「都是你,介紹什麼爛房子給我,害我去認識到這個爛女人,我要是一輩子患了恐女癥,第一個就找你理論。」以恭停在電梯口,情緒一直穩定不下來。
「你在里頭是被下了迷藥還是降頭?出來就沒來由得往我頭上倒垃圾,我問你,寶嘉到底有沒有在里面?」冷嶙撇嘴暗忖,他話說得沒頭沒尾,鬼才听得懂。
「有,那個賤女人正跟人家爽得很,我看你和萊娣的眼楮都要再到眼科醫生那邊洗一洗,看看是不是出了問題,這種女人你們還把她當成是國寶一樣看待。」以恭人在氣頭上,自是沒什麼好听的話。
听了以恭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冷嶙真想把他從頂樓給推下去,認識他到現在,從沒看過他這麼會損一個女人的,況且,這女的還是前幾個小時被他當成維納斯呵護的。
「你說這些什麼鬼……喂!我也要下去,你今天一定要跟我把話說清楚。」冷嶙扳住電梯門,免得被殺千刀的以恭用電梯門來謀殺他。
只見電梯內充滿著一個男人的牢騷聲,還帶夸張的動作,不禁令冷嶙臉上不停抽筋,仿佛听到外星人攻打地球的消息。
「什麼!?寶嘉會做出這種事!」電梯門一開,冷嶙的臉從剛剛的一元捶捶,變成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才知道,早跟你們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們就不信,看,靈驗了吧!」以恭邊走邊往大門噴水池走去,他不再當愛情的傻子,他現在只想回去好好洗個澡,舒服地睡在床上,什麼也不想。
冷嶙快以恭兩步追上來,橫身就是一擋,他搖搖頭,死都不肯相信,「我不相信,這事不可能發生在寶嘉身上,我用人頭保證。」
「冷先生,你的頭不值錢的。」以恭實在不想將氣發在冷嶙身上,微微將他身子一撥,跑到街上攔起計程車來了。
「隋以恭,你這王八蛋,這樣對待你老同學!」
不管冷嶙在後頭怎麼咒罵,以恭根本就一個字也听不進去,他用力地拉上車門,朝著寶嘉的房子而去,他不會在那住太久的,買到機票他就走,而且是連夜就走。
第八章
「詠詠,詠詠,你醒了!」寶嘉滿心愉悅地看著床上那張睡眼朦朧的臉,還好,阿摩尼亞的藥效不是很強,讓她在兩小時後微微蘇醒。
「鑽石姨姨……好臭喔!咳咳咳……」
醒來後的詠詠不是嚎哭就是猛咳,听在寶嘉的心里,胃都糾成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