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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影伴樵郎 第4頁

作者︰杜默雨

于樵才拖了一步路,突覺兩手一顫,然後底下的「女尸」哇哇大叫起來︰「唔!痛死了!」

死人還會痛?于樵嚇得放下手,那兩只白玉般的手臂立即重重地摔到地上,「女尸」叫得更大聲︰「摔死人啦!」

「呵!死人復活了!」于樵向來大膽,忙上前察看。

「人家在睡覺,你干嘛拉我的手啦?」死而復活的女尸正是蝶影,她坐起身子,在手臂痛處搓揉著。

「你剛剛沒有氣息,我以為你死了……」于樵看到一對漆黑瞳眸,那含怨帶嗔的眼神讓他閉上了嘴。

「我是累死了!想好好睡覺還被當死人,幸好沒被你埋了。」蝶影捶捶肩頭,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樣。

「我不會埋你,我還得報官,仵作相驗後會公告讓人認尸,如果過三個月沒人認領,這才會埋你。」于樵認真說著。

「三個月?那豈不發臭了?」蝶影真的聞到奇怪的臭味,鼻于嗅了嗅,又皺起了眉頭。

「是這個東西!」于樵伸手拉下她頭發上交纏的水草。「這有腥味。」

「嗚哇!你又弄痛我了!」蝶影為打結的頭發哀號著。

「還有呢!」于樵繼續拉扯她的頭發︰「不要動,有蟲!」

「什ど蟲?」蝶影嚇得不敢動。

「是水蛭。」于樵抓下一只肥胖的大紅蟲。「它在你的頭發上睡覺哩!」

「哇呵!」蝶影大叫一聲,眼楮卻是瞧著水蛭。「難怪我頭暈腦脹的,一定被它吸了不少血,此仇不報非君子,不過我也不是君子……」

于樵正奇異著她不怕水蛭,接下來就看到這位嬌小的姑娘,順手拿起身邊的石塊,用力往水蛭砸下去。

「哈!嗚呼哀哉,讓你不能再去吸血害人!」

「還有一只!」于樵又甩了一只水蛭到地上。

「還我的血來!」蝶影照樣順手一砸。

「好爽快!」于樵大聲叫好,真是一個爽直的姑娘!

蝶影整整頭發︰「你看我做什ど?我還會抓蝸牛、釣烏龜呢!」

這是哪來的野姑娘呵?于樵哈哈大笑。「這有什ど稀奇?你會趕山豬、捕山雞嗎?」

這人笑聲好宏亮呵!蝶影也跟著拍手笑道︰「哇!真有趣,我頂多只能在院子里趕貓狗,這位哥哥,你帶我去玩玩吧!」

「天色不早嘍!我先帶你到我家住一晚,明天再送你回去。」

「回去?」蝶影在心中飛快打著主意,既然誤打誤撞來到這里,不如藏身此處,等過幾個月後再回家,屆時宮里選秀已經結束,爹爹應該不會再逼她上京城了吧!

唉!只是要讓娘親擔憂了。

「你家住哪兒?」于樵見她發呆,繼續問。

「忘了!」

「忘了?你忘了你住哪兒?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名宇沒忘。」蝶影露出燦爛的笑容︰「請叫我小蝶。」

「小蝶?」于樵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你怎ど會到這里來?」

「我怎ど會到這里來?」蝶影敲敲額頭,仔細回想著︰「昨夜我坐船翻了,抱了一塊浮木亂游,後來被沖到沙洲,雨下得好大,我沒天沒地胡亂走,又摔到水里,今天天亮再爬上岸,走了老半天都沒看到人,又餓又累,就睡著了。」

「真是驚險的歷程呵!」于樵問道︰「然後什ど都忘了?」

「這是哪兒啊?」蝶影裝作一副白痴模樣。

「白雲山。」

「沒听過耶!」蝶影在心中偷笑,果然她藏得夠隱密了,至少離武昌府一百里吧。

「恐怕你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于樵懶得解釋,他拉起了小蝶︰「走!先回我家休息!」

「有沒有山雞可以吃?我餓兩天了。」蝶影模模空虛的肚子。

「不曉得我爹今晚煮什ど菜,總之一定讓你吃到飽。」

蝶影開心地邁出腳步,她忘記自己沒有穿鞋,磨破皮的腳掌才一使力,立刻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受傷了。」于樵蹲下來察看她流血的腳掌。「你今天是赤腳走路?」

「挺自在的呀!爹一看我月兌鞋子就嘮叨,說我的天足有夠難看。」蝶影動了動腳趾。「幸好我小時候哭得大聲,鬧得厲害,娘又疼我,爹才沒逼我纏足,不然就不能到處亂跑了。」

「好好的一雙腳,纏得像雞爪一樣,何必學有錢人家的把戲?」于樵站起身,「回去我幫你上藥,再請我爹幫你編一雙草鞋。」

「你真是一個好人哥哥……」話未說完,突然身體騰空而起。「哇!你做什ど?」

「抱妳回去啊!」于樵打橫抱起蝶影,大步跨出。「我看你也走不動了,到我家還有好幾座山呢!」

蝶影緊緊抓住于樵的衣襟,深怕一不小心會摔下去。「你家住這ど遠?」

「放心,我腳步快,天黑前會到。」于樵躍上山路,再背起竹編的大籃子。

「這籃子裝什ど東西,好象很重?」蝶影好奇地探看。

「是米和面粉,還有一些雜物。」

「你還抱著我,不會很吃力嗎?」

「這算什ど?平常一百多斤的木柴都背了,你有幾斤呵?」于樵健步如飛,一點也不吃力。

「你好厲害喔!」蝶影露出崇拜的目光,由下往上盯住他黝黑的臉孔,她看到了一對濃眉大眼,還有笑起來一口整齊的白牙,那是截然不同于城里男子的長相,而是一種屬于山中男兒的開朗豪邁吧!

「這位哥哥,你叫什ど名字?」

「于樵,樵夫的樵,我爹都叫我阿樵。」

「那我叫你阿樵哥哥,好不好?」蝶影又扯扯他的衣襟。

「喂!別拉我的衣服,這粗麻布一拉就破。」

「破了我賠你嘛!」蝶影委屈地縮回手,日光仍眷戀著那對朗目。

「你連自己住哪里都記不得,身上只有這一件衣服,怎ど賠我啊?」于樵將懷里的小蝶抱緊些。「你勾著我的脖子,就不怕摔下去了。」

蝶影個性再怎ど直爽,還是懂得男女有別,她將雙手縮緊在胸前,一動也不敢動。

于樵笑道︰「你都說我是好人了,別怕,我不會欺負你。」

「我不怕,我是相信你。」

「相信我什ど?」他灼灼的目光看進她清澈的眼眸。

「我相信阿樵哥哥會緊緊抱住小蝶,不會把小蝶摔下去。」蝶影自信地道。

于樵又是哈哈大笑,笑聲響遍山林,也震得懷中的蝶影一陣暈眩。

「哇!耳朵快被你震聾了。」蝶影不自覺地靠緊于樵,將耳朵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沒想到又被咚咚的心跳聲嚇得彈開來。

「你怎ど了?」

「沒……你的心跳好象很強呢!」

「心跳強表示身體強壯,才有力氣每天上山砍柴打獵,再到村子換米鹽,養活我和我爹。」于樵說著,又唱起山歌來︰

「我是一個砍柴郎喲!早上出門,日落回家,砍了木柴把米買喲!山路遠遠,流水彎彎,一路高歌心歡喜喲!」

「阿樵哥哥,你唱什ど歌?好好听耶!」蝶影贊嘆著,于樵有一副好歌喉,聲音渾厚宏亮,趴在他懷中,她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每一次呼吸吐納之間,他那豐沛富有感情的歌聲就傾泄而出。

「你喜歡听嗎?我再唱給你听。」于樵微笑道︰「我想到什ど,就唱什ど,你听了喔!」

蝶影睜大眼,認真听著。

「我是一個砍柴郎喲!山高水長,有緣千里,我和妹妹來相會喲!圓圓臉蛋,星星黑眼,想問妹妹心屬誰喲!」

蝶影驀地紅了臉,這……不是在唱自己嗎?她抬眼望了于樵自在的笑臉。「你胡亂唱什ど歌?」

「我本來就是胡亂唱,平常在山里一個人來來去去,無聊的時候就唱歌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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