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才想開口,突然出現靈鳶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硬是截斷了她接下去的話。
「月兒!」
靈鳶皺著眉頭的瞪了她一眼,月兒不由自主的低頭回避他責備的眼神。
「靈鳶,你這麼大聲做什麼?你嚇壞了月兒姑娘了。」玄夜盼曦不明白其中曲折,略微責備著靈鳶的魯莽。
「沒事,只是剛好她娘要找她,我是來傳話的而已。」
「我娘找我?」月兒不明白的皺起眉頭,不過一接觸到靈鳶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是想支開她。
這讓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氣,她明知道吻情姊姊的事說了很可能會害了堡主;可是不說,她又覺得不妥。兩邊的選擇都讓她難以決定,也許,逃避才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月兒點點頭轉身正要走,玄夜盼曦的下一句話卻讓她跨出去的腳步怎麼也不肯再移動半分。
「你找到吻情了嗎?」玄夜盼曦端起桌上的湯藥,輕輕的啜了一口,等著胸口的疼痛稍稍緩下後才出聲問。
月兒回頭對上靈鳶的眸子,這是他第一次回避她的眼光。
「沒有!她傷了您之後,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靈鳶以平淡的語氣說。
「她走了?」玄夜盼曦有些失神。
「主人,您就別再想她了,她差一點就殺了您,她的離開對您只有好處!」
「你知道我不愛听這些的。更何況,如果她殺了我會讓她好過一點,我倒也心甘情願。」玄夜盼曦一手輕按著胸前的傷,「為什麼她不乾脆殺了我呢?是否……」
他不敢想是不是因為她終於對他也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感覺呢?
「主人,您別這樣,她是真的想殺了您!」靈鳶恨恨的說。
「她沒有。」玄夜盼曦搖了搖頭,「她若真要下手,就不會避開我的心窩,以那麼近的距離,她不可能會失手的。」
「您不恨她嗎?」月兒忍不住出聲問。
「恨她嗎?我如果可以恨她,這事情會好辦得多。可惜,我情願死,也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傷害。」
月兒猛地吸了一口氣,眼前凝成一片水霧,「堡主,我有一件事要告訴……」
「閉嘴!」靈鳶大聲喝止。
月兒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靈鳶。「你才閉嘴!萬一吻情姊姊真的……」
「你說吻情怎麼了?」玄夜盼曦一把捉住月兒,他的臉上因這劇烈的動作所帶來的疼痛而扭曲著,但是,他在意的是月兒話中那令他驚慌的不安。
「月兒,不許說!」靈鳶一把捂住了月兒的嘴。
「讓她說!」玄夜盼曦怒喝,一把將靈鳶推開,「你忘了誰才是主人嗎?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殺了!」
月兒被玄夜盼曦的狂怒給嚇住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向溫和的玄夜堡主也有這樣凶惡的表情。
「不要!」她拉住狂怒中的玄夜盼曦,可是一對上他盛怒中的眼眸時,一陣領悟像是閃電般擊中了她。
天!他不是人!凡人不會有這麼一雙像是野獸般的森冷眸子!
「快說!吻情到底怎麼了?」玄夜盼曦一手壓住隱隱又出血的胸口,不理會那幾乎將他撕烈的疼痛,他現在關心的只有吻情的安危。
「這兒的人捉住了吻情姊姊,說要將她火祭!」月兒忍不住抖著把話說完。
「火祭!」玄夜盼曦回身怒問靈鳶,「這種事你怎麼可以瞞著我?」
「她是靈王之女,普通人根本傷不了她,她又不會有事!可主人您現在身受重傷,我覺得沒有必要拿這種事來煩您。」靈鳶振振有辭的說。
他一點也不認為他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對。
「該死的你!」玄夜盼曦對著靈鳶就是一掌。「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今天是十五,要是她發生了什麼事,我非把你打入黑靈洞,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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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之上,八個大漢手持火炬分立八方,就待一聲令下,便會同時引燃吻情腳下的柴火。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給你一個機會交代遺言。」吳德富假惺惺的說。
吻情冷冷的不發一語,就算她有話要說,也不是對著這令她作嘔的人渣說。
吳德富揚起手本想給她一巴掌,奈何吻情整個人綁在半空中,他想打也打不到,只好忿忿的對著她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妖女既然沒有話說,便是默認所有的罪刑,現在開始行刑!」
吳德富一聲令下,手持火炬的八個大漢便同時動作,將手中的火把對著柴火堆丟了過去,那些火炬在雪夜中如八道光束般對著吻情而去。
吻情緩緩的閉上眼楮。
一聲狂風突然卷起,八個火把同時被風吹向天際,終至清失了蹤影。
正當所有人都被這突來的怪事震懾住的同時,一個身影飛上吻情的身旁,眾人凝神一看,才發現那個身影竟是玄夜盼曦。
「玄夜堡主,快點離開那個妖女,她很可怕的!」眾人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擔心的連忙大喊。
「如果你們想燒的是個魔魅的話,你們要燒的人該是我玄夜盼曦才對!」玄夜盼曦冷冷的說。
眾人不明白他們一向敬愛的堡主怎麼突然變了一個樣子?一時之間面面相望,說不出一句話。
「堡主一定是被這妖女施了法才會說這種話。」一個漢子大聲的說。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只要殺了妖女,堡主就會清醒了,為了堡主,我們一定要殺了那個妖女!」
眾人紛紛附議,然後一步步的向著吻情逼近,他們認為要救他們的恩人,唯一的辦法只有殺了那個妖女。
「該死的你們!我說的話你們听不懂嗎?你們要除魔的話,該殺的人是我而不是她!」玄夜盼曦一看眾人誓死如歸的眼神,看來不采取最後的手段是行不通的了。
他一把扯開了胸前的繃帶,一咬牙,拿出一塊塊萬年白耀晶,對著自己的傷口刺了下去。
「你在做什麼?」吻情的臉色一下泛白,她突然明白他想做什麼了。
玄夜盼曦正在用白耀晶吸出他體內屬於靈界的靈魂,他是想把她的靈魂全還給她!
「不要這樣!」吻情求他停止。
她當然知道身受重傷的玄夜盼曦若要不使出魔法而分離靈與魔的靈魂,這是唯一的法子,可是,這種方式等於是活生生的將靈魂一分為二,那種痛苦根本是無法想像的。
「呀——」玄夜盼曦仰天一聲痛苦的狂號,白耀晶的亮度一下子倍增,然後由他的胸口射向了吻情,消失在吻情的體內。
一團黑霧由白耀晶消失的地方聚凝,然後鑽入了玄夜盼曦血淋淋的胸口,說也奇怪,就在這黑霧進入玄夜盼曦的胸口後,他胸膛上的傷口竟然漸漸的收口縮小,然後消失不見。
「看到了吧!這才是真正的我!」
玄夜盼曦伸出他的手,那雙手的指甲又尖又長,還泛著十分詭譎的黑色流光。他那俊秀的面容依舊,可是眼神中的森冷銳厲卻教人不寒而栗。
他飛身一縱來到了吳德富的身前,「是你嚷著要除魔的嗎?我就在這兒,你為什麼不來除我呢?」
「我……我不是……我根本不知道。」吳德富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這除魔的名義本來就是他隨口捏造的理由,他哪知道真的引出了一個真正的魔魅。
「愚昧的人,我才是真正的魔魅,像你這種散發著邪惡味道的人是我最喜歡的了,你想,我該怎麼對你呢?是吃你的肉,還是喝你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