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吳德富才一對上玄夜盼曦的眼,整個人就嚇得腿都軟了,再听他這麼一說,整個人嚇得肝膽俱裂,「撲通!」一聲,口吐白沫的昏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玄夜盼曦冷哼一聲。
他轉身面對一雙雙驚恐懼怕的眸子,臉上冷得沒有一絲表情,他用足夠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的邪冷聲音說︰「要除魔,你們應當知道上哪兒找人。」
說完,他轉身冷冷的看了吻情一眼後,便化成一道黑影消失在清冷的雪夜之中。
那一眼好冷、好孤獨……
第十章
自從玄夜盼曦的真實身分泄漏了後,一時之間,玄夜堡中的人們幾乎走得一個也不留,堡中只剩下月兒和芸娘兩個人。
從那一夜之後,吻情就沒再看過玄夜盼曦,她知道他還在玄夜堡中,但他似乎不願意見任何人,而吻情也因為自己心中解不開的結,遲遲不敢去找他。
吻情倚著昕思閣的門柱,靜靜的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她只要一閉上雙眼,眼前就會浮起那一夜玄夜盼曦最後留下的那個眼神。
那一眼是如此的冷,也如此的孤獨,仿佛被全世界的人放棄,每思及一次,就教吻情心痛一分。
那一夜,他把屬於她的靈魂還給了她,也還給了她所有的記憶——
包括那個久遠之前在迷霧森林中發生的一切記憶。
她對他是多麼的不公平!
提議互換靈魂的人是她,忘了約定的人也是她;而他為了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情願忍受輪回的孤寂,為她吞下這麼多不公平的指控,而最終還為了她,一下子從所有人心中的聖者變成人人畏懼的魔魅。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加諸於他的身上的。
她一直渴望著因為愛隨之而來的感覺,即使心痛也是好的。
現在,她總算找回了她完整的靈魂,可隨之而來的竟是那不知道如何止息的心痛,為了他曾受的委屈,更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心痛。
可最她讓心痛的是,她發現自己竟愛上了他而不自知!
很早的時候,他的溫柔便進入了她那空冷的心,不然她不會總在他的面前感到脆弱,也不會在可以除掉他的時候放過他。
多可笑!這偏偏卻是在他將她的靈魂還給她的時候才發現。
他把她的愛人能力還給了她,卻很可能帶走了她的愛,而她卻不能怪他!
在他把她的靈魂還給她的同時,也把她一直遍尋不著的令牌還給了她。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把令牌藏在靈魂之中,所以當她換回她的靈魂時,也同時完成了她的任務。
她應該慶幸這樣的結果,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和他之間不再有互換的靈魂、不再有令牌取回的問題,這讓她只能猜測,他這樣做是不是表示他們之間從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
一個人影讓她連忙的抬起頭,當她發現來人並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時,一顆心一下子蕩到谷底。
「你以為我是誰?我那被你傷透了心的主人?」靈鳶冷冷說。
他真的不喜歡她!
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知道這個女人會為他的主子帶來重大的改變,可他從沒有想到,這樣的改變竟會要他的主人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沒什麼!」吻情被靈鳶諷刺的口氣刺得縮了一下。她明白靈鳶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她,她怪不得他。
吻情的態度讓靈鳶有一種快感,「你不反駁?我以為高傲的靈王之女會為我的大不敬相當憤怒才是。」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
吻情不是個沒有脾氣的人,要不是她心中存著對玄夜盼曦的不舍和虧欠,連帶的對玄夜盼曦身邊的靈鳶也多了分忍讓,她早拂袖而去了。
「你還是有脾氣的嘛!既然你這樣有脾氣,為什麼非躲在這個地方自憐?」
「自憐?誰說我自憐了?」吻情皺起眉頭。
「若不是自憐,你若有話對我的主人說,何不對他說去?」
「我沒……」
靈鳶不讓她有機會把話說完。「我有眼楮,我看得出來你剛剛發現我並非主人時眼中的失望。」
吻情咬緊了下唇,「他現在一定不想見我。」她嘆了一口氣。
她何嘗不想去找他?可是她害怕,她怕在他曾經溫柔深情的眼中看到濃濃的恨意。
「你不去找他,又怎麼知道他不想見你?」靈鳶冷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為什麼不能恨你?在你對他做了這麼多事後,就算他恨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畢竟你也曾經狠狠的傷過他啊!」
吻情倒吸了一口冷氣,「你的話倒是很毒,你一定很希望他恨我吧?」
「沒錯!」靈鳶一點也不客氣。「我是很希望我的主子永遠不原諒你,可是,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定不知道,愛對魔界的人來說根本是一種詛咒,只要是真愛上了,那就是永生永世的烙印。」
「可是他會愛上我,只是因為他那時擁有我部分的靈魂,現在他將靈魂還給了我,他還會愛我嗎?」吻情一直不能釋懷的就是這一點。
一陣風吹開了昕思閣的窗子,吹入片片的雪花在書房內盤旋飛舞,也揚起了書架背後角落沒有被人發現的一張紙。
靈鳶伸手抓住空中翻飛的紙,看了一眼之後,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他將手中的紙遞給了吻情。
「沒想到還有這張沒被你燒掉的畫像。」
想來大概是那一次月兒看的時候,被風吹散,而沒有找全的漏網之魚,不過,就是因為當時沒找到,才沒讓吻情給燒了。
「燒掉?」吻情一時不能意會,反問了一句,可旋即便想起那個被玄夜盼曦視若珍藏裝滿畫像的木盒。
那手中的畫像就是玄夜盼曦牽系於心的人兒嗎?
她抖著雙手接過靈鳶遞過來的畫像,終於,她吸了一口氣,攤開手中的畫像,那映入眼簾的笑容是如此的光彩奪目,也如此的熟悉。
吻情只覺得她的聲音全梗在胸口,她只能呆呆的瞪著靈鳶,因為她的思緒在這強烈的沖擊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看了這個,你還能告訴我,我的主人對你的愛說斷就能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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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別拍得這麼大聲,門會壞的!」
前門一聲又一聲不斷的拍打撞擊聲,讓月兒快步跑去開門。
這一開門,一群手持棍棒的人就這麼沖了進來,要不是一只手臂攬著她縱身跳開,這會兒說不定她就會被這群凶神惡煞似的人給踏得尸骨無存。
「你們想做什麼?」驚魂未定的月兒忍不住受驚的拍了拍胸口。
「發生什麼事了?」內院中的吻情也被這喧鬧的人聲引到了前院,她不禁皺著眉頭問道。
「把那個魔魅叫出來!」
「對!叫出來!」一群人揚著手中的棍子大聲的吼叫,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而且是來者不善。
「這兒可是玄夜堡,豈容得下你們這群人在這兒大呼小叫?」
靈鳶怒氣漸生,他本來對人類這種東西就沒什麼好感,要不是主人一再交代,他怎麼會容得下這些人的叫囂?
「會跟在魔魅身旁的八成也是個會害人的魔魅,我們把他也一起趕出去。」領頭的人正是村中的私塾先生,他仗著人多,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說話的口氣更是不客氣到了極點。
靈鳶才要回嘴,一旁的月兒已經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推開靈鳶挺身站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