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不動心是騙人的,可是她不想害他,他值得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
「我不許你這樣說!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還是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他的聲音突然沙啞得好似硬擠的將這話說出口。
冬月的心一陣抽痛,他現在的樣子,落寞得一點都不像是那個總是淡淡輕笑的裴冷築,這是因為她嗎?
被了!知道他這麼的在乎她,對她來說已經太多了,她從來不敢奢想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為此,她將會用余生來感謝這樣的奇跡。
而她能報答他的就是讓他擁有一個真正適合他的女人,而不是像她這樣有著一張小孩子看到都會嚇得大哭的臉的殘缺女人。
「如果這句話是別人說的,我還可能會相信,但誰不知道裴冷築一向就以淡然聞名于世,我可不敢奢想自己會是例外。」在心中下了決定的冬月偽裝起自己的心緒,對裴冷築的愛給了她最大的勇氣,讓自己變得冷硬。
「你不相信我的真心?」裴冷築搖搖頭,一臉的不敢相信。他這輩子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樣說,從來投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別說是我,我想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吧!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人竟然還能嘻笑怒罵的過日于,要讓人相信你有真心,這恐怕很難吧!」
冬月的話像支箭般狠狠的射入裴冷築的心底,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給世人這般的誤解,可是他沒想到,這話由冬月的口中說出竟能傷他如此之深。他腳步似是有些不穩的踉蹌退了幾步,強忍著心頭的疼痛,低低的輕聲問了句︰「你真的有這麼恨我嗎?」
冬月也知道自己這話委實傷人,但既然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如果退縮的話,那先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你知道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無視裴冷築的心痛,冬月依舊冷冷的說著。
「是那時候的事嗎?」
「沒錯!」冬月點點頭,「你還記得這一方凝脂雪笛嗎‘!」她說看便由懷中取出她一直珍藏的玉笛。
裴冷築將視線由冬月的臉調向她手中的半截玉笛,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你當年送我這玉笛的時候,說它會幫我躲過一劫的。沒錯!它是幫我躲過了一劫,那些壞人殺了我爹娘後要殺我的時候,一刀砍下,由我的臉到胸口,本來我是該一刀斃命的,但是這玉笛幫我化去了心口的力道,玉笛斷成了兩半,而我也就活了下來,靠看一口氣找到了嬤嬤,現在我連嬤嬤都沒
有了。」
冬月回憶看深深烙印在她腦中一輩子也不可能遺忘的一幕,再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真的看不出她有什麼未來可言。
裴冷築不由得伸出他的手,心中暗暗為她曾遭遇的事而心疼,她不過是個無辜的小女孩罷了,上天也對她太殘忍了。
當然,他也是個有著悲慘過去的人,但是比起她來說,他真的是幸運太多了,至少他不曾孤立,至少他還有大哥、冷箏和冷笙。
「讓我陪著你,我會替你築一個避風港,讓你從此不再受到任何一點風雨。」
「你還不懂是嗎?我不用人家的同情,沒有你我還是活下來了。」冬月冷笑的說。
「為什麼你一定要說我是同情呢?」裴冷築真恨不得把這兩個字搖出她的腦袋,「好吧!如果你真的一定要說我渴望有你陪伴、渴望替你擋風遮雨、渴望你能快快樂樂;你的每一個傷痛都比傷我還痛、每一個笑容都讓我迷眩,如果你認為這樣的感覺是同情,那就是同情吧!」他狂亂的大喊,似乎要連心中的傷一起吶喊出來般的狂嘯,此刻的他沒有一點冷靜和理智,有的只是被拒絕的心痛和急欲解釋的心焦。
面對看這樣的裴冷築,冬月啞然了。她好想就這樣的投入他的懷中,但是理智告訴自己必須堅持她的心防,長痛不如短痛呵!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情願你當初沒有送我凝脂雪笛,讓我跟著爹娘就這麼去了不也好?」
「你恨我。」裴冷築辛苦的吐出這句話。
為什麼他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如果不是他把這玉笛送給她的話,今天的她是不必活得這般的辛苦。如果當初他沒有……
裴冷築連忙甩去這樣的念頭,他真的不敢想像他當初如果沒有送她那支玉笛,那她現在……他連想都不敢去想那種可能性。
天!他真的是愛慘了這個小女人了!
「我是該恨你的,而我也真的根你。」冬月慢慢的說看。而她最恨的該是為什麼明明不能愛上他,卻又偏偏讓她愛上他。
裴冷築早該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回答,卻忍不住存著一絲希望,但,這畢竟是他的奢望罷了!
她真的根他,而最可悲的是他卻不能說她錯了。
「對不起!」在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他好低好輕的應了一句,然後不再看冬月一眼的轉身離去。
此時此刻,裴冷築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話可以說,或許除了這三個字之外還是這三個字,畢竟她活得這般辛苦,他說什麼也月兌不了關系。
看著地的背影,冬月突然覺得風吹在身上何時竟變得如此蕭瑟?
蕭瑟的是風嗎?抑或是人的心呢?
「你不覺得你的話說得太過份了?」
好奇心大過天的杏兒哪舍得放過這場好戲,早命人注意裴冷築和冬月的路徑,然後再偷偷的跟了過來。不過她的腳程當然比不上練過功的裴冷築和冬月,所以對于他倆之間的情形也是由中間才偷看起。
不過她所看到的就足夠她跳腳的了,雖然她的嘴上總是嚷嚷著裴冷築那一臉討人厭的狐笑,但是一旦發現竟然有人這樣「欺凌」他,仍會心中老大不高興。
以她好管閑事的個性,即使不相識的人也會路見不平,更何況那個狐狸臉的可是她親愛的老公的弟弟,算來好歹也是自家人,她怎麼可能放任他遭人欺凌若此?
她一發現裴冷築失意的離去,便再也忍不住的跳了出來,也不管自己偷窺的身份,大刺利的指著冬月的鼻子,一臉的不客氣。
「過份?」冬月輕輕的低喃了句。
她當然知道她很過份,但是她有她的考量,她不過是個面容殘缺的女人,而且還是個通緝犯,她有什麼資格接受他的愛呢?
一向沒有解釋習慣的冬月沉默了,但她這樣的表現更加激怒了否兒。
「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女孩,千方百計的想拉攏你和冷築,看來倒是我多事了。」杏兒真是愈想愈生氣,「我以為你會懂得冷築的,他不是一個真正淡漠的人,他的淡漠只是一種自我的壓抑,你怎麼能以為他的嘻皮笑臉是不在乎?」
「我……」冬月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最終她也只是默然不語。」冷漠是你對仇恨的表現和用來保護自己隔絕人群的方式,冷築的不在乎又何嘗不是,你憑什麼拿這樣的事來傷害他?」
杏兒的話說得冬月連連的退了好幾步,「長痛不如短痛,他會恢復的。」她用好低好低的聲音說著。
這下杏兒總算听出個苗頭了,她就說嘛!這裴冷築和她老公比是差了那麼-點,但比起大多數的男人可說是人中之龍了,應該不至于行情差到連親
自送上門都會被人「退貨」吧!
看來還是一個自尊和自卑的問題。
「裴家的男人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
說穿了,充其量你也不過是在替你的懦弱找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