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冷築的事是不干我的事,但是有人假冒孟冬月可就是我的事了,第一代的孟冬月是我的嬤嬤,她將這名號給了我,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人盜了去。」
這話說起來是鏗然有聲,但是冬月自己明白,她在說給別人听的同時也人說給自己听,否則她會不得不承認這只是她的藉口,因為她一點也不想讓裴冷築屬于另一個女人。
「那你要怎麼樣?」杏兒刻意作出一臉的無所謂,但心中實在是憋笑憋得好痛苦。
「讓所有的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孟冬月。」
冬月一說完,便拿出了她自己的琴,縴手一撥,好像銀瓶突然破裂而進出水來,又利又尖的劃破了整個空間,在一陣如窒息般的靜默後,瞬間急如狂風、奔若暴雨的琴音響起,聲聲扣住每一個人的心弦,若說剛剛的演奏優又得令人心悸,這琴聲則是令人震撼,那你是出自靈魂深處的呼喊,深深的
迷惑了每一個聆听的人。
是的!就只能用迷惑來形容。
「不愧是天下第一巧手之稱的孟冬月,果真是巧手揚音,看來這天下已難有人出其右,你就是今天的優勝者。」杏兒等冬月一曲奏罷,趁著圍觀群眾爆起如雷的掌聲後,便順勢的說了下去。
「可是……」她並不想霸佔冷竹島二當家夫人的位置,那不是她敢去擁有的東西。
「喂!擂台你也打了,現在冷築就是你的了,你真的狠心到要在眾人面前不要他,那他這輩子大概注定要成為‘滯銷男’了。」杏兒的話真是又狠又辣,說她是在幫冷築嘛!這話听起來委實像是挖苦。
「我不是……」
「不是就好,大家都听到了,她答應了這門婚事。」杏兒不管她本意是什麼,硬是把她的話拗成了這樣。
「你的琴音美得令人心痛,真的是繞梁三日,以後你就可以和我二哥琴築和嗚,我二哥對音律的認識也不是泛泛之輩。」那藍衣女子不知何時已上了他們的船,身形之高大竟然和冷築、冷簫不逞多讓。
「你二哥?」冬月愈听是愈迷糊,這個假冒她的人竟然稱裴冷築為二哥!「沒錯!我是裴冷笙啦!認不出來嗎?」那個女人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紗,就說嘛!唐朝的女人再怎麼腫也沒看過有這種尺寸的。
冬月只能愣愣的動也不能動,張著嘴卻一點聲音也沒有,敢情她是被人設計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沉不住氣又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奇又是一陣嚷嚷的替冬月問出她心中的疑問。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這事擺明了就是你那鬼點子特多的乾娘一手搞出來的。」裴冷笙一邊拍手一邊哈哈大笑的說,看大家一臉的訝異,要他扮女裝也還真有那麼些代價。
他這一說,不用解釋大家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想必是杏兒實在看不下去冷築和冬月之間龜爬的速度,一手安排了這場戲,目的就是要冬月往陷阱里跳,一方面整到了那個老是一臉淡然的裴冷築,一方面也可以將他們兩個人早早送做堆。
這的確是以古靈精怪出了名的江杏兒會做的事。
「乾娘?哇!你這招真是高,連有神算之稱的二叔也不是你的對手,我真是愈來愈崇拜你了。」小奇對這個來自未來的乾娘,說真的,除了佩服之外,還是只有佩服。
「當然了!」杏兒自己也得意得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整到這個天塌下來臉色也不一定會變一下的裴冷築。
裴冷簫一向是不多話的人,但對杏兒他總是不忘多一分叮嚀,或許愛真的會讓人改變吧!
「杏兒,你別太高興,冷築不是個簡單的人。」
杏兒噘起嘴一臉的掃興,可是轉念一想,這裴冷築的「笑面諸葛」又不是叫假的,就讓她這麼輕易擺平也著實怪異了一些,終究听從了裴冷簫的話,一臉疑惑的看看裴冷築。
他不會使的是順水推舟之計,搞到現在,這一切仍在他的掌握之中吧!
裴冷築臉上的笑仍是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但以杏兒對他的了解,這事八九不離十。
「你……」這下冬月就算再怎麼笨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好一個卑鄙狡猾的裴冷築!虧她還為他那傳神的落寞感到心疼,現在想想,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她正想發作時,一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流箭向著冬月而來,裴冷築瞬間飛快的打掉了這支沖著冬月而來的箭,但冬月的自然反應也讓她反身一閃,卻在回身的時候勾掉了臉上的面紗。
這下在岸邊看熱鬧的人都紛紛驚叫,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冬月的臉上看到這麼一道深長的疤痕。
冬月當然感受到四周丕變的氣氛,她知道那些人的心中在想什麼,他們一定都用一種鄙夷的眼光暗暗的恥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這樣難堪的想法在她的心中漸漸擴大,大得讓她幾乎無法自容,她吸氣一躍,飛身便由船上到了岸邊,她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她不想再承受這傷人的注目。
她這一動作,所有的人才如大夢初醒,紛紛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惹得杏兒老大不高興,完全顧不得形象的沒好氣大喊︰「她就是我們冷竹島卡來的二當家夫人,哪一個不服的給我站出來。」
這話一出口,四周一下子全安靜了下來,依冷竹島的勢力,哪個人敢有意見。
「很好!傍我記住了,孟冬月就是我裴家的人,誰要是敢再說句閑言閑語流入我的耳中,姑女乃女乃保證會讓他很好看,听清楚了沒有!」
否兒果真是二十世紀的現代人,懂得如何營造群眾的魁力,兩三句話就讓所有的人全乖得像小綿羊,除了點頭之外,什麼事也不能做。
「大嫂!謝謝你。」裴冷築感激的說。
第八章
「你贏了擂台,現在我就是你的了,你想我們什麼時候成親?」裴冷築笑得像極了偷吃油的貓。
冬月的輕功修為是很高沒錯,但是對冷竹島中輕功最好的裴冷築來說,要追上她並不是一件難事,只不過裴冷築想在清靜些的地方,好好的和這磨人的小妮于不受打擾的談談,是以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看冬月,直到出了城外才攔下她。
冬月喘著息的瞪著面前的裴冷築,她知道如果他想要,說什麼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于是她放棄逃避,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看他。
「你別開玩笑了。」
她又不是沒有看到當時所有人的反應,那些人一看到她臉上的傷疤,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鄙夷,他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誰開玩笑了?現在就快過年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趕明兒就拜堂吧!」裴冷築興匆匆的提議,看來他是認真在盤算這件事的可行性。
以冷竹島的勢力,明天完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何況拜了堂,人就是他的了,省得夜長夢多。
「誰說要和你成親了,我是看不過有人假冒孟冬月的名號,可從沒想過打什麼擂台。」這話說得倔強,卻也帶著幾分的苦澀,打從她醒來看到自己臉的同時,她早就失去愛人的勇氣了。
「難不成你想毀婚?」裴冷築早知道冬月不是個這麼好說話的人,但是親耳听到她這麼說,仍是有些失望。
「相信你不難找到一個願意嫁給你的女人。」她硬逼著自己以冷硬的語調說。
「可是,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一個。」裴冷築一改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一臉嚴肅的直視著她的雙眸,似要看入她的心。
「你不覺得你的同情心太過泛濫了?這世上的女人隨你選,你偏要一個鬼臉女人?」她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