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于這小男孩倒是一個挺有威嚴的主子,可就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法子讓這個看起來很凶悍的丫鬟乖乖听話的?
就在冬月百思不解的時候,她已經被那個小男孩拉人了客棧,沒想到迎面而來的竟然是兩個如果要她排名,絕對是她最不想遇上的人的前三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冤家路窄的遇上楊玉仙和白守謙。
「看姑娘的樣子似乎認識那兩個人?」
「那個是尚衣奉御公孫昕的妹夫楊玉仙,另一個是御史大人。」冬月冷冷的說。
「看來你似乎不太喜歡那個姓楊的?不過這也難怪,這當官的十個有九個半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你喜歡他們才是怪事呼!」小男孩一點兒也不在乎的笑著。
「小聲一點,這話要給人听到了會殺頭的。」
冬月雖然心中也是這麼的想,但是她對這個小男孩不知怎麼的就是有一種好感,自然不希望他會因為這些話而冒犯了某些人,畢竟在這樣的年代中說這種話是會被殺頭的。
「就沖看你的好意我就來整整他們,順道替你出一口氣如何?」
「出一口氣?你可別亂來,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冬月有些擔心的說,這小男孩當真是初生之犢。
「別怕!看我的。」他拍著胸,一臉的胸有成竹樣。
「你想怎麼做?」冬月疑惑看小男孩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
「你知道我們剛剛為什麼會潑到你的?」
「為什麼?」
「還不是我家笙笙長得太如花似玉,結果引起了人家的妒嫉。」
「她?」冬月的口氣是不可置信,她實在很難以想像有人會「妒嫉」這樣的女子,如果說妒嫉的對象是這個小男孩她還比較相信一點。
「大……少爺!」笙笙的話又在小男孩的瞪視中散去,一臉的無可奈何。「你可別小看我們家笙笙,雖然是粗壯了些,但這年頭不是流行粗壯的女人比較好生養嗎?像我……我面前的你就太瘦了,多吃一點對你有好處的,再過幾年,等楊貴妃一出現,你就知道粗壯的定義了,我們家笙笙可比不上她哪!」
「楊貴妃?」這又是哪門哪號的人物‘!
「楊……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還是回到我們的正經事上。」
听他說話的口氣,難不成他把整人的事當成正經事了?冬月疑惑的看著小男孩將嘴輕附在笙笙的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旋即笙笙的臉色就愈來愈難看,而且還不停的搖著頭,一臉打死不干的樣子。
「長痛不如短痛喲!」小男孩這一句話才出口,原本還堅持反對的丫鬟竟然奇跡似的點了點頭,雖然她的臉上仍是百般的不悅。
然後,笙笙的臉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只見她刻意的學著煙花女子的媚行,婀娜多姿、蓮步輕移的走到白守謙的身邊,然後大刺刺的給了白守謙一個大響吻,然後用一種眾人都听得到的聲音說︰「楊大爺,不是我不
喜歡你,而是我更喜歡這位大爺,他一听說你要包下我,馬上願意出兩倍的價錢哪!」說完,還嫵媚的對楊玉仙拋出一個飛吻。
楊玉仙一想到有人跟他搶女人,這眉頭全都打了結,再發現那個人竟然是和他冤家路窄的李杰,這下更是事可忍,孰不可忍,新仇舊恨全上了心頭,二話不說便帶人準備海扁壓根還沒弄清楚的白守謙。
這廂有人賣力演出,那廂的始作俑者卻是看得樂不可支,拍手鼓掌大聲叫好,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編劇兼導演的那個小男孩。
「沒想到笙笙還真是有天分,要是哪一天她被人炒魷魚了,我非建議她走這一行不可。」邊說還邊抱著肚子大笑。
「笑!笑大聲一點啊!」不知道何時,趁亂跑回來的座座一看到小男孩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樂些什麼,一臉沒好氣的講著反話。
「一次整了兩個看起來討人厭的人,又不用動手就讓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的,這種差事還不輕松啊?」小男孩仍是興高彩烈的說著。
「輕松?我這樣子叫輕松?你不如殺了我乾脆一點,這要是被大哥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很有自知之明嘛!你想受什麼樣的懲罰?」
「以大哥的個性,這三百遍的千字文是跑不掉了……」她講得太投入,結果沒有發現她面前的人一直在對她擠眉弄限,仍是口無遮攔的說下去。「說不定還要蹲上個十炷香的馬步,外加核對東北一帶所有號子的帳本……咦?你干嘛臉色這麼奇怪?是不是听了我的話以後開始感到對不起我了?」她總算注意到小男孩臉上的扭曲,不過仍沒有發現原因。
「別說了!」
她以為小男孩的怪異是被她說中心事而害羞,「難得看你這麼有良心,我可比大哥有肚量好說話得多,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反正大哥也不一定會知道。」她大方的說。
而且說真的,一想到自己也能引起「兩個男人」的戰爭,看來他的女裝扮相也不差嘛!人長得好就是這個樣子,隨便打扮一下就拼過那成堆的庸脂俗粉。
「問題是他都知道了。」
小男孩無奈的指指他的背後。
「啥?」
這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男人,完了!那他剛剛的話他大哥不就听得一清二楚了?
‘冷笙!看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冷得可以凍死人的語氣,這個人不會是別人,正是那一向冷出了名的冷竹島大當家──裴冷簫。
而這兩個一臉大禍臨頭的人,自然是女扮男裝古靈精怪的杏兒,和「被迫」男扮女裝的裴冷笙。
「大哥!我是被逼的!」裴冷笙連忙喊冤,一臉怨懟的看著杏兒,一看就知道他是被誰逼的。
「你的懲罰自己都說了,不用我再重復一次了吧!」裴冷簫的語氣仍听不出一絲人氣,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火了。
裴冷笙在心中暗暗大叫不妙。「大嫂,你幫我跟大哥說一下。」他只好先搬救兵。
不過裴冷簫卻先發制人的對著杏兒說︰「回去再說!」
裴冷簫都這麼表態了,杏兒也只好聳聳肩,一臉的愛莫能助。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冬月完全被搞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美得不像人的小男孩是個女人,而那讓客棧變成戰場的丫鬟卻又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冷竹島中人稱「狂」的裴冷笙!
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去扮女裝,就這樣的行徑來說,她是不得不承認,這裴冷笙對這「狂」是當之無愧。
等等!這些人都是冷竹島的人,那不就表示她是自投羅網,她真是什麼人不好遇,偏偏遇上了這些人,那不表示她又會見到裴冷築了?
懊死!她真是有夠倒媚的了,一出門就遇上她不想見的兩個人,現在難不成她又得去見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男人了嗎?
不行!她得想個法子告辭才成!
「嗯……我想……你們有事我就不打擾……」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講完,眼前這冷得讓人不覺打腳底板發涼的男人的話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張口結舌的采愣在原地。
「你是孟冬月盂姑娘吧!冷築要我一並帶你回去。」
望著冷竹別館高雅氣派的大廳,冬月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又回到這里來的,但是她發現冷竹島的大當家果真氣勢不同于常人,他那冷冷的話完全讓人不知道如何反抗,也提不起勇氣反抗。
不過,最讓她生氣的是當她一進入冷竹別館,迎面而來的就是裴冷築那賊斃了的笑容,那個樣子像透了在對她說──我早告訴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