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了,沒有?
嚴燿玉整個人完好無缺,的胸膛和小骯,連一丁點擦傷都沒有,結實優美的肌肉線條,在月光下一覽無遺。
「金兒。」他輕輕喚道。
她粉唇微張,呆愣的抬起頭來,兩只小手還擱在他赤果的胸膛上,直到這會兒才知道,染在他衣衫上的,並不是他的血。
嚴燿玉嘴角一勾,黑瞳深幽,啞聲緩緩開口。
「如果你很急,我們可以進房去,看是你的房間,或是我的房間都無妨,我不介意你繼續。」他何止是不介意,簡直是歡迎之至、求之不得!
她閃電般縮回手,滿臉通紅的連退好幾步,終于想到這舉止有多麼莽撞不得體。
一瞧見他胸上的血,她就亂了分寸,急著檢查他的傷,硬是把他壓在牆上,還當場剝了他的衣裳,讓他上身果了大半,要是讓別人瞧見,肯定要以為,她正在「非禮」他——
一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她就忍不住想躲進被窩,羞窘的大叫。
「胡說,誰要跟你繼續。」她胡亂說道,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急沖沖的回身要走。「夜深了,我要回房歇息了。」
這會兒,無論是周謙還是生意,全都被她拋到腦後了。她極為難得的,率先打了退堂鼓,急著想避開他。
嚴燿玉仍靠在牆上,維持被她擺布出的「香艷」姿態。
「金兒。」他又喚道,雖然只是簡單兩個字,那語氣卻親昵得讓人臉紅。
「做什麼?」
「你走錯了,百花齋在另外一邊。」他含笑提醒。
金金深吸一口氣,仰起小巧的下顎,維持殘余的尊嚴,鎮定的往回走。
直到拐了彎,確定那雙黑眸再也瞧不見她時,她才拉起裙擺,紅著臉落荒而逃。
第八章
初雪融化,落滴湖中。
周謙的府邸築在煙波浩渺的湖中,富麗堂皇的程度是不用多說了,不同于北方高宅大院的是,這宅子內共有二十四座橋,不論是曲橋、拱橋或是廊橋,座座都是精雕細琢。
倚虹橋旁的水心榭,今夜點上宮燈,鋪上錦褥。外頭還朔風緊刮、銀雪紛飛,水心榭內卻烘著碳火,暖如春天。
周謙下令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貴客,奴僕們格外慎重,忙進忙出,端上各式珍品佳果。
一個冰裂大瓷盤被擱上桌,盤里是鮮美的荔枝,殼如紅繒、膜如紫綰、果肉潔白如冰雪。這種只產于夏季的水果,要保存到這大雪紛飛的隆冬,需要許多麻煩的功夫,極不容易。
身為主人的周謙,坐在主位上,最得寵的十夫人則倚偎在他懷里,一雙蘭花指慢慢剝著荔枝。
周謙笑意盎然,指著桌上瓷盤。「這個冰裂瓷盤,錢姑娘想必是不陌生吧?」
金金挑起柳眉,從容回答。
「這是南宮家窯場里的作品。」
說起南方最好的瓷器,那就非南宮家窯場的莫屬,許多高官的府里,都是非南宮家的瓷器不用。半年多前,錢家開始大量收購南宮家的瓷器,運送到北方販售,兩家合作愉快,賺得不少利潤。
周謙點點頭,還瞄了嚴燿玉一眼,那笑容變得幸災樂禍。
「怪了,嚴兄啊,我記得,京城里的瓷業,原本該是由嚴府獨佔鰲頭,怎麼如今反倒讓錢家搶了?」
獨門生意被搶,肯定是損失慘重。只是,錢家次女銀銀,如今可是南宮家的少夫人,全家疼寵極了,身為長姊的金金一開口,言明有意購買瓷器,南宮家哪可能說個「不」字?
客座上的嚴燿玉,修長的指拙著杯,輕晃著杯中色如琥珀的女兒紅。
「我跟金兒,是誰得到這樁生意,都沒差別。」他刻意把對她的昵稱,喚得格外親昵,暗示兩人之間關系匪淺,不分彼此。
「是嗎?對我來說,差別可大了。」金金笑靨如花,眼里卻進出點點火光,藏在絲裙下的腿兒,朝他重重一踹。
桌子稍微晃動,一顆荔枝滴溜溜的滾了出來,嚴燿玉卻是皮厚肉粗,全然不覺得疼,還對著她寵溺的一笑。
「金兒,別這樣,還有外人在場。」他輕聲說道。
這不要臉的家伙!
她眼兒一眯,再接再厲的又是一踹……
咦?
繡鞋兒沒踹著任何東西,腳踝處卻陡然一緊,鐵條似的鉗制,箍得她無法動彈,根本抽不回腿兒。
嚴燿玉黑眸灼灼,握住她自投羅網的腿兒,沿著紅綢羅襪,滑過她的小腿,粗糙的指月復最後逗留在最細女敕的腿窩,悠閑的摩挲……
火燎般的觸感,從他接觸過的地方傳來,讓她全身一顫,又羞又怒,鳳眼噴火的瞪著他,恨不得用筷子在他身上戳幾個洞。
桌面上看似平靜,桌面下卻熱鬧得很,周謙全看在眼里。他抓著十夫人的手,低頭吞下一顆荔枝,換了個話題。
「今早官府傳來消息,說是梟山上的賊寨,一夜之間讓人給剿了。」他舉杯喝酒,神情中透露出幾分的佩服。「匪徒們聚到官府前,跪地自首。至于盜匪頭子,則是被人卸了一條膀子,連同證物,一起扔在城門口。」
一個讓官府頭疼不已的賊寨,竟在一夜之間,被剿滅得干干淨淨,這件事傳遍大運河兩岸,人人議論紛紛。
嚴燿玉神色如常,那張俊臉沒有泄漏任何端倪,大手倒是放開她的腿兒,端起酒杯啜飲。
「官府會怎麼處置?」
周謙又吞了顆荔枝,視線在兩人身上轉過來又轉過去。
「罪證確鑿,絕對是秋後問斬的下場。」當然啦,這也要看那個只剩半口氣的盜匪頭子,是否還能撐到秋後。
「知道是誰下的手嗎?」金金問道,想起昨夜在月光之下,嚴燿玉胸前那攤來歷不明的血跡,當時他身上沒有傷,卻染了一身的血。
會是他嗎?
是他在一夜之間敉平那個賊寨,擒下那個曾經傷了她的盜匪頭子,替她報了仇?
「匪徒們嚇破了膽,只敢透露那個帶頭剿匪的,是一個全身白衣、殘厲如修羅惡鬼的男人。」周謙還記得,傳話的人一臉不可置信,懷疑匪徒們是在胡言亂語。
十夫人听得心驚膽戰,偎進丈夫懷里。「听起來,這人甚至比那些盜匪還嚇人呢!」
周謙擁著美人兒,瞄了嚴燿玉一眼,沒有笨到在這時揭曉謎底。「據說,他手舞長劍,氣勢冷絕,驍勇得無人能敵,一個時辰不到,整個寨子就讓他剿了。」
唉,替一個女人報仇,比當初搶回賑銀,所費時間更短,由這點就不難看出,那女人在他心上的分量有多重了。
「別說了,說得讓人家心里好怕。」十夫人嬌瞠著,小手搗住周謙的嘴。
「好好好,不說不說。」周謙猛點頭,揚手招呼。「把菜端上來,可別餓著我的貴客!」
丫鬟們連忙撤下桌上的瓷盤,鋪上錦布,再擺上幾副精致的餐具。等在門外的奴僕,則端著香味四溢的佳肴,魚貫而入。
十夫人一瞧見菜肴上桌,嬌媚的臉兒唰的變白,火速跳出丈夫的懷抱,一邊後退一邊吞吞吐吐的解釋。
「呃,我有點事,所以……呃,先行告退……」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拎著裙子,飛也似的逃了。
周謙不以為意,像是早已習慣這類事情,他舉起筷子,津津有味的進食,還不忘興高采烈的招呼著。
「來來來,兩位別客氣,這幾道都是我府里才有的好菜,包管你們吃了後回味無窮。」他得意至極,頻頻示意兩人用餐。
金金敷衍的一笑,心有旁騖,還在思索賊寨被剿,是否與嚴燿玉有關。她漫不經心的舉筷,挾了一塊入口,紅女敕的嘴兒輕輕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