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緹娃望著眼前早已深深愛上的男人,粉臉兒愈來愈紅潤。
心中的羞怯與遲疑,全在他給予的烈焰中,被燒得一乾二淨。
她無法欺騙自己,只有認了。
在闕立冬炙熱的目光下,緹娃鼓起所有的勇氣,圈住他強壯的頸項,主動獻上柔女敕的唇——
才清醒過來,闕立冬立刻發現緹娃不在床上。
他心頭一驚,迅速跳下床,抓起襯衫往身上套,一面沖了出去,心里不斷暗罵自己,長年賴以維生的警戒,竟會在不知不覺中松動。只要有緹娃在身旁,他就感到安心,所有的戾氣都被她的甜美融化,不再像是個鎮日刀口舌忝血的危險人物,反倒愈來愈像是一個陷入情網的尋常男人。
那雙柔軟的小手,每輕撫過他一次,就改變他一些些。她的甜美融入他的生命,一點一滴,確實帶來了改變——
用力打開客房的門,隔著一扇中國書畫屏風,對面那扇房門也同時打開,腳步聲同時響起,闕立冬沖到客廳,與同樣有些慌的韓傲對看一眼。
然後在下一秒,他們同時听見,沙發那兒傳來三個女人的談笑聲。
兩人迅速轉頭,只見丁緹娃、左芬芳竟和CD那女人坐在沙發上閑話家常。桌上不知從哪弄來一堆瓶瓶罐罐,三個女人湊在桌旁,像有多年交情的姊妹淘似的,湊在一起喝下午茶。
「來,這些餅乾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們別客氣。」左芬芳溫柔一笑,將香酥的手工餅乾推到兩人前面。
CD毫不客氣,順手拿起一片杏仁薄片,送到唇邊咬了一口。香甜的酥餅美味極了,她無限感動的閉上眼楮,靜靜享受半晌,才又睜開眼楮。
「你們兩個真賢慧,又會煮飯、又會打掃的,韓傲和闕立冬能娶到你們,真是他們的福氣。」
緹娃聞言,小臉俏紅。「我——我不是他老婆啦——」為了掩飾羞窘,她拿起桌巾,在乾淨無瑕的桌上擦來擦去。
「很快就會是了。」CD笑著斷言。她才不信闕立冬會讓這小女人溜走呢!
「別提這個了。」緹娃一臉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CD,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問啊!」CD粉唇一揚,大方的擺擺手。
「你真的只要價錢適合,連嬰兒都不放過嗎?」緹娃看著那長相甜美、笑容可掬的CD,實在很難想像她會如此心狠手辣。
左芬芳听到這句話,喝到一半的花茶差點沒噴出來。她輕搗著唇,驚愕的抬頭,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當然。」CD眼也不眨的回答。
兩個女人一僵,倒抽一口涼氣。
「不過,」CD露出甜蜜的笑容,推推臉上粉紅色的墨鏡。「殺嬰兒的價碼很高,高到沒人付得起。」
丁緹娃和左芬芳看著她,CD則無辜的眨了眨眼,三人互看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CD指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跟兩位新認識的朋友,分享她愛極了的名牌貨。「這些都是人家給我的試用品,你們有需要的話就拿去,反正我家多的是。」
「你擦的香水就是這罐嗎?」緹娃拿起一小瓶香水,好奇的把玩。「這叫什麼名字?」
「POISON。」CD笑笑的說。
毒藥?!
兩個原本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男人,聞言雙雙一驚,同時沖了上去,異口同聲的大喊︰「別開它!」
闕立冬一把搶下緹娃手中的香水瓶,韓傲則一把將左芬芳拉到身後。
「韓傲——」
「闕立冬——」
兩個女人皺眉瞪他們,不滿的異口同聲道︰「你做什麼?」
「那個女人——」男人們怒聲低咆。
「是客人!」女人們也齊聲回答。
「那瓶毒藥——」他們再吼。
「是香水。」CD嬌脆的笑聲響起。
男人們一愣,雙雙回頭瞪她。
「拜托,你們別大驚小敝,這只是克莉絲汀迪奧的一款香水,香水名就叫——」說到一半,她笑岔了氣,格格笑個不停,還愈笑愈夸張。
「毒藥!」左芬芳和丁緹娃沒奸氣的接口,瞪著那兩個笨男人,各自責怪他們禮貌不佳、怠慢客人又兼見識淺薄。
「哈哈哈哈哈——」
看那兩個男人一臉尷尬,在兩個女人的碎碎念下,一句話都不敢吭,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瞪著她,CD早已忍俊不禁,完全不顧形象的倒在沙發上狂笑。
老天,這太有趣了!
早知道她就把數位式攝影機帶身上,把這段完整的拍攝下來。她好想讓其他人瞧瞧,這兩個名聞遐邇的厲害男人,競也會有如此乖馴的一日。
愛情啊,真能將最剛強的鐵漢,化為繞指柔呢!
第九章
怕緹娃和CD那危險的惡觀音越混越熟,闕立冬當機立斷,第二天一大早瞞著韓傲夫妻和CD,就偷偷帶著緹娃搬回「長平」社區。
「我們這樣沒說一聲就走,不太好吧?」緹娃蹙著眉頭。
「我昨天和韓傲說過了。」他說謊不打草稿,將車子開進社區,停在自家門』剛。
「可是CD不是說,要和我們一起回來找人嗎?你這樣丟下她,會不會不太禮貌?」
和殺手經紀人還講什麼禮貌?
闕立冬翻了個白眼,一聲不吭的提著兩人的行李,轉身就往屋里走。
「喂,闕立冬,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听到啊?」
「有。」他應了一聲,腳下未停,提著行李進房。
「什麼有,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在听。」緹娃不滿的跟在他身邊走,碎碎念的嘟囔著,直到跟著走進房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兒是他的房間。「喂,你弄錯了,那一箱是我的行李。」她說道。
「我知道。」他把兩箱行李都丟到大床上。
「我的房間在樓上。」緹娃皺眉爬上床,雙手拖著自己那箱行李,咚略咚的就要往外走,嘴里還不爽的叨念著。
只是,她才走沒幾步,腳下陡然一輕,被闕立冬連人帶行李扛起來,瞬間離地半尺高。
「哇啊,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他輕而易舉的拎著她與行李,放回大床上,鐵臂宛如牢籠,緊緊將她限制在床上。
「你的房間在這里,你從今天開始睡這邊。」他的口吻不容置疑,黑眸鎖住那張粉女敕的小臉,筆直的望入她眼里。
「為什麼我要睡這里?」緹娃臉一紅,開口抗議。
「因為比較方便。」他臉不紅、氣不喘,回答得理所當然。
「喂,你——」
她既害羞又生氣,可才開口,闕立冬整個人已經壓了下來,霸道的以唇舌堵住她剩余的抗議,吞去她所有的嬌瞠。
完了、糟了、慘了——
她再也說不出抗議的話了。
浴室里的淋浴區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霧面玻璃蒙著一層霧氣,健壯黝黑的身軀即使隔著不透明的玻璃,還是頗具觀賞價值。
穿著睡衣的緹娃,站在門外偷偷欣賞了一會兒,才伸手在玻璃上輕輕敲幾聲。
「我把曬乾的毛巾收進來了,就擱在浴室門口。」
水聲之中,傳來闕立冬模糊的哼聲。
她擱下毛巾,轉身就瞧見被拋了滿地的男性衣物。「老天,你為什麼就是教不會?我不是說了,別把月兌下的衣服扔在地上。啊,你又忘記把襪子翻面了!」她碎碎念著,一路撿拾衣物。
這回,里頭的男人哼都不哼一聲,保持緘默,對這樣的抱怨已經習以為常。
緹娃抱著滿手衣物,扔進洗衣籃里,動作流暢熟練,沒有浪費任何時間。處理完髒衣服後,她又在浴室內轉了一圈,確定一切都收拾妥當,才光著腳丫子走回臥室。
山區的夏夜,氣候涼爽宜人,沒有了白晝的暑氣。推開窗戶後,微涼的風迎面吹來,在這樣的溫度里,即使是下開冷氣,也能舒服的睡上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