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跟宋節是地頭蛇,自然清楚台灣有哪幾個人擁有A亞孟買型的血型。發覺花苗的心髒有些問題後,將她排除在名單外,接著找上了你。」冷天霽徐緩的解釋,觀看著她的表情。
他不願意嚇壞她,但這麼危險的事他卻無法不說明。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身陷險境也絕不願意牽連花穗。但是,萬萬沒想到危機竟是沖著花家人來的。
他不管那些人要從何處得到所需的心髒,但是想動他的妻子就是不行!任何膽敢傷害她的人,他絕不輕饒!
神偷扮了個鬼臉,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為那些不識相的人祈禱。
「你妹妹的心髒有著先天性的疾病,並不適合移植,而你的心髒,則是新鮮又健康,才會成為目標。」他說道。
新鮮又健康?听到別人這麼形容自己的心髒,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那兩個人就是想挖我的心髒,去給那個軍火販子?」她問。
「他們接觸不了那麼高的層級,頂多是挖你的心去換賞金。」神偷搖頭食指敲著桌面。
「害怕嗎?」冷天霽的手環繞著她的腰,卻發現她稍微挪開。那不是厭惡或排斥,而是直覺的避開。
他的眉頭緩慢的一揚,不動聲色。
「還好。」她低聲回答,輕咬著唇,沒瞧見他的反應。
見識過丈夫的能耐,她就算有天大的恐懼,也早就煙消雲散。先前那兩個人可是被揍得慘兮兮呢!
不過,同血型的人里出了個軍火販子,讓花穗覺得好丟臉,真是讓人意外啊,同樣血型的人竟有這麼大的差距,像她全家,可全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呢!
「上官厲擔心‘洛爾斯’插手,要我回來告知詳情,也好讓你們能夠防範。」神偷將事情交代清楚,而後喘了一口氣。
一提到「洛爾斯」這組織,在場幾人都皺起眉頭,效果跟提起上官媚時相似。
對他們來說,那組織等于是麻煩的同義詞,一旦牽扯上,就代表著一場爭端。
火惹歡偏頭,清澈的眸子里流光閃動。她伸手從衣袖中拿出一張撲克牌,放置在桌上。「屠夫前不久發現的那張黑桃J撲克牌,由‘武者’分析過,證實是洛爾斯首腦的身分宣告,他也來到台灣了。」
「嘿嘿。」神偷怪笑兩聲,看向冷天霽。「看來,你老婆的面子挺大的,竟連黑杰克都引得來。」
黑杰克?誰?冷天霽的朋友嗎?
最重要的是,他會送紅包來嗎?
花穗瞪大眼楮,眾多問題在腦子里轉了一圈。
「黑杰克或許會想賣那軍火販子一個人情。」衣笙評估道,表情凝重。事情牽扯上「洛爾斯」還隱瞞得了上官媚嗎?那女人一旦插手事情將會變得更復雜。
被冷落許久的花苗悄悄靠過來,扯著姊姊的衣袖,吸引注意力。「啊,姊,我要送你的禮物扔在那棟大樓里。」她小聲說道。
「什麼禮物?」
「我自己做的一床新被單。」
啊,她正想換新被單呢,床上用的那條,雖然不算舊,但是晚上磨啊磨,遲早磨破……視線看向冷天霽,花穗的粉臉轟地紅了起來。
「布料花了多少錢?」半晌後她才問。
「五千多塊。」花苗滿心不舍。「我還做了一個好可愛的心形抱枕套,旁邊還綴著蕾絲花邊。」她用雙手比劃出一個心形。
「什麼?那麼貴?」
「嗚嗚,我想說,難得家里有喜事嘛!」她一臉委屈。
半晌之後,花穗才下了決定。「我們回去。」她小聲說道,牽著妹妹的手,極為緩慢的往門口匍匐前進,想偷偷離開。
走不到兩步,低沉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
「花穗,坐下。」冷天霽徐緩的說道。
「我只是想去拿……」
冷天霽的目光一沉,五官瞬間變得冷峻嚴酷,周身的氣息在瞬間一變,溫和的面具崩碎。
那凌厲的冰箭射來,花穗全身僵硬,動都不敢動。她本能的知道,再堅持去拿被單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所以選擇乖乖站好不動。
「過來,坐好。」破天荒頭一次,他用冷硬的語調對她說話。
「我不要坐那里。」她嘟著紅唇不依的說道,粉頰上一片霞紅。
討厭啊,她……她才不要當眾坐在他的大腿上呢!大家都在看著她多不好意思啊!
「過來。」低沉的聲音重復響起,這回附贈燙人的怒氣。
「好嘛好嘛。」她小聲的嘟嚷,緩慢的走到他面前,心里有些委屈。嗚嗚,在家里他可不會這麼凶,為什麼一到「絕世」的地盤上他翻臉比翻書還快,霸道得不像話。
踱步沙發旁,她還想討價還價。「我坐旁邊好不好?不要……啊!」她發出一聲驚叫。
有力的手驀地一揚,只是輕輕一帶,就將她扯入寬闊的胸膛。她撞上他結實的肌肉,唇兒擦過他的胸口,臉兒羞紅,急忙就想退開。但是縴細的腰才一挪動,就感覺到一陣強而有力的鉗制。
冷天霽的手等在那兒,有效的困住她。所用的勁道很巧妙沒有弄疼她,卻也讓她掙月兌不開。
為了一勞永逸,他決心將她困在懷中仔細守衛呵護,免得她又臨時起意,溜回危險里。
一連串的動作,霸道卻又掩不住他關懷她的事實,看得其他人萬分驚訝,目光發直、嘴巴微開。
衣笙從衣袖內取出白綢包,指尖一抖一抽,取出白綢包內長長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的扎了神偷一針。
「唉啊!你為什麼拿針扎我?」神偷吃痛,怪叫一聲,對衣笙怒目而視。他沒痛沒病的,這家伙為啥免費替他針灸?
「會痛吧?」衣笙不答反問。
「廢話,當然痛啊!」
「會痛就好。」衣笙點頭,慢條斯理的收起銀針,恢復先前的平靜。「剛剛瞧見屠夫發怒,我有些閃神,還以為自個兒在作夢。不過,既然你能感覺痛,那……」他聳肩。
加入「絕世」到如今,還是頭一次看見屠夫發怒。原本以為這個男人對每件事、每個人都是好整以暇的,沒想到他不知從何處娶來的小女人,讓他的喜怒哀樂全都藏不住了!
神偷咬緊牙根,眯著眼楮。敢情衣笙是拿他來當實驗品?!
沙發上,夫妻兩人大眼瞪小眼,花穗的紅唇嘟得高高的,為了新床單差點跟他反目成仇。
哼,就算他變凶又怎麼樣?她才不怕他呢!
「那兩個人不是早被你解決了?」她不服氣的問,好心疼那床新被單。五千多塊,哇,是家里兩個星期的菜錢呢!
「事情沒這麼簡單。」他低下頭,銳利的視線逼視她,英俊的臉上滿是怒氣。
他滿腔怒火,氣她死到臨頭還敢到處亂闖。
眼看夫妻快吵起來了,神偷出來打圓場。「那兩個人只是小角色,比較棘手的問題是,那個軍火販子的人緣挺糟糕的,有人想賣他人情,卻也有人想斷了他的生機。」他解釋道。
「殺了你,讓你的心髒不再跳動,是最快的方法。」冷天霽口吻僵硬的下了結論。
「喔。」花穗小聲回答,小臉垂在胸口,總算看出事情的嚴重性。
簡單說來,不論哪一方人馬得逞,她都活不成了。
「收到的情報是有人從日本聘來一位殺手,無論如何都要取你性命。對那日本殺手各界所知都不多,少數見過的人傳說那殺手右手持玫瑰、左手持刀劍殺人技術精湛。」神偷又倒了一杯酒,坐得遠遠的,觀看夫妻兩人的有趣互動。
那美麗的小女人看來倒是被屠夫保護得挺嚴密的呢!
「右手持玫瑰,左手持刀劍?」花穗偏著頭,努力想像那畫面。「那不是很詭異嗎?」這是保守說法,她比較想問︰那人是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