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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佳人 第5頁

作者︰典心

「鐵鷹!」岳昉像是看到救星般,興高采烈地喊著。

接著,他看著那條被鐵鷹以巧勁控制、用來捆住刺客的黑布,突然覺得有點眼熟,他疑惑地眯起眼楮。

「我說岳先生,你還是先把褲子穿好吧!」皇甫覺好心地提醒,實在不忍心這位忠心老臣顏面盡失。

岳昉倒抽一口涼氣,低頭才發現褲子已經滑下雙腿。難怪他突然覺得下半身有點冷,原來鐵鷹用來制住惡徒的黑布,根本就是他的腰帶!他連忙提起褲子,一張老臉已經面紅耳赤。

雖然說是轉眼間取了他腰間的系帶,制住了惡徒,可見鐵鷹的身手驚人,但是這也太過分了些,再怎麼說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包丟臉的是,要不是皇甫覺提醒,他大概還沒反應過來。作為皇甫家的家臣,警戒心這麼低,又加上護主無力,他的一張老臉都不知道該擺在哪里。

「情況危急,鐵鷹有所得罪了。」鐵鷹沉穩他說道,隨後視線落在野火身上,緩慢而警戒地一眯。這個少年先前與皇甫覺糾纏在一塊,他原本還以為也是刺客的一員,但是當少年撞上他時,一股難以解釋的淡淡香氣竄入他鼻端,惹得他心神一亂。

鐵鷹握住這個少年的腰,制止「他」的掙扎,卻感覺到「他」柔軟得不可思議。他有幾分困惑,看著「他」的眼神更加復雜。

「看什麼?!我是路過的,不關我的事,快點放開我!」野火防備他說道,奮力想推開鐵鷹。她可不想惹事,這麼生死相關的事,她更是一輩子都不想遇上。

「鐵城主,快些放開這位小扮,是這位小扮救了我,讓我免于刀劍之害。你沒看見,這位小扮的身手十分了得,光是靠著那根扁擔就打得刺客無法近身,鐵城還真是臥虎藏龍啊!眾多侍衛攔不下的刺客,竟然就被這位小扮攔下了!」皇甫覺一臉感激他說道,把功勞全往野火身上推。

在岳昉面前,他可該是半點武功都不會的人,若不把功勞推在野火身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鐵城主?你就是鐵鷹?」野火呼吸一窒,這才听清楚眼前這個高大男人的身份,就是鐵城如今的年輕當家。

她打量著他,毫不回避他的目光。高大的個子,濃密的黑發,炭黑似的濃眉,深不可測的雙眼,鐵鷹雖然比不上皇甫覺俊美,但是無疑更有存在感,那身氣勢不怒而威。

「‘你’是誰?」他沉著聲問野火,並將「他」的身子拎了起來,逼近「他」的臉龐。屬于「他」的香氣,弄得他的心難得亂了幾分,他無法明白,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少年有這種反應?

「只是路過的倒霉人。」野火的眼神逐漸變得復雜,她奮力掙開他的鉗制,解開腰間那條黑布,彎腰檢起斗笠,重新又戴回頭上,刻意地偏開頭不去看鐵鷹。

她當然听過鐵鷹的種種,在鐵城附近居住著,就算是想不听見他的事跡都難,那些城民把他當神般崇拜著。

神?野火在心里冷哼一聲。大概也只有她才深刻體認到,鐵家不過是認勢不認人的勢利豪門罷了!

她跟鐵家稱得上是舊怨,而如今他緊盯著她的眼光,又讓她感到不安,莫名地只想要逃開。

鐵鷹緩慢地點點頭,刻意把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目光回到被綁縛的刺客身上,那雙黑眸變得陰鷙。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人?」

「問出主使者,或是把他帶回鐵城去,讓他去指認那些人,到時一定很有趣。」皇甫覺冷笑一聲,輕松地搖動桐骨扇。

刺客頭子咬著牙,勉強抬起頭來。頸間的黑布愈勒愈緊,他別說是開口說話,就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看著刺客臉色發白,岳昉忍不住開口說道︰「鐵鷹,你還是先把腰帶還給我吧!反正你已經在這里了,諒他也是無法作惡的。就先松開他,再來問話。」他一來是因為宅心仁厚;二來是為了快些取回腰帶。這麼提著褲子站在一旁,等會兒隨從們趕到,他要如何自處?

鐵鷹點了點頭,手腕翻轉,利落地抖開黑布,沒有生命的布料,被他的內勁隨意操使著。被纏綁住的刺客被那勢子抖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翻了翻,之後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要是肯說,還有一線生機的。」鐵鷹徐緩他說道。

刺客貪婪地呼吸著,雙眼仍是通紅的,他撇著唇冷笑,表情看來十分詭異。「我們弟兄們收了百萬兩的黃金,領受的命令只有一項。」他的目光落在皇甫覺身上。

「有人要我們殺了螭龍。」他一字一字他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除卻野火之外,全都身軀一僵。

螭龍是王族的徽章,而國內唯一可佩螭龍的男子只有一人。這些刺客當真是為了皇甫覺的身份而來的;有人在覬覦著皇甫覺的身份,竟然買通了江湖人士,在鐵城周圍埋伏!看來這次鐵城之旅,內情並不簡單。

「對方先布棋了。」皇甫覺搖搖扇子,嘴角有一絲冷笑。「果然就連處決魔教之子的事情,也只是個引子。」

他離開京城來到鐵城,一來是為了魔教之子;二來則是因為長久就听聞武林人士與朝中勢力掛勾,他前來一探究竟,是以自己當誘餌。而還沒進鐵城,竟然就誘出了一票刺客。

「你先離開。」鐵鷹淡淡他說,甚至沒有再看向野火。

「求之不得。」野火哼了一聲,腳尖卻踢了踢地上的破木屑。「不過要我離開也行,先把帳算清楚。打破了我做生意的東西,不照價賠銀兩給我,不怕我到處宣揚,說鐵城主欺壓善良百姓?」

「幾日後到鐵家來,我會如數支付。」鐵鷹感覺到這個清瘦少年的明顯敵意,那雙清澈的眼楮里,充滿了壓惡與排斥。

「只是怕我這貧戶不夠資格踏進鐵家的地盤,還沒開口就被人轟了出來,我看,我還是識相點,自認倒霉就是了。」野火諷刺他說道,握起扁擔就往竹林走去。

鐵鷹皺起眉頭,頭一次遇到說話如此刻薄的少年。

一股怒火由胸間升起,讓他有幾分詫異。他一向冷靜自持,怎麼這少年只是幾句挑釁,他就動了肝火?屬于「他」的香氣還在鼻端,屬于「他」的觸感還殘留在他掌間,他因為「他」的話而憤怒,幾乎就想要將「他」拉回來,將「他」——將「他」如何?他對心中的煩亂感到驚訝,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唉呀,這位小扮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怎麼可以讓他離開?」皇甫覺連忙喊道,邁開腳步跟了出去。

他心里還有幾分疑惑,要是野火就這麼離開了,那疑惑大概永遠解不開,先前拉著野火抗敵,他就隱約感到不對勁,他再怎麼說也是花叢老手,面對美女可有超乎尋常的敏銳。

「小扮就跟我一道前往鐵家,讓我好好地謝‘你’,就憑‘你’的身手,可以抵上不少好手呢!」他期待地說道。

「放手!就算是用八人大轎來抬我,我也不去鐵家。

本大爺不稀罕!」她吼叫著,不愉快地回想起多年前的經驗。

鐵鷹看著皇甫覺拉扯著野火,黑色的眼楮緩慢地眯起。眼角突地有了動靜,他暗叫一聲不妙,雙手運勁就往刺客劈去。只是,刺客覷了空,早已經拔出一把隨身的小刀,鐵鷹的掌結實地打上他的背,震得他五髒六腑劇烈疼痛,一口鮮血猛地咳出,他還是忍著最後一口氣,往皇甫覺撲去。

奈何野火正與皇甫覺拉扯在一起,當刺客撲上前時,兩人都已經來不及反應。皇甫覺火速地想拉開野火,但是她卻正想往另一個方向避去,兩股力量交相抵去,那把淬了毒的刀子就這樣不偏不倚地扎入她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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