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李雋附在曇月耳畔,提醒,八成是見到宮女們都走了才開始行動,那可太小看他了。
曇月縴躲跟著一僵,仔細凝听四周的動靜,就見一名黑衣蒙面人從屋檐一踽而下,躡手躡腳的靠近寢房。/
「你在這兒別動,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李雋說無便跨出陰影,走向對方,假裝不小心發現有人闖入。「你是什麼人?」
蒙面人見到目標出現,馬上持刀就砍了過來。
「你要干什麼?」李雋假裝驚慌地喊道。
「要你的命。」
李雋見對方身手不錯,有可能是東宮里的侍衛,只能一邊逃一邊叫,「是誰派你來的?為什麼要殺我?」
「等你死了就知道是誰?」若是沒殺了秦王,太子不會放過自己,那麼只有把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了。
「來人……救命……」李雋狼狽地閃躲,實際上是伺機而動。
蒙面人見秦王這麼窩囊,也就更加沒有憚,手上的刀,往前一砍,原以為對方應該可以躲得過這一刀,想不到就這麼恰劃過右手手腕,不禁愣愣了,就在這時,李雋已經伸出,一下子就扯掉蒙面人的臉上的巾帕。
「你是……」果然是太子身邊的人。
「糟了!」被看到真面目,蒙面人慌了手腳。一時心虛之下,轉身就跑。
李雋在後頭追趕,不斷地大叫,就是要讓蒙面人的心更慌,「不要跑,……有賴客,……快來人……」
直到不見蒙面人的身影,李雋才重了回來。用左手按住傷口止血。然後走向正朝自己奔來的曇月。
「不要擔心,這點小傷不礙事,」見那張小臉上透著驚慌,不安,他連忙開口安撫。
就算光線再暗,曇月依然可以見到李雋滿手的鮮血,連袖子都浸濕了,怎麼可能會不礙事?她深吸口氣,勉強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顫聲說︰「先進屋來,我幫你上藥。」
听曇月的嗓音,顯然被方才的行剌給嚇到了,李雋跟在後頭進屋,想著該怎麼解釋和安慰。
她端了盆水過來,跪坐在席上,月兌去他身上的圓領袍衫,然後就著燭火,在那道很深的口子上仔細地抹上藥。
「曇月,……」李雋一面端祥著曇月泛白的臉色,一面說道︰「我是故意讓他砍這一刀,不然是不可能受傷的。」
曇月的雙手還在發抖,卻只能將恐懼吞咽下去,不能象個愚婦般只會尖叫,哭泣。「我知道,因為你故意裝得很膽怯地大喊大叫,的怪我就猜到有可能是這麼回來……那客還會再回來嗎?」
「我想應該不會,因為他被我瞧見了臉,再加上沒得手,太子不會讓他活著,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可以保護得了自己,」李雋見她上完了藥,始始不發一語,于是又問︰「怎麼了?」
「我太天真了……」曇月台票慢慢抬起頭,秀眸微紅。「之前我總是要你為了大唐的百姓,要挺向而出對抗太子,可是等到這天到來,看你受傷,我卻好害怕,怕太子這次殺你不成,還有下次,下下次,不知道又會使出什麼捭劣的手段來,我一直堅信自己可以很勇敢,但是剛剛……我卻怕自己心跳都快停了。」原來愛上一個人可以讓自己變得堅強,相反的,……也同時會脆弱不堪,如今曇月已經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了。
「過來。」李雋目光轉柔,伸出左手手撐,將曇月拉進懷里,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你是因為愛我,才會這麼心亂。」
曇月眼眶濕紅了,「那我寧可少愛你一點,現在的你不需要有個驚慌失措的女人在身邊礙事。」
「誰敢說你礙事,我饒不了他。」李雋半玩笑的口吻逗笑了曇月。「太子派人來剌殺我,不是早就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嗎?」
「嗯,」曇月在李雋胸前頷首。
李雋親著曇月的發頂,沉吟了片刻,「你要我放棄嗎?要我繼續扮演那個窩囊沒出息的秦王嗎?如果你真的想要我那麼做,我可以」
「不!我不要你這麼做!」曇月喉頭一梗。「剛剛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婦人之仁,如今已經無法回頭了,戰爭才要開始,打就投降,那會讓你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我不能用自己的私心來阻礙你,更何況……太子既然要你死,你又怎麼能引頸就戮?那連我都會看不起你。」
「曇月……」,見她如此一心一意地為他設想,李雋喉頭一梗,笑了笑。「你知道這番話對我的意義有多重大嗎?因為你在身邊,才讓我信心售增,讓我有勇氣去打這場仗。」
曇月偎在那寬厚的男性胸膛上,听著那有力心跳,「那就答應我,你我不會再讓自己受傷,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行。」
「我答應你。」李雋動容地說,「再過兩天的我人便會進宮,到時有那麼多人在這兒守著,李晨想派人刺殺我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有什麼計劃?」曇月吸了吸氣,原本紅潤的雙眸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這一刀總要被砍得有代價。」
李雋低低一笑,「那是當然了,明天一早你就假裝說溜了嘴,將剌客的事說給那些女官知道,相信很快就會傳到父皇耳中,我想知道父皇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懷疑到李晨的頭上,或者是不聞不問,這座皇宮已經安逸太多年了,就連禁軍都跟著懶散,該到了大鬧一場的時候了。」
「我懂了,」曇月明白李雋的用心,「我去準備點吃的,吃完就早點歇著,有了體力和精神才能跟敵人打仗。」
「是,我全听你的」李雋又摟了曇月一下,才放手,心想,今晚殺他沒成功,以太子缺乏耐心的個性,只怕很快就會再行動,他就等著接招。
到了第二天/。
丙然響午剛過不久,秦王遇剌受傷的消息已經在皇宮內傳得沸沸揚揚,皇帝自然也听說了,馬上讓太醫到承慶殿查看傷勢,還派了禁軍前來保護。不過被李雋拒絕了。
待曇月,送太醫出去,就見尚宮局的首席女官趙尚宮,在聞訊之後也前來探病,雖然意外,曇月還是恭敬地請她入室。
「這是我親手煮的構杞炖銀耳,吃了可以添補健身,生津益氣,希望秦王早日康復,」趙尚宮打從心里祝福。
「趙尚宮,太客氣了,只不過是一點小傷,不算什麼」李雋看著這位中年美婦,她在向分上雖只是個尚宮,卻因為曾為父皇生下一子,所以後宮的妃嬪見了她也不敢過于無禮。
趙尚宮打量著李雋態度從容的俊挺模樣,心中頗欣慰,「能見到秦王重新振作起來,我替已故的貴妃娘娘高興,當年四皇子過世,貴女娘娘得知之後還特地前去安慰我,為我兒流下眼淚,這份恩情我一直沒忘。」
「因為母親也失去過孩子,可以感同身受,……」李雋張口欲言,還是不禁猶豫,想著要不要老實跟跑尚宮說當年那件意外是人為造成的,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這湯我就收下了。」
「秦王可知剌客是誰派來的?」趙尚宮問出此來的目的,心想若又是太子所為,她絕對不能再讓這樣的事發生了,沒有人知道她早就查出當年那場意外,是太子下的手,她一直在等待替親生骨肉報仇的機會。到來。
「不知道。」李雋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那麼秦王往後得多加小心。」
「是,我會的。」李雋有禮地回道。
待趙尚宮告辭之後,曇月盛了一碗湯,先取了銀針試探有沒有毒,確定沒總是佬給李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