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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來找碴 第28頁

作者︰董妮

「那是要多久?總不能等到我頭發都白了吧?」

「你的頭發早白啦!」現在才知道他家遺傳少年白,難怪一開始她見到他爸媽滿頭白發,還以為他們年紀多大了咧!

「那妳還要我等?」他捧起她的臉,細碎的吻印上她嬌顏。「好啦!反正我又不想約束妳,結了婚,妳照樣可以到處跑,我保證就跟現在一樣,如何?」

她沉默不語。

他雙手探進她的衣服里。「何況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一直不結婚,也不是辦法,是不?」

「嗯?」她酡紅著粉頰,扭動身子。「你這樣……好卑鄙!」

「那妳就答應嘛!」他卸下她的衣服吻她,另一邊,大掌探向她大腿根部。

「唔!」她細細地嬌喘。「夠了,答應你就是了,你快停手啦!」

「為什麼要停?我等了妳這麼久,這回才不叫妳跑了咧!」

「你說什麼?」她拚命扭著身子,擺月兌他的手。「你有力氣嗎?別事後又來怨我。」

「喂!」他狠狠吻了她一把。「妳這話很傷人心耶!」

「事實嘛!上次……你身體不舒服,我在上頭,你氣得吼了我一頓,別說你不記得?」這事她可是不敢忘呢!「你親口說的,不氣我沒保護好你,卻又發那麼大火,我想了很久,也只有一個可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因為都是由我主動,傷了你的男性自尊,所以你生氣。」

「那妳就躲了我七年?」

「不然呢?誰教你的男性自尊那麼古怪?」

「喂!」他吐血啊!「我吃飽撐著,去氣那個啊?我那時真正惱的是,妳兩年來不聞不問,非得外公使計才肯回來……」吼,受不了了。他用力壓下她,使勁地吻,不放過她身體的任何一處。

「唔……呃……皓天……」她驚喘,為闖進體內的手指而張大了眼楮。

「不要叫,快點幫忙。我的腿還使不上力,沒辦法抱妳上床去。」其實閨房中的樂趣哪這麼多禁忌,他還巴不得她在他面前越開放越好呢!當然啦!出了房門,他的大男人面子就很要緊了。

她媚眼一瞇。「何必上床?」既然他百無禁忌,她便不拘禮嘍!

推著他一起翻下沙發,底下的長毛地毯就是最好的一方有情天地。

全書完

後記

結束了。

夜逃屋這個系列,幾乎全是在醫院里完成的。

今年從年初二開始,老三那對寶貝雙胞胎就因為一杯布丁女乃茶,上吐下瀉,一起進了醫院。

小的好了沒多久,咱們老二又因為泌尿道感染,高燒進院。

老二都還沒出院,跟著咱們家女乃女乃又進去了,是肝癌。

靶覺今年從春節以來,就一直往醫院跑,沒停過。

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很倒楣,別人家的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咱們家從初二就災難不斷。

好累,好煩,看到什麼東西都很討厭。

偶爾,躺在醫院的看護床上會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被災星纏上了?

可諷刺的是,今年以來,我不管是去洗頭、上超市、就連出門買個便當,那個賣便當的阿桑都會捉著我的手說︰「小姐,看妳紅光滿面,今年一定鴻運當頭,要不然就是紅鸞星動了。」

拿著集點券去明佳關櫃台換禮券時,跟那櫃台小姐聊了兩句,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不過謝謝她辛苦數點券,道了聲感激,也說我正在走大運。

我忍不住苦笑,家里都快辦喪事了,又哪兒來的大運?

她居然說要幫我測字。

當下寫了個「林」字給她。

她算了一下,直說我真的走大運,今年一定會嫁。

靶激大家給我鼓勵,也許只是路上偶遇,但大家的一句話,確實讓我自開春以來跑醫院跑到身心俱疲的困乏獲得很大的紆解。

也許正是因為有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的鼓勵,所以盡避我很討厭這樣跟醫院牽扯不清的生活,但這三個故事卻寫得異常地順暢,幾乎本本都是提前一個月交稿。

這算不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我也不知道。

但醫院確實是一個可以讓人思考很多事情的地方。

就像在慈濟,真的很感謝那些義工們的辛苦奉獻,每天都會來慰問生病的病患,解釋醫院的規則、指引醫院迷宮也似的道路方向、在大廳彈彈琴,讓往來匆忙辛苦的患者或陪伴親屬得喘一口氣。

我家女乃女乃是個很傳統的人,生平唯一遵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可憐老媽連生四個女兒,就此被列入天下第一不孝媳。

女乃女乃要老爸干脆再娶小的,總要生個男丁出來。

老爸給她一句話︰多子餓死爸(用台語念)。

從此老爸成了天下第一不孝子。

說實話,咱們家跟女乃女乃的感情真的不好,或者該說很差。

誰喜歡成天被念一堆女兒要死,沒一個能繼承香火的?

不過女乃女乃總是女乃女乃,她都癌末了,也不能將她丟在醫院里不管,還是要去照顧。

女乃女乃喜歡對著來來往往的義衛、病患、看護抱怨,說兒子、媳婦、孫女有多麼不孝,可憐她一個孤單老人受盡欺凌。

終于有一天,兩個義工看不過去,跑去質問我們老三,為什麼對女乃女乃這樣不孝,就不怕報應嗎?

義工是好心,但這種生不出兒子的事,到底要如何去論對錯?

女乃女乃住鄉下,老家那邊最重傳承,女乃女乃一在那邊哭訴,左鄰右舍,就連那些村長、干事,個個都當我們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每次回老家都得回一堆白眼。

咱們家住市區,跟朋友一聊起來,個個都說那是老糊涂的觀念,台灣女性都被這些錯誤的觀念給坑害了。

義工來質問那件事初發生,家里個個義憤難平,要找義工說個清楚。

既在慈濟做義工,當明佛理,一言既出,可以成好事,亦可能鑄大錯,豈不知口業為何?

但反復思量,身處在不同的年代,身受不同的教育,觀念不同本是理所當然,誰又能保證自己絕對是正確的,而別人一定是錯的?

女乃女乃一生住鄉下,她的祖輩父母就是這樣教育她,女孩子是賠錢貨,只有男兒可以傳香火。

這樣近八十年的燻陶下來,她認死理,又有何錯?

我們不信男兒一定好,就算有兒,豈知百年之後,他一定會按時三節銀寶蠟燭香供奉?即便子孫真天天拜、日日祭,已死之人,確有魂靈去享用嗎?倘若有魂靈,除非一直處于地獄,如果投胎了,又要那些祭祀做什麼?

男兒、女兒一樣好,這是我們的想法,卻悖離了祖輩的觀念,真是對嗎?

如果我們對,為何台灣社會要求傳承的觀念依然時有所聞?婦人生下出兒子,也只有下堂一途可走。

如果香火觀念是錯,它是因何流傳了千百年而不墜?

一句話,我不知道對與錯。而正因為這個不知,我只有在婚前更理智仔細地去思量,是否要踏入婚姻一途。不過至今我的結論是——NO。

就像我不懂,明明我疲累、困乏得想拍桌子罵人了,居然還有人說我正走大運。

也許大運就走在工作這上頭吧?起碼今年以來,我稿子寫得很順,當然,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看得開心?最近常常覺得自己老了,不太了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舉個例子︰老妹的學妹二十出頭,去年上門拜訪,直接穿著鞋子就進門,我臉先黑一半。因為家里有小孩,成天在地板上玩耍,所以我每天都拖地的。妳這樣直接踩,我心痛啊!

但還是強顏歡笑送上飲料,她直言,只喝愛維養礦泉水,其他雜牌的一律拒絕。我臉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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