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水亮的眸詫異地望向他。
他不好意思地模模鼻子。「我也是人,也會不安啊!」尤其她的布局把他的心和他的心情都利用進去了,他雖知她無惡意,只是單純的不服輸,但心里依舊不安,讓他多日來食不下咽、睡不安寢。?她的心微微揪了起來。「對不起,我……我一心想嬴,沒料到會傷害你。」
「呵……」一抹尷尬的紅閃過他古銅色的俊顏。「也沒有啦!只是……」他一時想岔了,鑽牛角尖,如今想來真是丟臉。
她柔女敕的臉頰貼近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一股委屈涌上,讓她忍不住哽咽。「你帶著『馳雷』出門,它是中土神馬,日行千里、夜馳八百;因此我斷定你最多十天便會返回容棧,可是……你沒回來,我以為你輸不起,跑掉了,我……」
「我沒這麼遜好嗎?」他輕拍她的頭。
「我也明白,可情感不由人嘛!」她就是不安。
他恍然大悟,她是在說她的心情如他一般。「我們都算錯了這一局。」但幸好他們都不是死不認錯的人;他在來往北原皇城與柳家集的官道旁築草廬等她,她難耐相思、出門尋他;然後,他們相遇了,為差點兒錯過的情緣再打上一道更纏綿、緊實的結。
「雲東,」她藕臂圈緊地的腰。「我們別再這樣斗了,下一局讓我們光明正大地比個勝負吧!」
他怔仲半晌後,仰頭大笑了起來。「還想賭啊?」她果然夠倔,但他偏喜歡她如此可愛的模樣兒。
「當然要賭。」她抬眸,不馴地瞪著他。「我的人和錢可不平白奉送。」
「這麼說我再得加把勁兒嘍?」他黠笑。
「沒錯。」她慎重一頷首。
他突然起身,把自己扒個精光。
「你干什麼?」她愣住了。
「加把勁兒啊!」他朝她曖昧地眨眼。
她的臉燒紅得冒出煙來。「你……」真是不要臉。
「羞什麼?我這是應你要求而努力耶!」
「我哪有做這種羞人的要求?」她掩著眼不敢看他。
「是誰說她的人和錢不平白奉送,要我加把勁兒來嬴?」他調侃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討厭鬼,分明故意欺負她。
「那你是要還是不要呢?」他站在她面前。「考慮清楚喔!」
她自指縫里偷看到他頒長的身軀,因為經年習武,而練就出一身岩石般的剛硬以及誘人的金黃色。
他的胸膛又寬又厚,下面連接著結實的月復部、緊翹的臀……
那賁張的肌肉正向她夸耀著他的陽剛,還有他的可靠。
她猛然咽下一大口唾沫,把自己慘白的身體縮成一團,與他相比,她簡直乏善可陳得令人哀傷。
匡雲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拜托,你又想到哪兒去了?」
她偷偷地把指縫張大,白眼瞪他。「我自卑不行嗎?」她知道自己不美,但很多人都說她極有魅力,她也曾以此自豪。
畢竟,人若只靠一張臉,一旦美人遲暮,將是件非常淒慘的事;而氣質卻不然,這玩意兒是越陳越香,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更添風韻。
可從沒人告訴她,若一個人既有氣質又有容貌,那又該如何應付?
「可惡,上天真不公平。」她低咒。
他再也忍不住捧月復大笑了起來。「天哪,非雨,你的自卑完全沒有道理,你知道嗎?想一想,若真有個女人擁有我這般身材,嗯哼……」他輕咳兩聲,留給她無限的想像空間。
「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辯道,但想起他的形容……「你這家伙真壞。」她也不自禁掩著臉輕笑了起來。
「非雨,」他蹲,抱起她赤果的嬌小身軀。「你喜歡我吧?」
她僵在他懷里好半晌,然後放開手,芳郁的唇貼上他的胸膛,溫柔地、煽情地啄吻著他結實又充滿彈性的肌肉。
不必任何回答,他已知道了她的答案,欣喜若狂地擁緊她。「非雨、非雨……」他的聲音因為她的熱情而變得沙啞。
而當她柔軟的手指輕輕滑過他背脊,他崩潰了。「我要你,非雨。」
「雲東。」她用一個濃濃的吻宣示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一番雲雨過後,花非雨躺在匡雲東赤果的臂上,俏眸溜顧這間既透光、又透風的草廬。「好爛的房子,虧你住得下去。」語氣中還依舊殘存著埋怨,誰教他害她擔足了心?
「又不是住永遠,不過兩、三天時光,有什麼不能熬的?」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愛戀不舍地來回撫模她窈窕的曲線。
「是啊!」這回哀怨被酸味給取代了,她不悅地皺著眉。「你厲害、能吃苦,不過馬兒可不行了。」她指著草屋角落那塊被特意區隔出來的地方,其布置與她現在躺的地方相差何止千里。
匡雲東狼狽地嗆咳了聲。「那個……『馳雷』是你送的禮物嘛!」
「所以你看重它比自己和機靈更甚?」她拉起他一撮長發,與自己的相纏相結。
「呃!」該如何解釋他對「馳雷」的喜愛?那個……「馬匹跟寶劍對男人而言,是一種很特別的存在,就像珠寶之於女人,所以……你能夠了解吧?」
「當然啦!馬比人重要嘛!」她把他和自己的頭發結在一起、再解開、再結在一起……周而復始,逐漸變成一團混亂。
「不是的,不管怎麼說,在我心里,人永遠比馬重要。」他雖愛馬,但也沒瘋到拿人來跟馬比好嗎?
「事實勝於雄辯。」她用力拉了下他的頭發。
「唉喲!」他悶哼一聲。「真的啦!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因為你的行為讓我無法相信。」她猛地坐起身,卻忘了他們的發早已結在一起。「啊!」這一移動,讓他兩人的頭皮都飽受了一頓煎熬。
匡雲東乘機將她扯回懷中,拉起他們相結的發。「結發,結的是一輩子的情。若要說我今生最重要的人是誰?只有你啊,非雨。」
她撒嬌地嗔了他一眼,明知他沒那麼膚淺,但心頭就是不悅。唉!情感淹沒了理智,跟他在一起時,她就是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難怪每天都有一堆女人栽在男人的甜言蜜語中,無法自拔。往常她總譏那些女人沒大腦,直到自己深陷情網,才知「情到深處無怨尤」是怎麼一回事。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相信我吧,非雨!」
她將螓首埋進他懷中。「我……」
「哇!」一聲尖銳的厲吼打斷她的告白。
「渡岳。」花非兩飛快地坐起身。「唉喲!」又扯到他們相結的頭發。
「小心點兒。」匡雲東皺眉,連著兩次的拉扯,他覺得頭皮快被扯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手忙腳亂地扯著他們相纏得難分難舍的發。
「放開我,你干什麼?」屋外,又傳來寒渡岳淒厲的叫聲。
花非雨更慌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渡岳竟叫成這樣?」慌張扯發的結果是越纏越緊,終致不可收拾。「啊,痛死了!」頭皮不停地拉扯讓她疼出了眼淚。
「你別慌,慢慢來。」匡雲東張開雙臂摟緊她。「外頭不過只有一個小機靈,難道會吃了你的寒總管不成?」
「可是……」寒渡岳從來不是容易驚慌的人,會叫成那樣,一定有問題。花非雨很擔心,再怎麼說,他們總是繼兄妹,不能不管他。
「你夠了喔,不準再咬我!」寒渡岳的叫聲尖銳得都分岔了。
「咬?」花非兩眨眨眼。「外頭有野獸嗎?」才會咬得寒渡岳無處可逃?
但不可能啊!闢道旁,人車來來往往的,哪只野獸這麼大膽敢出來咬人?除非……她眼角瞥見匡雲東得意的譏笑,一點靈光閃過腦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扯緊他的頭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