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的痛楚擊中心窩,蔣森嚴魁梧的身形晃了晃,那被超強意志力勉強圈住的理智正在潰散中,藥的效力一點—滴地滲入他的骨血。
「……我老了,沒幾年好活了,我要看到第七代的‘青龍’降世,你……」蔣修羅一句一句緩緩地說著,低沉的語調仿佛帶著催眠的魔力。
十分鐘後,蔣森嚴清亮的眼眸已然幻散,他面紅耳赤、鼻息咻咻,連最後一點神智也盡消失在強力的藥中。
「所以我說絕不會有事吧。」輪椅上的老人突然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片刻前的虛弱在剎那間煙消雲散。「還不趕快把他送進房去。」
蔣修羅指著兒子,對左輔、右弼下命令。方才他已叫人將兒媳婦一起綁了來,就放在隔壁的寢室里,他是打定主意今夜非叫小倆口圓房不可。
「老爺子……」左輔、右弼為難地上前扶起蔣森嚴,他們不明白這對父子究竟在搞什麼飛機,但這樣子玩,待主子清醒後……「龍」的怒火會比維蘇威火山還可怕的。
「少爺不會善罷干休的。」右弼斯文、沉靜的臉上,有著一抹遠憂。
「少爺會砍了我們。」左輔皺著眉頭,往日的活潑、靈動早已喪盡,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愧疚與不安——對不起啊「龍」,我們不是故意陷害你的,只是……時不我予,有什麼辦法?
「不會的,那小子沖歸沖,倒還懂得‘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他想找人報仇自會沖著我來,不會胡亂遷怒他人的。」蔣修羅不在意地走過去打開寢室的門,指指布置得好笑又夸張的大紅樓金雕花大銅床,突起的被褥顯示里面正睡了一個人,想當然爾,那一定是未央了。
可憐的小女人,遲到了五年的洞房花燭夜竟然要以這種方式進行,等她醒來後……唉!就不知道冰河潰堤踫上火山爆發,孰勝孰敗了?
「扛進來。」蔣修羅領頭,將迷亂中的兒子丟入寢室。「快走。」任務完畢,三個罪魁禍首趕忙開溜。
左輔、右弼愁眉苦臉地將老大爺送回老家去,又心不甘情不顧地回到「雷霆保全公司」頂樓,守在洞房門外,他們可沒膽蹺頭,只好回來領罰了——
好重、好難過……未央強忍住胸月復間令人作嘔的痛楚,感覺腦袋里有無數個小人正在敲鑼打鼓,吵得人無法入眠,神經衰弱。
「搞什麼鬼?走開,美鈔!」還以為是朱朱家的大懶貓又來吵人,未央隨手一揮,就想將它趕下床,不料揚起的藕臂卻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掌給握住了。「唔!」她痛得悶哼一聲,記得成年後,她的力氣就再沒比輸過人了,想不到今天會陰溝里翻船,遇到—個不比她差的大力士。
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敢在老虎嘴上拔牙,也不探听看看,K大柔道社的社長,全國大專女子組柔道總冠軍的儲未央是何等人物?想欺負她,別說門了,窗兒都沒有啊!
長腿橫掃,手肘下意識拐向面前的肉牆,如願地,她听到一聲悶哼,那埋在她胸膛上的不軌份子猛地抬頭喘氣。
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映入眼簾,花崗岩般嚴峻分明的五官、濃黑飛揚的劍眉、配上剛毅不阿的下巴和兩片削薄有型的嘴唇……這這……這不是她老公——蔣森嚴嗎?他怎麼會在這里?
啊!對了,慢半拍的腦子直到這一刻才回憶起遭綁架的意外事件,有一個人噴了她一些迷藥,然後……頭還有點昏,分不清楚置身何處,但怎會跟他在一起?莫非……
「喂!蔣森嚴起來,我有話問你……」未央用力將他粘人的身體推離胸前半寸。「別這樣,你瘋了,到底想干什麼?」
蔣森嚴沒听到她的話,在藥物的催動下,他的理智早退入的深淵,全依本能的行動,使他唯一想做、能做的只有掠奪,而眼前僅有的女子便成了他的獵物。
他不停襲來的毛手毛腳叫未央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該殺千刀的下流胚子,雖然夫妻敦倫是人之常情,但有像他這樣子的嗎?他以為背著「丈夫」的名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行之實?他大概不知道世界上還存有另外兩個名詞,分別是——毆夫和殺夫!
「我叫你滾開,你听到沒有?!」她尖聲怒吼,伶俐的身手迅速送他一記勾拳,打黑他一只眼眶。
往常遇到這種事,男人的欲火差不多該消了吧?但未央卻遲頓地發現,蔣森嚴的進逼非但沒有退卻,反而因為她的反抗更加緊了動作。
「蔣森嚴,你……」雖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結婚五載,他對她家里的照顧卻是無微不至,未央實在不忍心將他打成重傷,可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氣了。」
撕!回答她的是一記刺耳的裂帛聲,將她身上的汗衫化成碎屑,狼狽地飛離她的上身。
赤果的酥胸因為龐然勃發的怒氣而不停地上下起伏著,像是沸油加在蔣森嚴早已揚然不止的欲火中,燃起的沖天烈焰直燒紅了他的雙目,連鼻孔里噴出來的熱氣都燙得嚇人。
要她、要她、要她……他心里、腦里……所有的細胞里都只剩下這個念頭,手下更是不停歇地索求里的寶物。
「不要臉!」未央咬碎銀牙,惱恨地一拳擊向他的胸膛,將他打得一退,她乘機翻身,半蹲在大床上與他隔著兩個枕頭對峙。
這點小距離蔣森嚴才不會看在眼里,修長的大腿只一步就跨越了橫溝,雙手大張,照樣抱向他可憐的小妻子,但這一回可不只動手動腳了,常年掛著冷笑的削薄嘴唇,逕自燃起沸騰的熱火襲向對面的烈焰紅唇。
未央拼命地抵抗,揮拳、踢腿、扭腰……所有能做的防御動作,她差不多都做完了,卻依然沒用,蔣森嚴好強,簡直就像座人力撼不倒的銅牆鐵壁,她自以為高強的武功對他根本沒用,他的身體比她強壯、力氣也比她大,而這就是她的丈夫,那個人人口中傳頌的偉男子?
可他從沒對她盡餅一天做丈夫的責任啊!雖然他一直照顧她和她的家人,給她自由、富裕的生活,卻不要求任何回報,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反抗越來越弱、精神更形差遲,被他踫過的地方像火般燒了起來,又熱又燙。
她是不是生病了?
「末央。」
一句似有若無的低沉呢喃撞進心底,是蔣森嚴在喚她嗎?未央楞了一下,感覺他猛地將她摟緊,深契入體內,一股巨痛強烈襲來,更大的昏眩將她僅剩的清明撕裂開來,神智隨著他的律動飛上雲端,迷迷茫茫的,再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望著身旁赤果的小妻子和她身下那一灘觸目驚心的嫣紅血跡,蔣森嚴心中的悔恨直如滔滔江水,洶涌不絕。
他被設計了,守身如玉二十九年又三百六十三天,為了不想傳宗接代過著全然禁欲如清道夫的生活,受盡千辛萬苦,此刻,居然教一杯藥酒都給毀了。
天哪!那該殺千刀的老家伙,想出這等缺德、惡毒的伎倆。他想後代想瘋了嗎?如此不擇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