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皇上畢竟還是有腦子的,懂得這樣不知禮數的女人不能當後妃,只能當奴婢呀!
「我從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想好好的完成你交代的工作罷了。」壬冬墨暗嘆了口氣,不得不出聲解釋。
「什麼我呀你的?奴婢就是奴婢,我不管你之前是什麼郡主兒、王爺千金的,現下就給我認分些!照規矩來。」雲大娘簡直是雞蛋里挑骨頭,故意找碴。難?的壬冬墨忍了下來,溫和卻不失尊嚴的道︰「是‘奴婢’的錯,請雲大娘息怒。」
「嗯,這還像話些。」雲大娘總算稍稍滿意,端起茶輕啜著,暫時不找她麻煩了。
耳根子總算可以清靜清靜,壬冬墨又低下頭用力擦拭著茶幾花瓶。比起無所事事的待在房中,說真的,她倒寧願這樣勞動,最好忙到無法思考,可以讓她暫時自那嵌著一雙鷹眸的俊容中跳開……瞥了眼勤奮做事的壬冬墨,雲大娘輕放下瓷杯,感嘆的道︰「其實你也不要怪咱們貶降你的身份,照理說你乃是堂堂宋國八王爺之女,又是宋國冊封的護國郡主,來到我大遼也是該有特殊的禮遇與地位,可惜呀……」她長嘆了聲。
「若不是你那張嘴怎麼都管不住的話,就算有眼楮看不清楚的缺點,倒也不失?一個好妃子,偏偏你連妃子的地位都無法擁有,一切只能怪你自己呀。」她是反對她當皇後,不過倒沒反對皇上立她?妃。
「雲大娘,我……奴婢根本就不奢望?妃?後,只期盼能有清靜的生活罷了。」壬冬墨還是忍不住開口反駁。
「你瞧瞧你,就是這樣處處倨傲不饒人的模樣,才會惹惱皇上,讓你做這些低賤的工作,若是你再不好好反省反省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更慘的下場,雲大娘能提醒你的就到此為止,你愛听不听都行,我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雲大娘恚怒的站起身,搖搖擺擺的正想走進房中歇息時,卻正巧遇上了大步走來的耶律齊。
「她人呢?」耶律齊一跨進門檻,眼楮都還沒往屋內瞧,劈頭便問。
「皇上,怎麼要來也沒通報一聲,好讓嬤嬤恭迎大駕呀!」
雲大娘臉色轉喜,笑孜孜的迎上前。
「我問她呢?」耶律齊毫無心思應付雲大娘的招呼,又問了句,不待回答便瞥見了悄悄閃至一旁的身影,連忙大步一跨,輕易的捉住她縴細的身子。
「你想躲到哪里?這整個皇城、整個大遼都在我的腳下,我便是大遼的天、大遼的地,你能逃到哪里?能藏到哪里?」
耶律齊一臉鐵青,她的躲避讓他更加的惱怒,緊攫著她的衣襟,低沉著聲問道。
「我、我沒躲你,我只是在盡我的職責,整理內務罷了。」他的神情瘋狂可怖,讓壬冬墨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縮,不知道又將有怎樣的風暴了。
「盡你的職責?沒錯,你的確是個十分盡職的奴才呵!」
耶律齊怒極的臉上反而浮現笑意,更讓她倉皇不安。
「皇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皇上的臉色這麼差,動這麼大的怒呢!」雲大娘擔憂的跟了上來,關心的問道。
「嬤嬤,她是朕一個人的專屬奴才,朕不許有任何人差遣她。」耶律齊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下這番話,便強扯著壬冬墨走出了流雲齋。
這、這天地是顛倒了,國家要反了嗎?雲大娘回瞠著眼,一手按在胸口,直喘不過氣來。這可是皇上頭一次對她這麼嚴厲,連說話的口吻都是冷漠的君王腔調。
天,那個女子究竟有怎樣的魔力,竟然能讓皇上這般失魂落魄,失去皇上的威儀?這個妖女呀,真是氣煞人也。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壬冬墨被緊扯著不放,只能徒勞無功的輕聲抗議。
「弄痛你?好,我就是要讓你痛,讓你苦,讓你嘗嘗背叛我的滋味。」耶律齊冷睇了她一眼,繼續拖著她往自己的寢宮走去,毫不在乎她頻頻喊痛。
冷酷的斥退了一旁待命的侍衛、宮女們,耶律齊強硬的將壬冬墨給甩進了房內的大床上,眼瞳發出異常的烏黑亮光,讓壬冬墨不由得心驚膽戰。
耶律齊松開衣襟,褪去外披的毛氅,一臉寒霜的直瞅著她瞧。
「你雖然是一國之主,可要加罪于人,也該有憑有據,才能讓人心服口服,怎能口說?憑,隨隨便便就誣陷好人。」他的怒氣與指控來得莫名其妙,她實在想不透自己又有哪個地方得罪他了?
「好人?你怎敢這麼理直氣壯的撒下漫天大謊,無視欺君之罪的嚴重性,根本就是不把我這個大遼皇帝瞧在眼里。」他一個箭步跨上前,攫住她的雙手,恨恨的道。
雙手被掌控住,壬冬墨只能無助的面對他,心虛的撇開頭,低聲道︰「我、我沒有。」
「好,很好。」耶律齊霍地松開她的手,唇畔揚起一抹噬血的笑意,「要我相信你沒有也成,證明給我看。」他非要當場撕開她的假面具不可。
「怎麼證明?」她顫巍巍的問道。
耶律齊冷笑的眯起俊眸,忽地拍拍雙掌,守在門外的隨從隨即捧著寫著題目的紙張與筆墨進來,恭敬的放在桌上,又迅速退下去。
「听說八王爺的?女趙絡雖然是個大花眼,可卻精通數理,嗜讀九章算術之類的書籍,現在我就要你在我面前?我解題,讓我開開眼界。」他帶著不懷好意的冰冷笑意凝視著她,等待她的反應。
壬冬墨有片刻的怔忡,無言的望著桌上隱約的一道道題目,暗暗在心中喊苦。
「這些題目都是我朝漢士嘔心瀝血之作,以你對數理狂熱的興趣來看,應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開這些問題吧?」耶律齊坐在椅子上交疊起雙腿,利目瞅著她。
「這些題目……呃,當……當然。」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應道。
耶律齊斜挑眉,冷硬的唇線嘲諷的彎起,「你不是瞧不清楚嗎?站那麼遠怎麼看題目呢?」他倒要看看她多會裝?
「當然,我當然得靠近點才看得清楚,不用你提醒。」壬冬墨趕緊起身將身子移近桌子,俯,佯裝必須貼近桌面才瞧得清楚的模樣。
這該如何是好?偷偷瞥了眼緊繃著臉「監視」她一舉一動的耶律齊,壬冬墨知道這次如果沒有瞞騙過去的話,下場肯定不是十分「愉快」的,但是,要怎麼渡過這次的難關呢……她絞盡腦汁飛快的思索著。
有了!壬冬墨假意專注于解題,正欲拿筆去沾墨時,卻「不小心」踫翻了墨水,將寫有題目的紙張染上了一大塊的黑,再也無法分辨上面的文字。
「呃,糟糕,我以為我沾到墨了,這都要怪我瞧不清楚,這下這些題目都毀了,只好下次再說了。」她佯裝驚慌的整理著被墨污染的紙張,實則偷偷地將沒有沾上墨水的地方乘機涂抹,黑成了一片。
耶律齊睨了眼桌面,冷冷的咧開唇,攫住她縴細的手腕,眯起眼瞅著她道︰「我不知道你的視力惡劣成如此,這對你的任務不是個很大的阻礙嗎!」
「你在指控什麼?我不懂。」他的靠近讓她呼吸急促,整個視線忍不住全集中在面前的那片薄唇上,記憶里浮現的盡是他如何吻她的畫面,天!
「你為了幫宋朝那個狗皇帝搜集我大遼的機密,犧牲的可真不小呵。」該死!在被她那樣的背叛之後,他竟然還想要吻她?
「我說過,我不是什麼奸細,請不要污蔑我。」這可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