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堂修敬啟,將于明日深夜拜訪。
西伯利亞
「我不記得我們夫妻有什麼值錢的珠寶可供你大駕光臨。」梵伶不慍不火,即使大月復便便也無損她那雙冰似的利眸所散發出的威脅,「還是你別有所圖?」
「我不是來樹敵的,也無意打擾兩位的清靜。」極北聳聳肩,將那張中原靈指遺留下的欠條放到兩人面前,「我是為這個而來。」
新堂修簡略的看了下,「你是中原靈指的徒弟?」
極北頭一點,「而你現在是我的債主。說吧,你希望我幫你偷什麼東西來抵債?」
新堂修低頭沉吟了會,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試探的問︰「你就那麼肯定我會要你行竊?如果我要求的不止如此呢?」
「區區兩千萬,新堂少主應該是不會放在眼底,不然,怎麼會甘于拋棄自組的地位。」極北大剌剌的,一點也不畏觸怒對方,「你曾對恩師有恩,所以我來了,但是若要我做些違背原則的事,恐怕我也難辦。」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刁難你。」新堂修開始有點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總必須先知道我的客人是個怎樣的人。」
新堂修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極北不耐的皺眉,「少跟我拐彎抹角,我說一不二,也沒興趣卷入別人的紛爭,你到底想怎樣?」
「恐怕你不想卷入也難。」新堂修開口,帶著淡淡的調侃,「我要的是一只設計特殊的紅寶石飾品,可以作為戒指,拿掉指輪,又可配戴在耳上。」
看著新堂修的表情,極北再怎麼粗枝大葉,也猜得到他口中的紅寶石戒指一定不是個簡單的東西。
「戒指的主人是誰?」極北有種不好的預感。
新堂修的眼神變得陰沉,露出他笑容下真正的本性,「先說好,你不能拒絕,如果你失敗,也不能說出是因我而偷。」
「廢話!」他冰川極北才沒那麼孬。
新堂修不在意他放肆的回話,反而露出欣賞的神采,「好氣魄。」
「少灌米湯,快說吧。」極北手一揮,開始覺得自己選錯債主。
「羅伊•卡麥隆。」新堂修低沉的說,「那只戒指屬于羅伊•卡麥隆。」
極北先是一愣,然後咒罵出聲,「Shit!」
新堂修眉一揚,「你不知道他是誰嗎?他是——」
「他是意大利黑手黨的新老大!」極北惡聲惡氣的截斷他的話,「他媽的,我還以為你退出組織,就斷絕和黑道的一切,沒想到——」
「沒想到我居然會肖想黑手黨老大的貼身飾品?」新堂修微笑搶回發言權,「想知道為什麼嗎?」「不想!」極北從鼻孔哼出聲,這種私人恩怨知道的越少越好。
「什麼都不了解就貿然動手,不覺得危險嗎?」新堂修好奇的看著他。
「就是清楚了才更危險。」極北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紅寶石戒指是吧?!一個月之內,我會拿到手。」
說完,他翻身而起抽走新堂修手上的飛刀。
新堂修是個極危險的男人,極北靠他血液里的野生動物本能清楚這點就夠了,他還是早走為妙。
「等等,西伯利亞。」新堂修叫住他。
極北非常不願意的轉身,「還有什麼吩咐嗎?」
「到手後,送給永夜集團的地神寧槐。」新堂修帶著一抹微笑,說完後揮揮手,「祝你幸運,不送了。」
極北連聲低咒,一個轉眼就不見人影。
「我以為你不知道永夜集團發生的事。」梵偉松懈了警戒,疑惑的看著丈夫。
「我只是在找機會。」新堂修淡然道︰「我欠寧槐太多。」
「你是指他救了我們?還是……」
新堂修低下頭,突然溫柔的看著他的妻,梵偉頓時懂了,他一手輕盈的撫著她的肚子,眼神變得深邃。
那深深眼瞳,像今夜東京夜幕,明月隱蔽,星光黯淡。
日本東京的成田機場,極北帶著簡便的行李坐在機場大廳,手指輕快的在手提電腦上敲打,透過他特殊的資訊網察看羅伊最近的行蹤,以及關于那顆紅寶石戒指的相關資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他是個小偷,對他而言除了竊盜的技術以及暢通的消贓管道,正確的資訊便是最重要的事,只有清楚無誤的資訊才能讓他做出行動計劃,萬無一失的將戒指偷到手。
從一開始的眉頭深鎖,經過一個小時後,他才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原來如此啊……真是個好機會。」他喃喃自語,「台灣是嗎?」
並不是陌生的都市,應該這麼說,亞洲的主要城市對他而言都不陌生,或許是一種尋鄉的憧憬,從他自主後,他便跑遍亞洲各國,雖然都不是長時間的耽擱,但已足夠讓他模熟一個城市。
「羅伊•卡麥隆,你乖乖的,等著你爺爺我將你的戒指手到擒來。」極北眼楮閃耀狠勁,信心十足的闔上手提電腦。
提起行李袋,他走到櫃始前,對航空公司的地勤小姐說︰「我要一張最快到台灣的機票,任何艙等座位皆可,無行李托運。」
在地勤小姐查詢電腦紀錄的時候,他打了一通電話,不知他說了什麼,手機那頭竟爆出一連串哮聲哮氣的抱怨聲,而他更妙,也回報同樣精彩的美國國罵。
「我不管,總之你給我想辦法。」他耍無賴的口吻強勢得不容拒絕,「就這樣了。」
收起手機,他從目瞪口呆的地勤小姐手中接過支票,闊步而去。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我最愛的人……
可惡!是哪一出該死的韓劇主題曲?!
黎沛柔頭暈腦脹、語焉不詳的咒罵著,一手扶著路邊牆壁撐住虛軟無力的嬌軀,一手持著已經皺成一團的小外套和LV皮包,原本挽成一個古典雅致的發髻落下幾經烏絲,發尾微鬈飛散揚在風中,精心撲上的彩妝糊掉大半,露出平日精明能干面容下的原始本性與脆弱。
為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
耳邊依舊溫柔沙啞的男聲低低的喃唱著,像是壓迫著她心中誠實的聲音,黎沛柔覺得天旋地轉,腳軟得再也走不動,喘息著,額頭抵著牆,在已經關門的店家前,在車燈往來的大街旁。
「為你等個頭!」她嘶聲力竭的吼著,泄憤似的將皮包甩上牆壁。
明明他都娶別人了,她又在這里傷心個什麼勁呢!
彼不得身上那套從超級貴的百貨公司特地買來的香奈兒套裝,顧不得一向秉持遵守的淑女形象準則,現在的她只想要——
惡!
大吐特吐一番。
本來嘛,「新郎結婚新娘不是我」加上「我的男朋友變成好友的男朋友」的劇情常常上演,不是有句話叫最佳女主角換人做做看嗎?速食愛情,她又有什麼好介意的,搞不好下一刻那對狗男女……噢,口誤口誤,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馬上就勞燕分飛、各自仳離。
而她,黎沛柔,才不缺男朋友,才不缺——
惡!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抓兔子行動,黎沛柔臉色潮紅,嘴唇發白,再吐下去也許連胃都會吐出來也說不定。
懊死的男人!明明就知道那是她喜歡的歌,偏偏在結婚宴後的卡拉OK點唱,而最該死的人是她自己,逞什麼強,干嗎要笑著臉去祝福他們?!
結果弄得自己不爭氣的借酒澆愁,淒慘落魄,這下就算她醉死在路邊也無人聞問了。
一想到這里,就覺得自己平常那麼ㄍ?ㄥ簡直就像個白痴,對著她獻殷勤的男人不少,她干嗎只因為自己有了男朋友就像貞節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