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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龜慢慢爬 第18頁

作者︰陳毓華

扁透著影剪出瘦壯碩實的男人身形,他來回的在室內走動。

「回去?不行!我老婆已經五個月的身孕,我怎麼帶著她飛……我什麼時候結婚的?嗯……沒多久以前吧。」黑歙把手機拿遠又拉近,手機那端的人顯然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嘰哩呱啦的聲音不管他拿多遠都听得見。

「喜帖……通知?你們一個在北極,一個在南極,剩下的忙得不見人影,我哪來的美國時間一個個通知?反正結婚娶老婆的人是我,只要新郎準時出席就行了,你們來不來都無所謂。」

他明顯的遭到炮轟,因為電話那頭的口音變了,明顯被轉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黑歙用一掌貼著冰冷的牆壁,無可奈何的瞪著手機。哎,居然輪流來炮轟他!這些人吃飽閑閑是嗎?

所謂的「這些人」是他在上海的一群冤家。

他們總是保持著有點黏又不太黏的關系。

除卻因為企業共同體而結盟的認知以外,私底下,他們偶爾會互相落井下石一下,偶爾也會聯手抗外,更多時候大家各過各的生活,各自干各自的總裁,各自苦命……

「我沒時間听你唆,就算半年下回上海我也能遙控得很好,我不進辦公室也能做事,不勞你費心。」這些人管東管西管到他家門口了,煩!

準確無誤的按掉通話鍵,這些人就是不能給他們好臉色,給了甜頭染房一間一間開,嘖!

「大少爺。」黑歙站直身體,瞧見站在門口看似等候很久的卡納,

「怎麼?」他隨手把手機放在書桌上。

「有客人想見您。」

「這時候哪來的客人?」

「他說他是夫人家的大老爺。」

「不見,叫他回去。」半夜跑到人家家里擾人安寧,他沒興趣見他。就算來的是小珪家的祖先也一樣。

「他已經在客廳等大少爺很久了。」

「卡納……」黑歙突然叫他全名。「你老了。」

「哦?」完了,他又踩到大少爺的哪塊地雷?雖然很習慣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皮皮挫。

「你老了,所以耳背。」

卡納面無表情的臉慢慢泛起法令紋,偉岸的身軀俏俏的往後退,接著困窘的拉了下喉嚨處的領結。「大少爺……」

黑歙猝然變臉。「叫他滾就滾!你居然替他說話。」

「對不起大少爺。」果然被吼了。

「老公,又有誰惹你發飆了?」一手扠腰,打開跟書房相隔房門的步小珪揉著眼,腳趿著加菲貓室內拖鞋出來。

「妳不是睡著了?」黑歙本來發黑的臉改換成覆著薄冰,他小心的趕上前去扶住她的小蠻……好吧!不管近看遠看都是水桶的腰啦。

「我听見你在吼人。」她是睡下了,可是睡得不好,當孕婦真可憐,就算大肚子下面墊了好幾層的軟墊還是喘,心髒還是負荷極大,還是覺得翻個身就像身子要散了一樣痛苦,你說誰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睡得好?

「好象是妳爸爸來了。」讓步小珪在椅子上坐下,單單一個白天到晚上短短時間,感覺她的肚皮又大上一圈。

「爸爸來了,我去見他。」僅剩不多的瞌睡蟲一下被丟到腦後去了。

爸爸啊,她快要大半年沒見到他了。

「妳知道他要來干麼?」

「ㄟ,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是姊姊們回去告狀了?不過爸爸能找到這里來挺厲害的呢。

「我倒是知道他來的目的。」

「哦?」終究是夫妻,從黑歙听不出情緒的口氣中,她也知道後面絕對沒好話。

「妳想見他?」

「嗯。」她誠實的點頭,「可以嗎?」

「不可以。」這廂……也老實得要命。

大象跺腳了。「他是我爸爸耶,好歹你也要叫他一聲岳父。」

「說實在的,我真不想。」那種吸血鬼憑什麼要他的尊敬?

步小珪心髒奇異的收縮了下。「對喔。」她怎麼忘了,忘記他娶她不過是因為她的肚皮底下有他的骨肉。

要是去見了爸爸,他以後就不好做人了。

這些日子她過得太幸福,把事實都給忘光了,她真笨!

「小珪?」

她振作了精神,慢慢的拉長聲音。「不見也好,也許他會亂七八糟的跟你要東西,這樣我也很丟臉。」

「我也這麼想。」那個男人要是敢說要把小珪討回去,他-定會抓狂的把他踢出大門,到時候她會傷心吧!

黑歙的直言不諱悄悄割傷了步小珪的自尊心。

雖然明明知道自己的父親貪婪,可是從自己愛的男人嘴巴說出來她還是會難過心傷,有錢人家最怕的不就是糾纏不清又貪心的親戚嗎?

案親的名譽不佳,這是她早知道的,甚至還害得許多人家破人亡。身上流著父親血液的她,有天,黑歙會不會也嫌棄?

她想得好累,一顆心讓多愁善感割得支離破碎了。

在黑歙的暗示下,卡納將第一次造訪黑府卻慘遭軟釘子的步柏邑送出宅門。

但步柏邑不氣餒,喜悅的望著比他家別墅還要遼闊一百倍的宅子。

有了這樣的女婿,他想怎麼笑都沒問題了!

第八章

札幌的雪祭、函館夜景。富良野燻衣草田、登別溫泉、小樽運河、北海道溫泉……十月份的北海道也許沒有春夏天的百花盛開,沒有冬天皚皚白雪,但是美食、一年四季都在的溫泉,還是很叫人開眼界的。

對于臨時起意,又從來沒有出國經驗的步小珪來說如在天堂了。

掀起壽司店門前的布簾子,被裹成大肉粽的她還在舌忝吮著指頭,回味剛才的海膽壽司、鮭魚子壽司、鮪魚肚握壽司、什錦握壽司,還有在壽司飯上面裝滿鮭魚子、青魚子及北海道海瞻的三色飯。

「喔咿西ㄋㄟ。」

對了,她還想吃剛才老板介紹的牡丹蝦、飛魚子壽司、還有新鮮的干貝。

「老公,我還可以再進去吃一次嗎?」

壽司店是日本飲食文化的代表,壽司也是步小珪百吃不厭的一項食物。

「我們也許可以叫老板打折。」這麼好吃又捧場的客人大概不多,因為剛剛在里頭他的老婆就已經是吃相驚人了。

「那有什麼問題,討價還價看我就是了。」她曾說過她懂日文,來到日本果然從飛機上就跟人家日亞航的空中小姐講個沒完,害得那些日本籍的空姐以為她是日本人,來個他鄉遇故知呢。

下機後不管吃飯、購物更是如魚得水。

黑歙趁機落了個輕松。

兩天前,也就是步柏邑造訪黑宅之後的那一晚,黑歙摟著早也能睡、晚也能睡,只要沾上枕頭隨時隨地都能打盹的烏龜媽媽說︰「我們出國去玩。」

她喔了聲,睜開一只眼。「好哇!」

她很早就想去玩了,只是黑歙老用她是孕婦,不適合長途飛行來敷衍她。其實他也真的忙,總裁的位置並不好做,每天四、五點出門,然後忙到三更半夜回家是常有的事,想出去玩,看見他的辛勞也就算了。

「不過會不會太突然?」

「我欠妳一個蜜月不是?」真要說欠,可不只蜜月,還有個盛大的婚禮。

他之前性急,為了想趕緊擁有她,急就章的公證了,那天听見步家兩姊妹對小珪無情的攻擊,他才恍然自己做錯了什麼。

另外,他沒說的,是不想待在家不定期遭受步柏邑的騷擾。

他知道,步柏邑不會輕易還他跟小珪安寧的。

與其抱個不定時炸彈,不如眼不見為淨。

于是,他連行李也不要她收拾,第三天清晨搭最早的飛機到大阪,出關轉國內線去札幌。

溫泉、好吃的料理、滿山遍野的楓紅,大啖札幌的螃蟹、壽司,在小樽運河的燈火閃爍中過了一晚,第二天換室蘭本線經過洞爺湖又到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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